李戈又要开始作死了。”
明明知道有冥冥之中有更高级的存在，明明知道谨慎才是活得久的秘诀。
可是李戈就是要试探，就是好奇。
就是像长了一只贱爪子的猫，见到没见过的东西，就无论如何想要撩拨一下。
“有什么大不了的？”李戈无所谓的安慰着尖叫阻止自己的系统。
“反正我也是通过噬魂锁来渡让使用权，又不是所有权……”
说完，李戈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飘了下来，轻轻点了一下周源的眉心。
——权限开放。
对于周源而说，那一瞬间，确实可以形容为豁然开朗。
当然，在周源的内心深处，依旧有着隐隐约约的愤怒。
不过，周源自己都觉得可能是因为近期过度劳累导致的女性内分泌不调的现象，懒得理会。
……
天空中的屠鬼之门依旧轰隆隆的运作着。
飘飘洒洒是混体碎片飘落。
门的上面不断凝聚出实体的结晶。
闪闪绰绰，在殷红色的夕阳之下，煞是好看。
周源在李戈注视之下，伸手。
“哗啦……”
结晶出现了小幅度的震动，仿佛被什么力量吸引。
片刻后，有结晶脱离了屠鬼之门，轻飘飘的在空中飞旋。
与此同时，周源的眉头紧皱，脸色越来越白。
“怎么了……”李戈担忧的问。
——可别搞什么燃烧生命灵魂来复活远古存在之类的事情。
李戈不惮用最大的恶意来推测那些未知的存在。
不过，幸好。
周源深吸了一口气。
“好……好吵……”
“小点声，我的头都要裂了！”
周源听到的，是青州市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
那些声音本该有喜怒哀乐，不过这情景之下，估计只能剩下怒和哀。
太多的声音会聚到一起，而聆听者只有周源一个。
或许……还有些来自天外的莫名之音？
就在周源被噪音震得眼前发昏的时候，天空中那些晶体聚拢在了一起，悄悄融化着。
淅淅沥沥的能量撒在了周源的身上……或许……还有青州市亡者的遗思。
声音沸腾到了极致的时候，周源不堪其扰，伸手一抓。
五指合拢之处，颜色发黄的丝质线装书显出了形体。
书页软软的向下垂着。
封面上，六个弯弯曲曲的符号，随风飘摇。
同一秒，周源的耳边清净了。
……
直播间里面的人已经满头问号。
从他们的视角，只能看到不断有冤魂升天，看到一只手忽然向前一抓，抓出了一本书。
“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拿出了一本书，这么爱学习吗？”
“应该是法宝之类的？”
“搞笑，事情都差不多解决了，才把法宝拿出来？”
“难道就没有人在意这本书是凭空出现的吗？”
……
北方联盟之中，各个基地高层，也在持续关注着青州市的情况。
屏幕上，左边是青州市的直播，右面则是一位学者。
这位学者正在紧急报告他们刚刚得出的结论。
“报告，刚刚的卫星收集资料已经验证完毕，确定是空间裂缝。“
“金龙为纯灵能生物，是否具有独立思维仍有待证实。”
“冤魂升天的时间段，青州市的卫星图像忽然被屏蔽，但是出现了较大的灵能波动。”
……
一条又一条，井然有序。
完毕之后，那个学者本来想直接离开，但是就他伸手想要在关掉摄像头的那一刻，忽然停下了。
学者好像被什么打断了，扭头看向摄像头之外的方向，数秒之后，将头扭了回来。
“补充一条，刚刚考古学家对周源手中的手中书籍封面上的字迹进行考证。”
“得出结论，自上而下，第三个字和第四个字分别为“人”和“丁”。”
“第三个字尚未查明。不过根据史料记载中城隍的职责，初步断定，可能是……管理人口的造册。”
……
其实，周源对于自己手中的东西都感觉很懵。
她将手中的帛书看了几遍。
书里面是一排一排从右到左、竖向排列的数字。
有的是红色的，有的则是淡淡的灰色。
李戈也在天空中用绝佳的视力张望着，在心中和周源无声对话。
“你能看懂？”李戈看着里面密密麻麻们的字，一头雾水的问道。
周源迟疑的点了点头。
“都说了什么？”
“比如说这个。”周源将手指到了一行红色的字上面。
“张磊，功德2，孽力18，出生日期甲亥年七月二十四牟时……”
李戈看着这一排又一排的字迹。
“所以说，是用来记录人口的？”
正在二人讨论之际，这一行字忽然飘到了空中，无风自然。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红色字迹从帛书里面飞了出来，在空中燃烧殆尽。
不过，灰色的字迹倒是安然无恙。
周源似乎心有所感。
她抬头看向屠鬼之门。
下一秒，门上的光芒弱了，门里面轰隆轰隆的发动机声音也慢了起来。
“这些字消失……”周源犹豫的问李戈道，“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
“对了，还没问您，这个门是什么？”
李戈眨了眨眼睛：“轮回之门，简单来说就是六道轮回。”
周源了然的点了点头：“我懂了，他们消失可能因为是去轮回了！轮回之后，不一定会投胎到那里，所以在青州市的人丁造册里面消失了？”
“这样也好。”周源释然一笑，“刚刚……我的一个朋友的名字消失了……希望他投胎的不要太快，起码等这个世道安稳一点……”
对此，李戈掩饰性的干咳了一声，在瞬间的思维斗争之后，决定说出实情。
“我觉得……他可能没有下辈子了。”
“他们的灵魂已经被轮回之门搅成了碎片。”
“我不知道这个大型粉碎机为什么叫做轮回之门，但是它正经八本的名字确实是这个……”
没办法，李戈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不擅长欺骗的人，即便是善意的欺骗。
周源怔愣的一瞬间，惊愕让她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下一秒，周源猛地抬头，彻底制止了屠鬼之门的运转。
李戈顺势将屠鬼之门收了起来。
漫天光华收拢在李戈的掌心，而后消失无踪。
……
直播间里面，只看到一双手捧着帛书翻动着。
然后，修长的手指指住其中一行字，一直没有声音。
“干嘛呢这？”
“怎么了？”
“这个书到底是什么？”
“关键时候啊！怎么看起书来了？”
看客们在屏幕上不断刷着屏。
忽然间，之间屏幕里面的手忽然一抬，青州市那边一直响个不停的轰鸣声放缓，停下了。
紧接着，银光消失。
冤魂们缓缓落地，颜色也恢复成了黑红色，表情开始从茫然变得狰狞，蠢蠢欲动。
“怎么回事！光怎么暗了？”
“不会吧！明明还有这么多，还没超度完呢！”
……
不过，那两只手自顾自的又扶到了帛书之上。
忽然间，帛书无风自动，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
飘飘忽忽的，飘上天际。
“！！！！！”
直播间里面，一片感叹号刷过。
当然，也有唱反调的。
“大惊小怪！”
“就是，今天爷爷我什么没见识到？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发生什么都正常！所以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书会飞起来！”
……
周源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就应该这么做。
在精神力的支配之下，周源手中的“青州人丁造册”轻飘飘的飘上了天空。
周源身上也同时闪烁出了金光，金光发散成了一条纽带，与空中的帛书连了起来。
书页中，那些红色的笔画忽然变成了无底洞，一个个小小的漩涡隐藏于其中。
周围的冤魂轻飘飘的飘了起来。
一个……、
两个……
千百个……
上万个……
他们缓缓向着空中的帛书靠近，化作一股青烟，缭绕于帛书周围。
空中的烟气愈发浓密，帛书翻动的书页在涌动的浓雾中若隐若现。
这些鬼魂都是从地下升起来，因此下方的视野不大好。
不过，上方的李戈看得分明。
每一道冤魂画作的青烟，都目的明确，被抽入了一行字迹之中。
而每一行字迹在捕获了属于自己的冤魂之后，字体便由红变黑。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戈在心中问道。
周源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能把他们收进来，可是之后要怎么做……我……不知道。”
李戈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也对，想那么多干什么呢？走一步算一步。”
说完，李戈抬眼望向海平面的远方。
太阳马上就要在地平面上彻底消失，周围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平静的夜晚了……”
李戈感慨着。
忽然间，李戈眯起了眼睛。
“什么……东西？”
李戈头顶，有一个短粗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去。
还不等李戈反映，那东西就一头栽到了水里面。
李戈愣住了，揉了揉眼睛。
然后，他回头，看到极远极远的地方，还有两个类似的东西，屁股后面拖着一条白线，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