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到来审问室的是顾月华之前在威斯海海域的废弃研究所里遇到的无脸女。

见她走着进来，杨超和楚墨突然记起来，听顾月华说她是不会说话的。

于是杨超递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在无脸女面前，提供给她接下来用书写的方式来回答杨超的问题。

无脸女摸到了桌上的这支笔和纸，便轻轻地点点头，告诉杨超自己准备好了。

杨超望着她这一副乖乖的模样，心想她原本一定是一个很善良很单纯的女孩子吧。

只是在当初，听顾月华说她的状态与情况相比之下，比起其他两个人，似乎更加的差。

难道是一个失败品，被研究所舍弃的？

杨超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来。

随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据顾月华说，这个无脸女可是她在废弃研究所里遇到的啊，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被舍弃的吧。

算了，与其在这胡思乱想瞎猜测，不如好好问问本人，毕竟本人就在自己面前。

“那个……请问你怎么称呼？”杨超到底是面对着一个女生，而且对方这体型看起来……似乎还是一个小女生？

无脸女想了想，便在纸上写出了答案：我没有名字，我只有编号。

“这……”杨超叹气，原来这些实验品，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吗，要知道名字可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啊。

于是杨超就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你以前发生的事情吗？”

他想了想，又接着补充道：“就是在你在研究所前的日子里。”

无脸女楞了一下，随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杨超和楚墨就一直这样子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她思考着，没有打断她阻止她。

过了一会，无脸女突然拿起了桌面上的笔，开始在纸上写起了东西。

待她写好了以后，她轻轻地把这种纸挪到杨超和楚墨的面前。

杨超和楚墨把这张纸拿起来凑近一看，发现上面写的是一句话：我记得不太清了……可是我记忆中总是有着一个画面经常不停地让我想起来……

这句话写到这里就结束了，无脸女并没有告诉杨超他们她记忆中的画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杨超把纸张重新递到她的面前，无脸女又想了想，随后又慢慢在纸张写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她写的速度更慢了，几乎是想一会才写出几个字，想一会才写出几个字。

等到她写完之后，就把纸张再次挪到杨超和楚墨的面前，杨超和楚墨于是再次把这张纸拿起来重新看了起来。

只见纸上这时候写了一段长话，主要是描述了她那个时长在脑海里冒出来的画面。

纸上写的内容是讲了她总是会想起来自己被研究所里的人嫌弃，丢弃的画面。

那个时候，她在一个实验容器里，被那些研究人员脱掉了自己身上的一张保护膜，当她第一眼看见那些站在她面前的那些研究人员看到她的那一刻的表情，全都是失望和厌恶的。

她从被改造之后，就是一个失败品，是一个看着就会被嫌弃和丢弃的失败品。

随后她还在下方说明了保护膜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一种每个实验品在完工之后都会产生的一块笼罩全身的保护膜，为了实验品保持崭新的模样。

所以一旦保护膜被脱落下来，就当是已经被拆封过了。

杨超和楚墨看完这些话以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都对自己面前的这个人造人产生了同情之意。

于是杨超继续询问她：“那你……后面是怎么在那个地方生存下来的？他们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要丢弃你了吗？”

坐在他们对面的这个人造人想了想，随后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虽然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杨超能够强烈地感受到了她的难过，这似乎是让她想起来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抱歉……”杨超忍不住小声地说道。

人造人对着他摇了摇头，于是就慢慢地在纸上写下了自己脑海中想到的东西。

随后她再次把这张纸递到杨超面前，杨超和楚墨再次把这张纸拿起来仔细地望着上面的文字。

纸上这次写的是她在后来，为了让自己不被丢弃，能够在那个黑暗的地方活下去，她只能拼了命地讨好着这些研究人员。

研究人员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做，她后来还在一次那些研究人员刻意安排的一次危险中被激发出了她那攻击力极强的天赋，因此她又多了一个能够留下来的理由。

后来她也没有辜负那些研究人员，为了不让他们与在他们上一级的人失望，她已经锻炼出了一套很大攻击力的战斗状态。

所以对于顾月华第一次入侵她的房间时，她才会这么激烈的攻击顾月华，这都是她在以前留下来的习惯。

杨超看完了她写的话后，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她能够这么配合他们的调查，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们，或许是希望自己被需要不会再次被丢弃吧。

杨超叹了一口气，觉得眼前这个人也太可怜了，第一次不再用“怪物”“实验品”这样另类的眼神望着她，而是把眼前这个当做了正常的人类一样。

“你并不是怪人，你也是一条血淋淋的生命，你也是一个人，你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人权。”杨超对着眼前的小姑娘说道。

“你应该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名字，而不是一串冰冷的编号，你再想想，你以前，你身边的人，都是怎么称呼你的。”

面前的人再次愣住了，因为她的脸上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五官，因此没有人能够看得见她此时此刻是怎么样的表情。

但是杨超看着她，抖动着的身体，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控制不住自己想哭的心情。

杨超和楚墨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两个人也没有出声，虽然在这个房间里是一片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他们三个人心里想说的话，在此时此刻并不少。

过了好一会，她似乎是缓过来了，于是她轻轻地拿起桌面上的笔和纸张，再次书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