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天地间。
漫无边际的红甲军团，遍布山野之间，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行进。
军队前方，是全身散发着邪异气息的黑甲军团。
两方军队，彼此厮杀。
战场成了绞肉机。
每一个呼吸，都有数以万计的军士死于非命。
秦风神魂在降临之时，就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幕，深深震颤。
元丹为兵，武王为将。
还有秦风看不出境界的各种强者，在疯狂交战。
每一次出手，都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恐怖的攻击，仅仅是余波都能席卷八方，毁灭数以万计的军士。
两方将士，全都悍不畏死，疯狂厮杀。
但终究是黑甲军团占据上风，一点点压缩红甲军团的活动空间。
轰！
天空中，一尊散发浓郁黑气的黑甲战将，屹立虚空之上，徐徐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浩瀚苍茫。
“武明空！汝逆天而行，忤逆魔尊！必会不得好死！现在投降，做魔尊的妾室，或可免去死罪……”
下方的黑甲军，在听到黑甲战将的喝声之后，都像是被激发出了兽性一般，齐齐呼啸起来。
“武明空，做妾室，可免死。”
“武明空，做妾室，可免死。”
“……”
红甲军团在敌人的威慑之下，节节败退，愈发不堪。
眼见着就要败北。
就在此时，一道身着明黄龙袍的身影，从城墙之上御空而起。
她样子模糊，仿佛笼罩在迷雾之中。
秦风竟然看不清她的长相。
但哪怕如此，也能感受到那道身影当中激发出来的，无与伦比的威严帝威。
“小小魔头，也敢称尊，简直笑话！”
无上帝威，在虚空中响起。
那些疯魔一般的黑甲军团，齐齐一滞，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
“朕倒要看看，何人敢妄言要让朕为妾。”
女帝身影遥遥升空，手中的女帝剑，向前一挥。
轰！
惊鸿冲天起。
剑芒开天地。
无可匹敌的剑光，好似开天利器，向着下方斩去。
那尊黑甲魔将正要抵挡，却在顷刻之际，于剑下……灰飞烟灭。
剑光继续落下。
难以计量的黑甲魔军，在光辉闪耀间化为了虚无。
巨大的剑光，最终直落地面。
轰隆！
所过之处，山河破碎，地脉洞穿。
当声音停滞，烟尘散去，从女帝脚下，到黑甲魔将原本站立之处，出现一道长达数十里的深深沟壑。
秦风瞠目结舌，眼睛瞪得溜圆。
女帝这一剑，已经超乎他对剑道的理解。
几乎就在沟壑显形瞬间，一道荒古苍茫的声音，在秦风意识之海中响起。
“一剑碎山河！”
这便是天帝九剑的第一剑，一剑碎山河。
当幻境散去，秦风目光呆滞的出现在天剑空间中。
这要如何修炼？
又要怎样施展？
天帝九剑，分明已经脱离了天武大陆剑道，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以自己此时的剑道水平，别说动用修行，甚至……根本无法理解。
“原来，我与那个小丫头之间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
秦风面露苦涩。
虽然在许久前，白色虚影就提到过小萝莉武明空的女帝身份，但秦风一直不以为意。
在他眼中，武明空就是任由他揉捏的小萝莉。
虽然腹黑了一些，几次差点坑死自己，但自己一个脑瓜崩过去，也能弹得她嗷嗷直叫。
哪里有半分上古女帝的风采？
直到今日，亲眼见证武明空施展的剑术，他才知道，这位女帝陛下有多强。
“不行！等出去之后，一定要多弹这丫头几个脑瓜崩！这可是千古一帝的女帝武明空啊。”
秦风苦中作乐，自我安慰。
自己好歹也算是弹过女帝脑瓜崩的存在了，谁信？
“一剑碎山河？”
秦风手持女帝剑，感受着剑柄之上传递而来的温润触感，试图体会先前的女帝，施展“一剑碎山河”时的意境。
哪怕意识之海中，有武明空留下的剑道真解，他依旧只能摸到这一剑的皮毛。
“斩！”
秦风斩出一剑。
但威能与女帝先前那一剑，宛如昊日与萤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斩！
斩！
斩斩！
秦风不得不拿出当初与前代剑主对战时的狠劲，疯狂出剑。
一日！
十日！
百日！
一年！
十年！
……
就连秦风自己都记不起，他在天剑空间中沉浸了多少年月。
一遍遍的施展碎山河，让他的心灵，在慢慢开始蜕变。
在修炼天帝九剑前，秦风虽然境界提升的飞快，但心智，其实还是三合镇的那个质朴少年。
心中有热血。
剑中有正义。
所以……
他才会怒斩小郡主，只求心中畅快。
他才会悍然杀回稷下城，重返龙潭虎穴。
他才会杀入东王府，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但这次，在天剑空间中一遍遍的观摩女帝出剑。
一次次修炼天帝九剑。
在他心中，多出了一股天下无敌，纵横捭阖的帝王之意。
朕，便是天下！
女帝的剑，不是凡夫俗子的剑。
武夫之剑，以剑意，以剑气，以剑锋杀敌。
帝王之剑，以天下，以众生，以帝威灭国。
武夫之剑，是匹夫之剑。
帝王之剑，是众生之剑。
“原来如此啊……”
不知多少年后，秦风骤然醒悟过来。
天剑武魂的前代剑主，凝聚死亡烙印，是以众生为剑。
女帝携天下众生意志，也是以众生为剑。
两人之间，都脱离了单人独剑，匹夫之剑的范畴。
天帝九剑，不是匹夫之剑，而是众生之剑！
“斩！”
秦风再次出剑。
剑势恢弘如浩浩大河，芸芸众生。
一剑，碎山河，
刺啦一声，剑芒涌现……
……
楚国王宫。
一尊一袭黑衣，正闭目凝神的老者，猛然睁开眼睛。
“这道剑意……万剑膜拜，剑器自鸣！此乃剑主之境！我楚国，何时诞生如此的剑道奇才了？”
他稍稍感应，发现剑势诞生的方向，竟然是在东王府内。
啪！
老者屈指一弹，墙壁旁的铃声骤然响起。
即刻就有一个黑衣人，如烟雾一般出现在密室之中。
“拜见魁首。”
黑衣人恭敬拱手。
这位密室中的黑衣老者，乃是楚国玄衣卫三大魁首之一，剑魁……慕容封。
曾经是高秀士之后的楚国第一天才，御空境六重强者，只差一步，便可以踏足御空境后期，一窥三魂王境之威。
“老夫闭关的这几天，东王府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稷下半城剑鸣，似有剑主诞生？”
黑衣人恭敬答复道：“前几日斩杀东王府小郡主的秦风，重返稷下城，杀入王府，强势击杀高秀士！如今枪魁左大人，已经前往东王府，扼杀此贼！”
“什么？”
剑魁慕容封明显一怔，失态的发出呢喃之声：“高秀士那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