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碎山河。
一剑惊鬼神。
一剑落星辰。
自秦风领悟天帝九剑以来，基本一剑就能解决对手。
哪怕是超越他几个等级的武皇，最多也就两剑，亦或者三剑。
天帝九剑，是无敌之剑。
剑出，敌亡！
但今日，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秦风一次次施展天帝九剑前三式，却依旧无法战胜佛子辩机。
一遍！
三遍！
五遍！
随着秦风一次次施展天帝九剑前三剑，渐渐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在今日之前，秦风施展天帝九剑，多是模仿女帝曾经的剑道。
女帝之剑，堂皇霸道，举世无双。
当初在幻境中，女帝三次出剑，败帝君，斩鬼神，灭凶兽。
秦风，只看到了女帝之剑的霸道，强大。
而此时，多次施展天帝九剑之后，秦风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女帝三次出剑。
第一剑，拯救帝都。
第二剑，拯救国家。
第三剑，拯救世界。
女帝之剑，不是杀戮之剑，而是仁慈之剑，拯救之剑。
她，在庇护国都，庇护子民，庇护天下众生。
女帝之剑，不是自己之剑。
此刻，秦风心中有了一丝顿悟。
今日之前，秦风的剑，就是女帝的剑。
此时此刻，秦风才明白，女帝之剑，不该是他的剑，他的剑，也不该是女帝之剑。
恍惚间，秦风感应到乾元帝都，这座古老皇朝帝都，冥冥中有种力量，加持到了他的身上。
此时的他，仿佛真的感应到了女帝当初站在城头之上，向城外千军万马挥剑时的感受。
“我懂了……”
天剑空间，毕竟只是假象空间。
无生无死，不生不灭。
在天剑空间中修炼剑道，终究只是剑术，少了一丝活生生的灵魂。
而秦风的剑，全部是在天剑空间靠着时间积累打磨而成。
他的剑，同样缺了那点东西。
今日，在乾元帝都之中挥剑，乾元帝都万载恢弘，皇朝气韵仿佛都因为天帝九剑，加注到了自己身上。
让他领悟了天帝九剑的精髓。
女帝之剑，是百姓之剑，是江山之剑，苍生之剑。
而他秦风之剑，是杀伐之剑，是霸道之剑，是无情之剑。
女帝之剑，内圣而外王。
秦风之剑……
铮！
剑鸣之声响起。
一剑，碎山河。
璀璨无比的剑芒，汇聚了秦风体内所有力量。
万剑圣体。
葬剑式。
天地命三魂。
五十二种剑意。
所有一切，都汇聚于这一剑。
这一剑，毁灭一切，斩杀一切。
剑锋所向，灭杀众生。
剑出，敌亡！
秦风之剑，是内王而外霸。
是王道之剑，是霸道之剑，是九狱之剑。
有我无敌。
狂暴剑鸣之声，响彻四方，如同一道惊雷在天地之间炸响。
正在专心致志吃糖葫芦的小萝莉，猛然抬起头，诧异的望向秦风，发现自己唯一的臣子，似乎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了。
以往，秦风就像是她的影子一般。
每次看到秦风出剑，她都像是看到刚刚登基为帝，天帝九剑初成的自己。
可就在方才，秦风体内那道剑鸣，斩断了与她之剑的联系。
秦风，如涅槃重生，自天帝九剑之中破茧重生，走出了自己的剑道。
不知为什么，小萝莉居然稍稍有些失落。
他，终究不是她啊。
……
街道尽头。
四皇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身体甚至微微战栗着。
他看到了什么？
曾经何时，他观秦风负剑而行，发现秦风之道，乃是帝皇武道。
对于一个普通武者来说，背负帝皇武道，其实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因为，如今天下承平，秦风永远不可能成为帝皇。
而又因为背负了帝皇武道，秦风必然要被乾皇给抛弃。
至少，当时的四皇子是那样认为。
但此时，他看到秦风破茧重生这一剑，他知道自己错了。
秦风之剑，不是帝皇武道，而是杀伐武道。
最多，只是沾染了一些帝皇武道的无情与王道而已。
年幼时，他曾经见过当今乾皇习武挥剑，那一剑，让他印象深刻。
让他明白了何为人皇，何为帝王。
在他眼中，那便是世间最强之剑。
而今日，他在秦风之剑中分明看到了一丝决绝。
秦风，竟然以莫大的意志，斩破帝王武道束缚，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剑道之路。
秦风这一剑，犹如灭世之剑，斩灭了四皇子自懂事以来，对人皇，对帝皇的疯狂崇拜和向往。
帝王一怒，血流漂橹。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但匹夫之剑，亦可斩灭帝皇。
咔嚓！
四皇子心中，仿佛什么东西碎裂。
一丝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流淌而下，但他的眼眸，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哈哈哈哈……”
忍不住的，四皇子仰天大笑，脱离人子、皇子的束缚，似是找到了新的方向。
“殿下？”
乌先生武道不精，看不懂四皇子心意上发生的变化，用担忧声音轻声呼唤。
四皇子摆摆手，轻笑道：“我很好。”
他望向皇宫方向，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父皇啊。
这次，你错了。
错过秦风，将是你今生最大的错误。
感受到了吗，秦风这无敌之剑。
心之所想，剑之所向。
匹夫，亦可斩帝皇啊！
……
皇宫，御书房。
嬴历坐在棋盘前，拄着下巴，正在思考棋路。
他面前的棋盘上，黑子已经陷入死局，白子煌煌大势，纵横无敌，眼见着就要屠杀大龙，结束战局。
嬴历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一个破局的方法。
“皇祖，孙儿认输了。”
嬴历无奈的投子认输。
龙案之后，乾皇正在批阅奏章。
听到嬴历投降认输，乾皇大笑道：“棋局如人生，煌煌大道，天下无敌，即便你能在小处破解一二，也终究会败于大势！自朕大势有成那一刻起，你，败局已定。”
嬴历一副受教的样子，稍显汗颜。
他明白乾皇在说什么。
乾皇乃是帝王。
帝王之道天下无敌，这无关棋道强弱，仅仅只是帝王威严，不可战胜而已。
他，又怎么敢真的赢乾皇呢。
乾皇说的没错，从落子开始，胜负已定。
微微一笑的乾皇，提起御笔，准备在手中一道玉简之上批红。
可，就在此时……
铮！
一声剑鸣，响彻皇城。
乾皇捏着御笔的手猛然一抖，一滴鲜红朱砂墨滴落在玉简之上，侵染的一片殷红。
咔嚓！
御书房中，武皇帝亲自书写“正大光明”四字匾额，出现一道裂痕。
一缕鲜血，沿着乾皇脸颊流淌而下。
“皇祖！”
嬴历震惊望着眉心处出血的乾皇。
“陛下！”
苏培盛亦是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乾皇身边。
乾皇放下御笔，用手指擦拭去那滴眉心之血，放在眼前看了有好半晌。
“去，查一查，是谁斩出的……方才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