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政已经放低了姿态,但是谢思仍然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
科考可以说关陇贵族最为核心的权力,关系着整个关陇贵族的兴衰。
只要将科考的权力把握在手中,那么关陇贵族就能够一直保持着如今的兴盛。
“只要谢丞能够答应让朕主持今年的科考,那么朕不日就将手中的四十万大军开往前线。”
“当然,之前你与众卿家答应给朕的支援可是一点都不少。”
秦政知道要是自己不狠狠放点血,是绝对不可能从关陇贵族的手中暂时收回权力的。
如今不管是三大世家,还是关陇贵族,最为忌惮的自然是秦政手中的这四十万精兵。
既然自己原本就打算派遣自己的亲兵支援前线,那么何不将利益最大化。
“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那老臣再坚持下去就显得老臣有些固执了。”
秦政所抛出来的条件,谢思无法拒绝。
秦政说的只是今年主持科考,有关陇贵族朝中的关系网存在。
那些就是被秦政收入朝中的人,自己也能够保证其无所作为。
在将今年主持科考的权力收回自己的手中后,秦政和秦般若马上开始布置起来。
这些年中,秦政早已经培养出一些忠于自己且能力十分出众的亲信。
这些亲信大部分出身贫寒,对于关陇贵族垄断仕途早就已经怨声沸腾。
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协助,秦政才能够在朝中站稳脚跟。
……
夜色已深,丞相府中仍然灯火通明。
“谢丞,您怎么能够将主持科举的权力让给那个小皇帝?”
“是啊!这可是关陇诸族的命脉啊!”
“如今该如何是好?”
关陇诸族的族长,在听到谢思让出今年主持科考的权力后,纷纷前来打抱不平。
“诸位莫急!”
“我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重大意义,但是我自有我的盘算。”
谢思先是平抚了一下有些焦躁的人群。
“如今随着陛下年岁愈长,其已经初露峥嵘。”
“如果陛下是一个昏庸之人,那么我们自然可以牢牢的将手中的权力握在手中。”
“但是当今的陛下,显然是一位颇富雄才之人,我们自然不可与其硬碰硬。”
谢思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缓缓道出。
在场的诸人都非碌碌之辈,一下就领悟到了谢思的想法。
如今大秦的一切都是属于秦家的,属于秦政的。
关陇贵族手中的权力自然也是属于秦政的,只不过是由关陇贵族暂时行使。
前些年还可以用,陛下尚且年幼、能力不足为借口。
如今这个借口显然现在已经不能使用,那么关陇贵族想要继续维持手中的权力就要另想他法。
如果在继续握着手中的权力不放,势必会落下心怀不轨的口实。
“如果说陛下亲自主持的科考出了事故,你们说人们还会对关陇诸族霸着科考的权力有异议吗?”
谢思看着众人,眯眯着狐狸眼道。
大家此时都已经理清,纷纷露出阴险的笑容。
关陇诸族的家主对于谢思的深谋远虑深感钦佩。
谢家能够做到关陇诸族的头把交椅,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丞相府中灯火辉煌的时候,公主别院同样灯火未熄。
“南兄,经过王兄的努力后,今年的科考终于落在我们的手中。”
秦般若将秦政如何从以谢思为首的关陇贵族手中,收回今年的科考权力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叶南听。
从秦般若雀跃的神情,能够看出她心中的开心。
“有些过于轻松了。”
叶南思索了一番后提醒。
“王兄可是将手中的四十万大军的筹码都抛出去了!”
“等等……”
秦般若话说一半后陷入了沉思。
如今前线战事吃紧,在三大世家不出兵的情况下,那么王兄手中的这四十万军队必然要支援前线。
那么就是说,这四十万军队已经失去了作为筹码的价值。
以一文不值的筹码,从精明的一毛不拔的关陇贵族手中换回一块肉。
这肉还不是普通的肉,而是关陇贵族的心头肉。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
所为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经过叶南的提醒之后,秦般若终于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看来这一次的科考,必然不会顺利了。”
秦般若心情有些沉重。
“倒也不用太过担忧。”
叶南安慰道。
“难道南兄有什么妙计?”
秦般若眼睛一亮,明眸如波。
“一场科举,能够下手的地方实在有限。”
“文考什么最重要,那自然是考题。”
叶南点到即止。
“让考题提前泄露!”
秦般若心头一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主持这场科考的秦政,将会名誉扫地。
有谁还会去相信一个连考题都保护不住的考官,那么秦政将会永远失去主持科考的机会。
那么这个权力就会永远被关陇贵族名正言顺的牢牢把握在手中。
秦般若越是思考,越是感到震惊。
没有想到关陇贵族这些读书人的歹毒心思,要比三大家族的刀剑来的更加难以防御。
“多谢南兄指点,般若这就去皇宫与王兄商量对策。”
在经过叶南的指点之后,秦般若便马不停蹄的想着皇宫赶去。
看着离去的秦般若,叶南微微一笑。
关陇贵族的手段如果真的就这么简单,那秦政和秦般若兄妹应该烧高香庆祝了。
人心,远比那仙道还莫测。
秦般若在经过叶南的指点之后,深夜进入了皇宫之中。
虽已子时,但是御书房中的灯火还亮着。
“般若,这么晚进宫定是有要事。”
秦政放下手头的卷宗看向秦般若。
秦般若将叶南的分析一字不落的讲给了秦政说。
随着秦般若的讲述,秦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以为经过这些年的成长与历练,已经足够和这些老狐狸一较长短。”
“看来,我还是太过自大了。”
秦政有些颓然的道。
这还是秦般若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秦政挫败的样子。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自己这位已经足够出色的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