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吧，师傅。”
虽然雷亚并不排斥身边有人，但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走，何况还是一个跟自己没有共同语言的人。
不过在宗门大比前是不是这种孤僻性格就不知道了，因为那时天凝和徐华玉还在。
穆夜竹笑着说：“不用这么直接吗。怎么不应该相互了解一下对方的气息再问。”
雷亚没有答话继续往前走。
既然说要一起走走，那就不会自己的住处了，只能带着自己这个便宜师傅到处乱逛。
现在这种情况，雷亚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穆夜竹跟在身后很容易让人误会成雷亚是师傅，穆夜竹是徒弟。
穆夜竹看着雷亚的背影有些无奈：“怎么感觉角色翻转了。”
沉默的气氛从两人间持续了一段时间，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穆夜竹才打破氛围。
“你在宗门大比上的表现我都看过了。”
“给师傅丢脸了，没什么亮眼的行为。”
雷亚的回答依旧是那么中规中矩，语气不冷但也绝对不亲近,再配合上他那郑重的鞠躬实在让人谈不上敷衍，但就是有一股生人勿进的感觉。
“我是指在宗门大比之前的那件事。”
“那件事？”
雷亚谈起头问：“怎么了吗？”
这种反应有些出乎穆夜竹的意料。别说不自然的脸色，连语气都没波动一下。要知道在当时雷亚可是当着全部的势力下跪、乞求。
看着过于平淡的雷亚，穆夜竹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样接话，勉强说：“只是有些在意那个女孩跟你什么关系。”
“我妹妹。”
雷亚解释：“在星瀚森林捡的。”
关于雷亚的经历穆夜竹了解的也是比较清楚，毕竟一个时辰前还是一个跟自己争宠的敌人，当然要知己知彼，这个家伙有什么方面吸引自己师傅了。
“女孩叫什么名字？”
“天凝。”
“天凝。”
穆夜竹重复了一遍，仔细品味：“好名字。容绝天赐，凝脂化玉。”
“还有这种诗？”
雷亚听了穆夜竹话愣住了，当时就是因为下雨所以才起的名字还有这种诗意。
穆夜竹看着雷亚说：“你还真是幸运呢，出去一趟捡着这么一个绝世容颜又天资卓越的妹妹。”
“什么叫捡到？”
待在玄冥锤中的炎老吐槽：“应该说是因为雷小子才容颜绝世、天赐卓越。”
炎老的吐槽雷亚听不到，现在穆夜竹进入正题了：“套我话了？”
心中笑了一下。
想起来自己给北夕燕编的瞎话，正好现在拿来套用：“我在遇到她的时候正在遭遇仇家追杀，在他哥哥死后记忆就出现了点问题，名字还是我起的。”
说的跟真的一样。
“知道他的仇家吗？”
穆夜竹也不知道自己问什么，就是单纯要自己的徒弟聊一聊，毕竟第一次做师傅要尽心尽责。
雷亚干脆的回答：“不知道。要是我遇到他的仇家估计现在您就看不到我了。”
“那现在天凝就不用怕仇家追杀了。”
“为什么？”
虽然不想搭话，但是对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就是想让自己接话。
穆夜竹很满意徒弟跟自己的配合，解释：“红月教的副教主亲自拦的弟子，又表现出那么强大的天赋，现在就该当个宝贝一样供起来了。”
“那丫头的确很强。”
雷亚的这句话充满了自信。
这语气让穆夜竹感觉自己是个弟子，而雷亚正在老气横秋的训着自己。
穆夜竹就赶紧平复那跌宕的心情，心中低语：“不能被自己徒弟比下去。”
话题一转：“你朋友不错。”
“蓝吗？”
雷亚说：“我也没想到他是龙德帝国的皇子，这么说起来我还真是荣幸，碰到了皇后的裙摆还活了下来。”
穆夜竹还想问一些问题，不过都没有说出口。
雷亚的情况也听说了，关于一个人的记忆进入了封闭状态，现在问也是白问，而且这种状态也只能自己走出来，先例有很多但是能走出来的人寥寥无几，外人也插不上手。
像加猎柏那家伙，过去有百年了，还是那副熊德行“师傅你是不是还有问题要问？”
“昂。”
突如其来起来的问题让穆夜竹有些措手不及：“是有问题。”
雷亚追问：“关于我在宗门大比的时候发生的事？”
“问了也没用。”
穆夜竹打断了雷亚的追问，现在都有些搞不明白谁是师傅，谁是徒弟了。
雷亚的语气有些叛逆的说：“又是需要我自己去想？”
“这些事外人帮不了你。”
雷亚无奈地说：“压力还真是大呢。”
说实话雷亚的心中已经吐槽了无数遍了，这是什么聊天？师徒局，尬聊？
“你现在是汇源境吧。”
“又换话题了？”
雷亚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回答：“嗯，汇源境。”
“什么时候能进入灵海境？”
“什么时候进入？”
这个问题让雷亚太意外了，突然来了一句这个，说的进入灵海境跟吃饭一样简单，无奈地说：“您这么对您这个徒弟进入灵海境这么有信心？”
“很难吗？”
进入灵海境对于穆夜竹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至少在进入灵海境之前没有遇到半点瓶颈，在进入时也没有碰到一分心魔，换句话说这也是他的师傅左长老保护的好。
从小跟着左长老虽然是孤儿，不过还真没有缺过什么父慈母爱，这也就导致穆夜竹现在对师傅这个概念异常的看重，就跟当爹一样。
直到五十年前以规则境出道才开始经历江湖险恶，可以说前一百年里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但是出道时也已经半步规则境了，百岁规则境也成了冠世一方的高手，哪里体会过民间疾苦。
一直认为规则境之下根本没有什么门槛没就算是渡劫时也是安全护法，大少爷般的待遇。
怎么可能知道非天才人员的艰难。
这‘进入灵海境很难吗？’话一说出来才发现自己这个师傅这么欠打。
自己灵魂被封之前现在站在这里也是底气十足的灵海境。
千错万错都错在自己太天才，参悟了阵纹，把灵魂力玩没了，天才变成了废材。
炎老说是等待契机，这等了好几个月了啥也没等来。
对于这欠揍的问题，雷亚回答了一句：“很难。”
穆夜竹皱了皱眉头：“我看看你的体质，把灵识放出来我看看。”
心想：“不应该呀，师傅对这小子的评价这么高，怎么可能进不去灵海境呢。”
“随便。”
雷亚摆出一副等待受辱的样子。
穆夜竹看到雷亚摆出这个姿势，尴尬地说：“你这个样子让我很难为情啊。”
雷亚一副屈辱就义的样子：“我也很难为情呀，师傅。我可以没有把**暴露在被人眼前的癖好。”
“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想探查你的体质了。”
话是这么说，手还是放到了雷亚的肩膀上。
雷亚瞬间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旷野之上，周围的风吹着自己的**，敏感的身体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潮水般用来，又如潮水般褪去。
雷亚倒吸一口冷气。
雷亚的反应，穆夜竹看在眼里笑着说：“你很敏感嘛。”
“我可是很保守的。”
雷亚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穿的衣服。
“体质没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完美。”
穆夜竹说：“一年之内从锻体境进入汇源境巅峰，战力丝毫不弱于老牌汇源境，可见你的基础不是一般的强。那灵识呢？”
雷亚闭上眼睛扶着额头说：“等等，他有点难出来。”
也幸好上次跟大树交流的时候逼出了点灵魂力，要不然现在只能说我进入汇源境但是没有灵识。
三个呼吸后一丝丝灵识从雷亚的周围蔓延开来，速度极慢。
感觉到雷亚周围的灵识，还有释放出来的速度和强度，穆夜竹的眉头直接拧了起来：“你对灵识的控制这么差？”
从汇源境进入灵海境的门槛就是灵识，灵识越强越能进入，进不去的原因绝大部分就是因为灵识孱弱。
现在感受到雷亚的灵识控制这么费劲能不担心吗。
数个想法涌上大脑。
“或许就是因为他修为升的太快才导致灵魂受挫，怪不得体质这么好，拿灵识换体质。”
雷亚收回蔓延到外边的灵魂：“控制灵识还好了，就是灵识强度上出了点差错，需要点外力才行。”
穆夜竹脱口而出：“如果是灵识上受到创伤的话那就难办了。”
感觉到所有的灵魂都回来了，送了口气，毕竟现在这个状态控制起来有些吃力：“师傅怎么不考虑一下抛弃我呢？我这样的灵识根本不可能进入灵海的吧。带着一个废物弟子可是有损形象的。”
这话一说出来穆夜竹忍不住苦笑道：“你这么一说我都赶不走你了。”
还不等雷亚接话，穆夜竹继续说：“坐坐吧。给你讲个故事。”
雷亚无奈轻笑：“师徒感情交流吗？”
“你已经尬笑很多次了。”
穆夜竹坐在悬崖上，身下是看不尽的山林，身子往右边靠了靠。
看样子是没有选择坐哪的权利了，雷亚挨着穆夜竹也坐了下来。
看着无际的天空和蔓延的山林，两人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后山。
雷亚有些奇怪：“我怎么带的路？怎么来这了。”
“我踏入夺天境时染上了杀瘾，情绪一度陷入失控状态，在圣殿中大开杀戒。后来…”
“等等师傅。”
雷亚打断了穆夜竹的话：“您不把这个惊心动魄的过程说一遍，最起码说说杀成什么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