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姐,我一定会将你救活的!嘻嘻嘻……”
果然不出王昊的所料,在卧室之中正发生着可怕的一幕。苏子镰正捧着一本古旧的羊皮书,对着**的模样东西念念有词。王昊凑上前一瞧,放在**的赫然是一束干枯的头发。而这间卧室的墙壁上被不知什么人用鲜血涂满了各式各样的符文,乍一看就像是凶案现场一般。
一年多没见苏子镰,此时的他已经大变了样子。那个本来富有朝气的,精通机器人工程的学生,此时已经瘦成了一根竹竿;脑袋上的头发大概一年都没有打理,已经拖到了后背上;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似乎几个月没换洗过;最可怕的是,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许多刀疤,看样子墙上的那些符文,是用他的血铭画的。
“苏子镰,你这是……在干什么?”王昊试探性地凑上前去,想要偷看他手中的羊皮书。作为露卡老师的大弟子,他只是扫了一眼书中的内容,便马上判定这一本羊皮书中记载的内容,便是传说中的死灵法术。而苏子镰打开的这一页,正是记录了死者苏生的术式。
联想到放在**的那束头发,以及他嘴里嘟嘟囔囔的疯言疯语,苏子镰这家伙不会是在复活他姐姐苏子兰吧?
“你这家伙……”王昊看着已经魔怔的苏子镰,连连摇头。他能理解苏子镰失去姐姐的悲痛,但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来打扰她的安宁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本记载了死灵法师的羊皮书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别说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了,就算是王昊这样的精英游骑兵加通神学院毕业生,想要寻找死灵法术也是难如登天。
难道说这是李殇灵给黄陶,苏子镰又从黄陶的遗物中找到的吗?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
看着孜孜不倦地从羊皮书中汲取知识的苏子镰,王昊痛心疾首。你这是在犯罪啊!当你真的发动死灵术将你姐姐复活之后,一定会被游骑兵盯上的!现在镇守新春市的游骑兵是从前线退下来的精英游骑兵,跟摆师傅那个什么都不干的废柴不一样啊!
只可惜虽然有心拉苏子镰一把,但此时的王昊只不过是一个只能旁观无法干涉的幻影,只能无力地看着一切事情的发生。而且……这个幻境究竟是真是假,他也无法确定。吴教授到底有没有利用真正的死尸做研究,苏子镰到底有没有真的试图用死灵术复活姐姐,必须得等到苏醒之后才能确认。
最终,苏子镰看了半天,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羊皮书合上扔到一旁,通地跪倒在地,毫不犹豫地开始了仪式。王昊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将他拉起,但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Beth,gimel,Daleth,Kaph,Pe,Resh,Tau!”苏子镰念出咒语,墙上的鲜血符文发生了共鸣,散发出血色红光,“姐姐,回来吧!我们再一起生活在一起吧!”
王昊别过头去不肯再看这可悲的一幕,视线却恰好投射到被苏子镰扔到一旁的羊皮书之上。看着那粗糙的封皮,他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因为他分明在书封正面看到了一张被极度拉伸的人脸。
“这不是……羊皮!这是人皮!这是一本人皮书!”
望着那本可怖的人皮书,王昊的意识渐渐朦胧,这个幻境再度结束了。
“可恶,我到底还要再看多少奇怪的幻觉啊?”
再一次苏醒,王昊发现自己似乎位于一座由钢铁铸造的房间中。这里的一切家具都是铁造的,天花板、墙壁、地板、床、桌子椅子、甚至是喝水用的水杯。而两个矮人正坐在椅子上,对着一张照片以泪洗面。
“儿啊……你怎么就……儿啊……”
矮人?王昊皱起了眉头,自己没和矮人打过交道啊?为什么这一次看到了这样的环境?
而且这两个矮人正在哭什么人呢?看样子似乎是他们的孩子去世了?嘶……矮人?孩子?
哭了半天,那个女矮人狠狠地一敲钢铁铸造的桌子:“不行!我决不能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咱们儿子决不能就这样白死!孩子他爹,我们要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怎么报仇?”男矮人头也不抬,“儿子是被游骑兵杀死的,难道要去暗杀游骑兵不成?”
“游骑兵怎么了?就算是神,害了我的儿,我也得要他偿命!”女矮人怒发冲冠。
男矮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你还是为家族多考量,放弃不切实际幻想吧……找游骑兵复仇,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我们现在能苟延残喘,不都是仰仗地球联合的鼻息?只要他们愿意,动动手就能碾平深炉家……”
听了丈夫的话,女矮人也彻底绝望了,瘫倒在椅子上,抱起亡子的照片再度嚎啕大哭。
虽然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但王昊还是上前一步,悄悄地查看女矮人手中的照片,赫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矮人火锤·深炉,因为潜入科学秘院窃取天启药剂,最终被自己一刀结果的那个生命树的学生。
“这……这……”王昊捂着心口后退两步,那么眼前这对矮人夫妇,自然便是火锤的父母咯?
看着哀伤的父亲和恸哭的母亲,王昊也十分无奈。他也不想击杀火锤,实在是因为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并且丝毫不知悔改。希望现在的他已经去往了净土,并获得了属于他的救赎。
眼前的一切再次扭曲,这个幻境也要结束了。此时的王昊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的幻境——大概是修行太乙涅槃经之前,需要从生死之中领悟一些东西吧。
再次看到知步学姐的逝去,体会亲友失去生命的痛苦;看到吴教授为了研究起死回生不择手段,感受人们对生的渴望;看到苏子镰钻研死灵法术,体会人们对亡者的思念;看到死在自己手中的人的亲属,体会生命的沉重。
“下一个是什么?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