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轩还站在原地,此时恰好有夜风轻拂而来,他的衣摆被撩起来,天边的云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暗沉了下来。
那绚烂夺目的色彩一点点消沉下去,只留下一点点灿烂的边还有余温。
他站在各路光线混杂的阴影下,脸上一行清泪。
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逐渐蔓延周身。
直到大门合上,五楼的灯亮起来,谢明轩才苦笑了一声:“心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我这么做,只是不想离开你。”
心中的愧疚在这两年当中已经到达了顶峰,如果他再不能补偿她,他想,他会被这些复杂的情绪给憋死的。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谢明轩才转身上了车。
五楼,穆心怡拖着疲惫的身躯躺进沙发里。
一身的倦怠,酸得她浑身都在发疼。
谢明轩曾经说过的话,穆心怡还历历在目。
他虽然是男人,却十分能共情别人的处境。
可现在,早已经不一样了。
这时,手机提示音响了,有消息发送了过来。
穆心怡兴致缺缺的拿过来看,才发现是时澜生的消息。
“心怡,吃过晚饭了吗?我忙了一下午工地的事情,有工人出了意外,送他去医院了,现在才有空给你发消息,不知道你的脚踝有没有好一点?”
看着这么一长串消息,穆心怡的心说不出的苦涩。
时澜生这样,她要是再不明白他的心意,那她就是真的木讷了。
想了想,还是回复了:“吃过了,脚踝好多了。”
她发完消息,就一瘸一拐的去将刚刚烧好的热水放进泡面桶里。
刚倒完热水,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又一次响起,她垂眸看手机,仍旧是时澜生的消息:“吃得什么?”
穆心怡随便扯了个谎说:“卤肉饭。”
时澜生好奇询问:“外卖?”
穆心怡回复他说:“嗯。”
时澜生的消息是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过来的,他说:“外卖卤肉饭都是科技与狠活,你平时这么忙,肯定也很少自己做饭,我平时也很忙,但周末会偶尔做做饭,明天正好周日,要不要我做顿饭给你尝尝?”
穆心怡看到他的热情邀约,下意识就拒绝了:“不用了,我明天要上班。”
时澜生发了个可爱的小表情,随即打字说:“对了,忘了这一茬了,医生是没有固定休息日的,不过没关系,明晚你下班,我过来接你吧。”
他很热情,像是她不答应,他就会费尽心思的一直邀约。
穆心怡还是拒绝了:“明晚有舞蹈排练,所以就不能过来了。”
时澜生那边沉默了好久,消息才回过来说:“没事,那等你下次下夜班吧。”
见他这么执着,穆心怡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她和陆淮南的结婚证是各自在保管的,当时结了婚,一人就拿了一本结婚证,她也是之后才搬去陆淮南那里住的。
所以她的结婚证是在出租房的。
她起身,翻箱倒柜的将结婚证给翻了出来,随即又拍了一张照片,毫不犹豫的给时澜生发送了过去。
哪怕他会倒打一耙说自己是自作多情,那么她想,她也一定要这么做。
再这么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
果不其然,这条消息发送出去后,时澜生那边就没有再回复什么了。
见那边沉默了,穆心怡才松了一口气。
她用了最直接的拒绝方式。
就这么,大概过了三天的样子,穆心怡想着去找房子搬家,可找来找去都没有合适的。
这三天时间里,傅云深再没有来过,时澜生也没有再打扰她,就连陆淮南也没有再找过她。
于是,她下意识的想,要不然就先这么着了。
当天夜里,她是大夜班,急诊科挺忙的。
病人不多,就是病历很多,都需要她来写。
正写着,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垂眸看一眼,才发现是时言倾打过来的电话。
接通之后,时言倾的声音听上去略有些嘶哑:“心怡。”
穆心怡“嗯”了一声,静待下文。
她的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在想病历的事情。
时言倾哽咽了一声,随即才说:“你在上班吗?”
穆心怡回答她说:“嗯,在的。”
时言倾试探询问:“那我给你打电话,会不会打扰你?”
穆心怡直言说:“没事,我在写病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时言倾吸了吸鼻子,这才开了口说:“韩煜尧翻供,说那些视频是我自愿跟他拍摄的,还说绑架勒索这件事不成立,钱是郑君浩给他的退步费,还说那一夜的性侵不是他强迫,是我勾引他才发生的。”
听到这些话,穆心怡气愤的攥紧了双手,指甲似乎都要深深的镶嵌进皮肉里一样。
“倾儿,我知道,谢明轩出手,这件事会难办得多。”穆心怡压低声线说着。
时言倾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他能入狱待几年,也算是弥补这么多年他对我的亏欠。”
穆心怡盯着电脑屏幕,声音是颤抖的:“郑君浩为你找律师了吗?”
时言倾说:“找了,但如果没有明确证据证明这些事情,我很难扳倒他。”
穆心怡不知道作何回答,只是在沉思什么。
好久,时言倾又才继续说:“就算有证据能证明一些事情,他最多也就是一个散播**视频罪和故意伤人罪,出轨不违法,而那一夜的伤痕鉴定,也只能证明我跟他发生关系,并不能证明是不是我自愿或者不自愿。”
穆心怡听到这些话,心痛难当,她压低声线说:“我知道,这些话,这些事情,应该都是谢明轩为韩煜尧脱罪而找出来的漏洞,谢明轩虽说很年轻,但在律师圈里却是相当的有造诣,他能让韩煜尧出狱,这不意外,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