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夏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动摇。
如果说,一个恋人,对她来说,真没多少吸引力。
她曾经那样爱过晏漠寒,最终却落得差点连命都差点没了的惨淡下场。
对恋爱,她是发自内心的抗拒和害怕。
她害怕自己给出真心,会成为对方用来捅自己的刀子。
她有钱有事业,并不需要男人或爱情来为她的人生添砖加瓦。
可一个类似父亲一样的男人。
对雁雁来说,却是填补空缺。
裴知夏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抬起头,神色凝重且郑重地问他。
“晏漠寒,你想和我重新开始,那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可能一辈子没法生育,你同样可能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
晏漠寒深邃的眼眸全是心疼和怜爱。
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裴知夏没有躲。
他轻握着她的手,嗓音低沉而真挚。
“知夏,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心里,早已认定雁雁就是我孩子。人和人之间,不是因为血缘才有羁绊,而是因为爱。”
裴知夏有些动容。
眼角泛了些湿意。
如果在几个月前,别人问她。
一个男人可以为你连命都不要,他还会把亿万家产全留给你,他不介意你能不能生,他愿意把你收养的孩子的当亲生孩子
她会说,不可能!
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男人,现实中的男人,连一条都做不到。
更别说集齐以上全部。
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却四条全中!
“知夏!”,他虔诚地,把她手牵过来,放在脸颊上贴了贴,幽深的眼眸里尽是浓情蜜意。
“给我一个机会,学习如何做个好男友,也学习如何做个好爹地,可以吗?”
裴知夏红着眼,她想说“考虑一下”,可说出来的,却是颤着嗓音的一个“好!”
晏漠寒眼里绽放出光彩,他欣喜若狂地,张开手臂,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背,脸颊摩挲着她的脸她的颈。
“知夏,谢谢你!”
他的嗓音微微颤抖。
而裴知夏,竟是觉得脸上和颈上有点湿意。
她有些心酸,又有些心疼。
手抚上他脸,试探着问。
“晏漠寒,你哭了?”
晏漠寒沉默了一下,“我只是高兴。”
裴知夏也不戳穿他,俩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各自心里,都思绪万千。
谁都没说话。
生怕,打破这久违了的平和和旖旎的气氛。
最后,是裴知夏被他紧拥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挣扎了一下,道。
“不是还有机场项目要解决吗?”
晏漠寒用鼻尖蹭蹭她的耳垂,“机场项目那有我人生幸福这个项目重要?”
裴知夏了然。
“机场项目根本没出问题,对吧?”
晏漠寒道。
“你要是不答应我,不止机场项目有问题,晏氏所有项目都会有问题!”
裴知夏嗤地笑了。
“晏总,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赖的?”
晏漠寒嗓音微哑,“这不叫无赖,叫锲而不舍。”
裴知夏不想跟他争辩,因为,她快要断气了。
“晏漠寒,你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听她气息急促,晏漠寒才急急放开她。
俩人对视,彼此的眼,都有些红。
晏漠寒恋恋不舍地,轻抚她的脸。
“知夏,谢谢!”
裴知夏佯装生气地瞪他一眼,“我可是要看表现的,别以为说几声谢谢,我就会心软,会放水,你现在,只是试用期。”
晏漠寒盯着她,眼神满是眷恋。
“我可以亲你吗?”
好不容易裴知夏点了头,晏漠寒小心翼翼。
裴知夏白他一眼,“不可以,你还在试用期,就想享受五险一金了?”
晏漠寒哦了声,有些委屈,却敢怒不敢言。
裴知夏难得让他吃瘪,憋着笑,继续翻
除了那份遗嘱,还有一份巨额保单,受益人是她。
这份保单的日期,是他刚从Icu出来没几天。
再后面那一大叠的文件,是他财产清单。
她大致翻了一下,不由得挑了挑眉。
“晏漠寒,我以为我爸够富有了,没想到啊,晏氏居然不是你最大的财产。”
这家伙,居然,持有好几个国际大公司的股份,而且,份额还不少。
所以,晏爷真不是白叫的。
晏漠寒摊手,“那些对我来说没意义,在你这,我还只是试用期,连五险一金都还没捞到。”
晏漠寒真的变了。
从前在她面前的嚣张跋扈、舍我其谁的狂妄。
如今,全化成温柔贴心的呵护和无下限的宠溺。
裴知夏再次被他逗笑了。
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那你好好加油,争取早日转正。”
一直到裴知夏离开,晏漠寒都没能讨到个亲亲。
不由得有点郁闷。
虽然,她能点头,对他而言已是极大的意外和惊喜。
他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的。
可人都是贪心的。
得了一寸就想要一尺。
裴知离开时,却是一脸促狭笑意。
“晏总,加油!争取早日转正。”
晏漠寒怔怔地看着她闪出门,果断地把门关上。
才后知后觉。
这丫头,是在报以前的旧仇!
裴知夏捧着一大束蔷薇回到家门口,正好碰见从车上下来的乔晚庭。
“爸,你回来啦!”
乔晚庭看着满脸春风的宝贝女儿,笑着揶揄。
“中大奖了?”
裴知夏点头,“对啊,中了个富翁老爸,我厉害吧!”
乔晚庭认真打量她几眼。
“不止吧?”
裴知夏挽着他手臂进了门。
“还中了个又聪明又漂亮又贴心又可爱的宝贝女儿呀!”
乔晚庭见这丫头没点正形,便朝她怀里的花束努了努嘴。
“花是漠寒送的吧?”
裴知夏点头,把花递他面前,显摆道。
“对呀,漂亮吧?”
乔晚庭很久没见过宝贝女儿心情如此轻松自在了。
看透一切的他,本还想刁难一下。
可瞧着女儿灿烂如花的笑脸,他默默地,把那些劝诫的话,吞回了肚里。
他不动声色地问。
“漠寒送的?”
裴知夏把花放茶几上,去倒了杯热茶过来。
“是的,晏漠寒送的。”
裴知夏没想瞒着老爸老妈。
而且,按晏漠寒那恨不得立即昭告天下的性子,也瞒不了。
乔晚庭接过茶,喝了一口。
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闺女,你都想好了?即使他以往伤得你体无完肤,你也愿意和他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