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召念的世界里,没有一个朋友像她这样。 她似乎是女性的另外一面,是有力量和向上生命力的。甚至在那时候的俞召念看来,散打这个运动项目,似乎还有一点暴力。 那种暴力,会让她感觉到害怕。 可是在接触了白荆后,她发现女性原来是可以无需依附任何人的,自己便是高山和大树。她跟其他女孩都不一样,她稳稳扎根在地,向上独立。 那是俞召念所缺失的属于自己精神上的内核力量,自从她的原生家庭发生变故后,俞召念就很难快乐起来了。 不论是父亲出轨,还是母亲以跳楼结束自己的一生。 这些事情都促使她在外人面前无法抬头,哪怕是被人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对方是不是一种嘲笑。 即便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在俞召念的内心深处,那场雨带来的潮湿将她裹挟,让她无法自由呼吸。 直到白荆的再一次出现。 俞召念发现,藏在她内心深处另外一个有表达欲和鲜活的自己,似乎回来了。 - 那天夜里,俞召念是抱着手机睡着的。 许久没有过的等待和期待的感觉,在那种微妙的感觉里,困意袭来。 直到她睡了一个好觉。 一夜好眠,竟然让她有些恍惚。 俞召念坐在床上,脑袋发懵。 她不敢相信,自己没有失眠,也没有做梦。或者是半夜醒来,痛苦难眠,而是一觉到天亮。 那种莫名的踏实感,让她睡了一个好觉。 她摸出了手机,页面上停留着对方发的简讯: 【很晚了,早点休息。我已经安全到家,不用担心。】 俞召念嘴角勾了勾。 露出了一丝笑容。 果然。 还得是她。 也只能是她。 会让她有这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 北城的盛夏让空气变得燥热,光站在原地不动,都能出一身汗。武馆更是闷热难耐,白荆每次上完课,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每日重复教学,白荆几近麻木。 从前她是运动员,每天也是重复训练,那些熟悉的动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但那时并不会觉得枯燥乏味,因为内心始终还有信仰和信念在。 即便最后内心的信念和信仰崩塌,她也从未想过放弃。 因为那是她那么多年以来,唯一还剩下的坚持。 可是—— 当所谓信念和信仰,内心崇高的理想和梦想,被挨个击碎,在面对现实生活涌过来的浪潮时,她还是低下了头。 她需要养活自己。 而她的谋生所长,只有她的热爱。 所以她需要用她的一生热爱,去面对生活现实。 从散打运动员转为散打教练后,她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希望,不再是自己。 而是下一代的新生。 她也在一次次面对现实后,内心有了麻木。 就在她以为生活如一潭死水,不再有任何希望的时候,她与俞召念重逢。 她再一次感觉到发自于内心的喜悦。 可是重逢的喜悦,很快被另外一种情绪替代。 她感觉自己像是只能躲在暗处无法见光的存在,因为她喜欢的人,已经有了家庭和小孩。 而她就算再想她,就算还喜欢她,也要克制住。 - 在她不主动的时候,俞召念反倒出奇的主动,话也多了很多。 俞谨身体好的差不多,可以去上课之前,她会主动跟她说,今天俞谨可以去上课了哦。 【好。】 白荆回。 没再多言。 尽管还想说什么,但是可以忍。 【去上课之前需要准备什么嘛?】 俞召念又问。 显然这是没话找个由头,建立起来联系。 白荆看着她发的消息心烦意乱,最近这几天她的脑子里,一直很乱。 尤其是当她知道,俞召念在她姐姐面前提起过她。 白荆不知道她具体说了什么,但内心还是泛起了涟漪。当年白荆知道俞召念有个姐姐,但从未见过。 或是因为家庭缘故或者是她的姐姐太忙,白荆有时候会送俞召念回家,但只会在楼下停留一会,从未去过她家里。 但是俞召念的姐姐,竟然一眼将她认出。 还说记得她。 所以,她是怎么记得她,还认得她的? 白荆很想知道。 但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像俞召念开口,加上她心里还介意当年的事情,以为俞召念有了家庭和孩子,她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选择回避和沉默。 因为对于她来说,感情的纯洁和忠贞高于一切。 她不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更不会去当第三者介入别人的感情。 最重要的是—— 她知道俞召念对她的喜欢,跟她对她的喜欢并不一样。 所以在面对俞召念的热情主动时,她尽量简短回应。 来回几次后,俞召念也看出了她的冷淡和回避,回了条简讯: 【好吧,我知道啦。打扰你了,问你这么多话。你先忙你的,我自己看着弄。】 白荆看到这话后,手一抖。 有些慌了。 她不是那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