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带着彦子夕的棺木来到南极火海。她相信毒公他们也不敢轻易来这里。毕竟,这里的天火,只有神的魂魄才能毫发无伤,而她,虽不是神,但万年的修为,可以勉强支撑到洞主醒来。
红衣小心翼翼的打开黑玉棺木,看着安详熟睡的俊颜,手轻轻的抚摸上他的唇角,想着他马上就要醒来,这张嘴马上就要开口说话了,不过他说的,一定是责怪自己的话。想着,红衣脸上露出一个苦笑。将闪着妖红之光,带着彦子夕魂魄的元丹,慢慢的放入到他的嘴中。然后,退到一旁,工整的跪着,静候她的洞主醒来。
彦子夕悠悠转醒,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的是漫天的大火,如云朵般漂浮着。他感觉自己沉睡了很久,久的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这个环境似曾相识,却叫不出名字。努力的转动脑袋,良久,才噌的坐起身来:“这是南极火海。仙祖的隐身之所!”余光瞟见身侧跪着一个人,扭头定眼一看:“红衣?”过往浮现在眼前,是自己吩咐红衣,待自己为化星死后,让她将自己埋在九窟洞的。现在,自己在仙祖的隐居醒来,难道化星已经将她的魂魄引入了盘古的元丹而推出了自己的魂魄,并成功的分离了邪神的元丹?那化星的魂魄就永远禁锢在了盘古的元丹里?越想越急切,语气也带着几分迫切:“普天之下,能进入盘古元丹的只有化星了,你最终还是将救活我的方法告诉她了?”
红衣面无表情,心却哀伤:“是的!请洞主责罚。”
彦子夕并没有像红衣想的那样大发雷霆,而是露出满足的笑容。原来,化星对他还是不一般的,宁可自己被盘古元丹禁锢,也要救他。想着,渴望马上见到她:“没想到她已经强大到能分离出邪神的元丹,她现在在哪?为什么没有与你一起等我醒来?”自己醒来的这个时刻,不是很振奋人心吗?
红衣蠕动了下喉间,艰难的开口:“对不起!她是强行分离元丹的。她为了救她的师兄,现在,在、四件上古法器中。被仙祖收了。”
“什么?”彦子夕愕然的两眼,闪现出当初小凤天鸟大义凛然的冲进四件上古法器的情形,以及法器不久后破灭得天地晃动的情形,还有凤天鸟沉痛无声的逆天而为,聚拢起小凤天鸟残缺的元丹,并万年孵化不出的情形。显然,化星为了她师兄走上了不归路。自己,原来不过是她顺便救的。
红衣看着两眼失神的彦子夕,拿出化星归还的噬魂刀架在脖间:“红衣没能守住秘密,害洞主夫人被盘古元丹禁锢,愿以死谢罪。”
彦子夕痛苦的徒手一把握住红衣要自杀的噬魂刀。鲜血从刀和手的接触点不断的涌出。我曾经用生命换来你珍惜自己生命的请求,你居然为了冰辞就这样轻易
的食言了。你不是答应过我天不塌,地不陷,你不死吗?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请求,你就这样轻贱。越想越气恼,扯掉红衣脖子间的噬魂刀:“她自己要寻死,关你什么事!仙祖在哪?”
“在你身旁多时了。”仙祖慢慢的显出身形。
彦子夕不可思议的望着身旁如水般透明的仙祖,伸手触摸,竟从他的身体直直的穿过,什么也没碰到:“怎么会这样?”
仙祖祥和一笑:“我没有了真身。你看到的只是我的魂魄。”
“咚!”红衣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仙祖浮尘一挥,一个橙色的仙气球将她罩住:“这孩子,受不住南极里的天火。”
彦子夕转身看着倒下的红衣在仙祖的法力中紧闭起双眼。心中生出一丝愧疚,自己好像从未好好对待过她,从来都是让她执行任务,却从未心疼过她。
仙祖看着彦子夕的脸色:“若是心疼她,就让她远离硝烟吧。”
“是。您这样说,看来也心疼她。”
仙祖毫不避讳:“那是当然,我与她还是有缘的。”
“有缘?”彦子夕不解。
可仙祖并不打算说下去:“你不是找我吗?”
“是的,四件上古法器怎么聚拢的?化星又怎么会进去?”
“至于法器怎么聚拢的,刚刚跪在火海外面,想要求见你的玉帝会告诉你的。星儿嘛?命吧。”
彦子夕带着十足的醋味:“命?不是为了救她的师兄吗?”
仙祖看了一眼彦子夕,望穿所有,轻笑一声:“我曾给星儿出过一个对联、、、、、、”
彦子夕第一次打断仙祖与自己的谈话:“我知道。是上一丘,下一丘,一丘挨一丘,丘丘胜丘丘。她在我临死前告诉我的。”还记得,那次,是他们聊天最融洽的一次。
“你是我调教得最会看时运的一个了。想必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吧!”
“是的。她的时运下联是上一劫,下一劫,一劫对一劫,劫劫胜劫劫。这上一劫是亲情劫,下一劫是友情劫,这劫劫胜劫劫,说的是在劫难逃——她的情劫。”
仙祖赞许的看了彦子夕一眼:“没错。她的情劫是冰辞。你,可别成了她的劫中劫啊。”
彦子夕沉默不语了。他忘不了九窟洞外,那个皮肤白皙,却满脸黑色烟灰的女孩;忘不了她抱着变身的镑牙兽离开的背影;忘不了她变为邪神时的惊艳;忘不了她在自己临死前那美丽温和的笑容。他想看着她的每一个喜怒哀乐,陪着她看世代轮回的风景。因为这个想法,他突然觉得活着,是件多么美好,多么有意义、有追求的事。可她,却为另一个人走上了不归路,他不甘心。他要像凤天
鸟一样逆天而为,救回化星,哪怕不可能,也要拼尽全力试一试:“我会为她的情劫护航。可以把您收的法器交给我一段时间吗?”
“你不好奇?为什么小凤天鸟进去后不久,法器就成功的分离开了,没有毁天灭地。而星儿进去,法器却没有分离开,照样没有毁天灭地。”
“我只好奇她有没有死?”
仙祖淡然一笑:“你只好奇她心里的人是谁吧!你做邪神也有千百年了,吸了那么多怨灵魔力,从未超越过我。可星儿呢,她却能轻易的超越我,为什么?你知道神女为什么要炼化星儿的星宿吗?因为她是神帝星君的命格。”
“神帝星君?万万年来,只有盘古之神才是神帝星君,他的法力不受控制的聚天地之气,无人超越。最后连诸神的法力都被他吸尽。他寂寞、痛苦得自我毁灭,诸神才轮回重现。”彦子夕如遭雷劈的重复着:“自古称帝者皆寡人。她,注定一个人?!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她的星宿炼化,致使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世上的孤家寡人,所以我只有提前自毁真身了,这样也许能不被她吸食。”
彦子夕仓惶的看着仙祖,如同看待恶魔般的眼神,她的命格是神帝?连仙祖也敌不过。她若活着,不会有任何神,她若离去,神都会重现。她本来就应该闭关在与世隔绝的法器里?
“我该唤醒我的徒儿,和神女了。”仙祖说着便隐身而去。
彦子夕坐在火海里,目光呆滞的想着仙祖的话。一坐就是二十多天。
红衣早在仙祖的仙气球中醒来,工整的跪在里面,也有二十多天了。她不敢开口说话,她从未看见沉默这样久的洞主。以前,洞主有心事,只要自己候在一旁,洞主一定会跟自己说出心中惆怅的。可这次,二十多天了,洞主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嘭!”罩着红衣的仙气球碎裂。红衣再次失去保障。
彦子夕听到剧烈一声响,也只是无精打采的说道:“你走吧。这儿会融化掉你的魂魄的。”
“不,洞主在哪,红衣就在哪?”
“走!!!”彦子夕突然一声吼:“我叫你走
!走啊!”
红衣被他吼得眼泪隐忍于眶,却倔强的嘴硬:“红衣以前是守护盘古的元丹,认了洞主为主子,就要誓死守着洞主。”
“好!!!不走是吧?那你就死在这,都死了最好!!!”
彦子夕的话刚一说完,红衣再次绵软无力的倒下。他赶紧接住她,必须将她送出南极火海。想在这清净都不能。想救化星,仙祖连法器都不肯给他,更不能。甚感焦心、无奈、痛苦的抱着红衣出了南极火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