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下场不会跟进护法一样。”红护法瞪着鹰护法背影冷哼一声，娇美面容阴沉得厉害，难以压制胸中熊熊怒火拂袖而去。
她不是傻子，也不会逞能。
从夜绝尘第一次进入雁不归，活着离开之后，他心里就种下了怀疑种子。倘若有机会，他是不会放弃对雁不归一查到底心思。
当他第二次出现雁不归，红护法心里就有了底。
他们这个隐藏夜国锦城外，极为隐密分堂，即将面临被彻底摧毁威胁。那天晚上，纵使他们刺杀夜绝尘成功，地宫也保不住。
夜皇是何等聪明君主，他亲生儿子若是死雁不归，雁不归又焉还能留存于世，怕只怕挖地三尺，也会将他们老底给挖出来。
只是那晚若是成功了，大军前来剿灭他们之前，他们拥有足够时间，将所有人以及所有重要东西都转移出去，留给他们一个空巢。
此时回想起来，他们做得愚蠢决定，就是咽不下心中那个气，留了下来。
以至于，让夜绝尘找到了战王妃跟长公主，派出大军封锁了雁不归里里外外，方圆百里距离，将他们困其中。
多年来，雁不归地底下是地宫所地，建立起了四通八达地道。
为数众多大部分想要通过地道神不知鬼不觉离开，那纯粹就是一个笑话。夜绝尘要是那么容易忽悠，他也不可能成为战场上不败神话，成为各国将领闻之色变狠角色。
他心思之细，难以想象。
明明就是他明处，他们暗处，可说任何行动对于他们而言，都非常有利；然而，夜绝尘精密部署下，他们根本无法借助已有那些地道，他眼皮子底下逃脱，而不引起他注意。
“你以为本护法跟他一样猪脑子么。”
鹰护法跟进护法素中对盘，两人又被同时安排到分堂坐阵指挥，意见总是有分歧，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时间长了，他们之间事情也传进了堂主耳中，因此，才会派了红护法前来牵制他们二人。
一旦他们意见发生分歧，红护法觉得谁说得有理，就会直接决定采用谁建议，他们两个不得再有议异。
他们幽冥堂七大护法，分工不同，职责不同，所管辖区域也不同，但他们幽冥堂却是不分大小，直接隶属于堂主管理，授命于堂主。
“本护法祝你好运。”红护法站药堂转角处，声音清冷道。
她看来，地宫毁了可以重建，药毁了也可以再炼，但若是多年来培养出来人没了，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再培养起来。
“妇人之见，你先带着咱们精锐部队离开，由本护法来断后。”鹰护法眼神冷戾瞪着红护法，他会拿着炼制成功药再离开。
他才不会重蹈进护法覆辙，他武功与进护法不相上下，要不然也不会斗了那么多年都分不出一个高下。
但他不会像进护法一样，一根肠子通到底，不懂取舍，不知忍隐。
打不过夜绝尘，他也不会硬碰硬，他会想方设法逃跑，等待时机，然后再伺机报仇。
“离开前，记得杀光所有大夫，不管他们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一个不留。”红护法婀娜身姿消失转角处，她声音一遍遍药堂回响，绵延不绝。
“来人。”
“护法大人有何吩咐？”
“给本护法紧盯着外面动静，稍有风吹草动立即前来禀报，不得有误。”
“是。”
“护法大人，又有几个大夫不行了，其他几个大夫都吵着要停止炼药，他们说不想死。”黑衣人恭敬站鹰护法面前，低着头，声音沙哑。
鹰护法闻言，幽暗眼瞳里折射出一抹凶光，嘴角挑起残忍冷笑，沉声道：“生与死，可都由不得他们做主。”
“是否要属下、、、、、”黑衣人抬起头，当着鹰护法面比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无用之人，留着无用，不如杀之。
“听说你们不想炼药，不想死这里，嗯。”刻意压得很低声音，足以让场每个人都听到，感受到他声音里不悦与杀机。
无论这药，炼制得成功于否，他们都必须死。
这些年，他们费心机抓来这些人里面，真正医术精湛之人，两天就已经被红护法下令扣了起来，此时只怕已经带着他们进入了地道，准备离开地宫。
留药堂人，他们医术不弱，能治病救人，活着唯一价值就是，炼药过程中一次又一次亲自品尝药性质，以求让这次炼制出来药，达到高品质。
浓郁药味，带着致命毒。
倘若不是戴着防毒面具，进入药堂人，没有一个可以活过三天。
“你说过，只要我们帮着你们把药炼制出来，你就放我们离开，你不能、、、不能杀、、杀我们、、、、”
“可是现我们人里面都死了、、、死了好几个、、、”每每看到自己同伴全身呈紫黑色倒他们身边，他们对死亡恐惧就越甚。
不由得纷纷后悔，当年要是他们没有起，到雁不归林中采药，或许就不会受到这样待遇，活得不见天日。
曾经，他们都是救死扶伤大夫，现却成了杀人于无形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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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要炼药、、、不要、、、”越到后，药炉里散飘出来药味越是浓郁，有着淡淡药香，多却是致命毒气。
即便是戴着厚厚防毒面具，都无法完全隔离药味里毒气，吸得多了，就会全身紫黑而死。
当初，他们就是不想死，才答应帮他们炼药。
可是，即便他们帮着他们炼制了药，他们也不会放过他们。
“我们不炼药、、、、”
“我们不想死、、、、”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我们都是无辜、、、、”
“、、、、、、”
一间大得足以容纳数千人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药材，数以千计。大大小小药炉足以三四十个之多，每一个药炉里都散发着浓郁药味，气孔里冒出黑色烟。
你一言我一语低声求饶行医人，他们有老有少，年长六七十岁，年轻不过二十出头，他们中间还有几个正值妙龄女子。
“来人，把那几个喘气给本护法就地杀了。”黑色防毒面具挡住了鹰护法过于阴沉脸，露外面双眼闪烁着阴狠凶光。
该死，眼看着堂主心心念念想要得到药就要炼制成功，这些人却紧要关头给他掉链子，他怎能允许。
只要他亲手将这药交给堂主，他相信，他就能成为统领七大护法人。
“是。”
“你、、、、、”
“本护法喜欢听话人，不听话人就统统都杀了。”鹰护法扫了一眼面色惨白，手脚都带着沉重镣铐他们，冷声道：“你们别想着逃跑，出了药堂门，那便是杀无赦。”
“你答应过我们、、、不杀我们。”
“本护法确答应过你们，只要你们替本护法把药炼制成功，本护法就放你们回家，绝不失言。”
他话，要是能信，母猪兴许都会爬到树高点。
“你话我们不相信。”
强压胸中怒火，鹰护法很想一把掐死说话中年男人，眸光一变，沉声道：“你们除了相信本护法，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你拿我们试药，只怕等药炼制成功时候，我们都死光了。”兴许看着有人呛声，没有被立即处死，开口说话人越来越多。
“药堂里毒气越来越重，我们会乖乖炼药，但你不能锁着我们，必须让我们到外面透气。”只要能保住自己性命，他们也没有心思想别。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哪里还管他们把这药炼制成功，会有多少死于这种药，又会有多少人从此陷入无休无止人间地狱里，活得生不如死。
“你得答应不再拿我们试药。”
“如果我们都不答应帮你炼药，即使药炉里药就炼制成功，你也得不到成品药。”
众人七嘴八舌话，听得鹰护法额上青筋直跳，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好，本护法不拿你们试药，也答应让你们到外面透气，解开你们手脚上镣铐。”
眸光一转，厉声接着又道：“但如果一刻钟之后，本护法见不到成品药，那就休怪本护法不讲情面，将你们全都杀了。”
八门九星阵，布局虽然很精妙，考虑到夜绝尘身边能人异士众多，鹰护法也不会拿自己命来赌这一把。
他想得到这药，同时他又不想冒生命危险。
他想出人投头，想要成为人上人，让别人都听从他号令，前提是他必须留着自己命，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一刻钟怎么够、、、、、”
“时间太短，至少要、、、、”
“半个时辰还、、、、”
“统统都给本护法闭嘴，你们只有一刻钟时间，成就活，不成就死。”鹰护法恶粗鲁打断他们说话声，给出后通谍。
一刻钟时间，是他给他们时间，也是他给自己时间。
不管一刻钟之后，能不能拿到药，他都会杀了他们离开。
“你们与其呆站这里跟本护法讨价还价，不如想想怎么提高效率，把药炼制成功，那样你们就能活着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家里去。”
“报——”
“把他们手脚镣铐都解开，药堂之内随他们行走，有事立即到外面禀报本护法。”鹰护法交待完，闪身离开。
他身后，黑衣人有序解开这些大夫手脚上镣铐，不再阻拦他们往外走。
手脚得到自由大夫们眼中掠过片刻欣喜之后，又陷入死一般沉寂。他们都是医术泛泛之辈，真正医术高超人早就被他们带走，也不会跟他们关一起。
眼下，除了按照药方上写继续炼药，他们没有第二条出路可走。
一刻钟，是他们时限。
哪怕他们迫切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到外面透透气，呼吸一下没有药味空气，但是他们也不敢离开。
只因，他们不想死。
犹记得，刚被抓来时，那些不愿意炼毒医者，活活被他们打死，烧死，那血腥又凄惨画面久久他们脑海里回荡。
有时候，他们也会想，是不是当初如同他们一样死了，就不会像现这样，备受良心谴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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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比死痛苦。
“外面什么情况，说。”
“回护法大人，八星九门阵要被破了。”
“该死。”鹰护法低咒一声，沉声道：“加派人护地宫入口，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是。”
“还不去。”
黑衣人挥了挥手，将地宫深处守卫人统统都带走，鹰护法留原地，来回走动，眉头打了好几个结，解都解不开。
伊心染骑落日背上，水眸眯成一条线，嘴角轻抿，陷入了沉思。
她眼前，整片树林仿佛变成了一个圆形活盘，八门与九星遍布其中，非常有规律转动着。
林中有风声，有马儿偶尔发出吐气声，夜绝尘静坐她身后，长臂紧紧环着她纤细腰身，幽深黑眸一瞬不瞬望着她绝美侧脸，一颗心满满，甜甜。
没有人开口说话，耐心等着，似乎除了心跳声，连呼吸声都轻而浅，生怕惊扰了伊心染与夏候景晟思绪。
“战王妃，八门和九星活盘没有转动之前，阴阳十八局中位置是固定，各局门与星位置都是一样。下观此阵，八门与九星每转动到一个位置之后，又会回到原点重复再转一次，很难找到入口哪里？”
夏候景晟双眉紧蹙，双眼紧紧盯着活盘一样树林，脑海里飞计算着，每一条他觉得是入口路都走一遍，无一例外，行到中途会被困于其中。
如此反复几次，令他情绪显得异常烦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们如果无法破阵，让那种连司徒落澜都惧怕药炼制成功，后果恐不堪设想。
正如，西门楚离所言，他们都是夜国子民，即便他不喜欢皇族，但也无法撇清他是一个夜国人事实。
爱国，护国，他也是有责任。
“你说得没错，一盘说来门与星次序是从坎一宫休门天蓬星开始，顺时针方向旋转，那便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蓬、任、冲、辅、英、芮、柱、心、禽。可这阵法，表面上看着相似，实际上进了局，又处处都死局。”伊心染轻咬唇瓣，要是她五哥，肯定很就能破了这八门九星阵。
“别着急，慢慢看，你一定能破阵。”夜绝尘安抚性拍拍她小手，黑宝石般双眸也注视着前方活盘般八门九星阵，第一次后悔，当初他怎么就没有学习奇门遁甲之术。
他若是知晓其中一二，或许还能帮得上伊心染帮。
“夜绝尘，你说你当初怎么就不学一学。”
“回去后我就学。”他要学什么东西那还不容易，不是他自卖自夸，只要他想学，就没有什么是他学不会。
人无完人，他也不是什么都会。
“等你学会，黄花菜都凉了。”
“时间不多了。”
久示出声司徒落澜闭上双眼，温润嗓音透着悲凉，从他紧握缰绳那股力度，就能看得出他是怎样再压抑着自己内心里狂与躁。
他很想不顾一切冲进去，但他又不能让身后那么多人，为了他冒然进去送死。
他命可以不要，可他没办法自私到不顾他人性命。何况，这些人里面，有他视如亲兄弟，不分彼此至交好友。
“要不就咱们几个进去，分成两组，景晟负责几个，战王妃负责几个，也不用担心咱们会被困里面。要是能找到他们老窝哪里，毁了药好，要是找不到，至少咱们力了，问心无愧。”西门楚离朗声道，不管怎么样，总比呆原地什么也不做强。
“暂时没有别办法，这样也行。”夏候景晟并不反对，他有信心保证两三个人周全，而伊心染能力他之上，同时保证两三个人绝对不是问题。
有些事，努力过，哪怕结果是失败，心里也是满足。
“这个世界上真有一种药，可以将资质平庸人变成一个具有很强攻击性人，服药时，他们要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痛苦。”司徒落澜垂下眼帘，掩盖掉他眼里复杂翻涌思绪，“并不是每个服药人，后都能活下来，只有那意志力很顽强，求生意识强烈人才能终存活下去。”
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听着，连风似乎都停了。
“那种每隔半个月就承受一次蚀心之痛，煅体之痛人，被称之为傀儡。成为傀儡之后，他们所有行动与举止都受到指配，他们有很强烈自主意识，清楚记得自己以前生活点点滴滴，记得自己是个什么样人，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言行举止，甚至没有办法开口说出自己心里话。”
猛然睁开双眼，司徒落澜漆黑双眸里染上肃杀之气，他无法忘记师傅临死前说话，他也没办法抹去那一段黑暗记忆。
“你意思是，他们就跟普通人一样，能说会道，甚至是正常生活人群中。”伊心染望着司徒落澜，甜糯嗓音满是迷惑不解。
要真有那样傀儡，真好可怕。
“嗯。”
“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都是被操控，他们很清楚自己做什么，但却又没办法说出来，是这个意思吗？”如果他们曾经是一个很善良人，成为那样傀儡之后，不但要承受非人之痛，还要备受自己良心谴责，真好残忍。
“就是如此。”
看着司徒落澜点头，伊心染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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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现代机器人也不过如此，敢情这古代医术，比起现代还要强横。
用药，造出来傀儡，几乎都能与正常人相媲美。
无法想象，要是以后这个天下，遍布表面上与常人无异傀儡人，该是一件多么恐怖事情。
“太可怕了。”轩辕思澈低喃，也是南荣陌晨几人心声。
那样药流传出去，造出一个又一个傀儡出来，简直太可怕，也太恐怖。
“不惜一切代价，进去。”夜绝尘深邃墨瞳里掀起一股风暴，冰冷，骇人。
傀儡人之说，六年前他好像听说过，别有深意看了司徒落澜一眼，沉默没有再追问什么。
对他们而言，知道这些，已经足以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掉那即将炼制成功，带有巨大危害毒药。
“等等，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夜绝尘抱住她因兴奋而微颤娇躯，生怕她一个激动掉下马。
“八门与九星活盘上静止不动，也是以顺时针方向旋转运动，每一柱香时间又会重复一次正反旋转方向，眼前这个阵法便是如此。咱们从逆时针方向进去，每一柱香时间又重复顺时针旋转方向，来回反复几次，便是破阵而出生门。”伊心染清澈双眸染上兴奋光芒，灿若星辰。
“战王妃果真聪慧，如此八门九星阵必破。”
“夏候公子过奖。”
“那咱们些出发吧。”本已心生绝望司徒落澜，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色，眉宇间满是迫切光华。
夜绝尘颔首，将所暗卫分成两队人马，沉声道：“晨，澈，你们带领一人马跟着夏候公子，其余人跟着本王。”
“是。”
暗卫迅速分成两拨人，整齐有序两站成两排，跟随有夜绝尘与南荣陌晨身后，进入了八门九星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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