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舰轰隆一声,好象是上面的桅杆倒了,倾斜加速,两人站立不稳,一齐跌倒。叶秋坐在地上,双手不停继续砍墙,这时候可不能再舍不得力气了,再不逃出,怕要成了这铁包子之中的肉馅了。一顿乱劈之下,木板墙壁虽厚,但终于裂开了一道大缝,海水顺着裂缝哗哗地喷了进来,叶秋再加一把劲,把裂缝阔成了一个大洞,海水一下子猛地冲进了船舱,把叶秋冲了个跟头,春风这时一跃而起,她用手一抱叶秋,然后从大洞中穿了出去,游进了海里。修这铁房间的人恐怕从没想到过有人竟会砍船舷跳海,要不然这面墙上也会被安上铁板。
这时的西川舰已经倾斜得快躺倒了,春风和叶秋的船舱这时正好处在西川舰躺倒的那一侧,而且是在海平面之下,所以他们一出舱便进了海水里,叶秋虽然游泳功夫不算太差,可他那点本事要用在大海里,就只能算是猫刨儿,连狗刨儿都够不上,几口水呛进喉咙里,他就晕过去了。
春风挟着叶秋奋力向海面上游去,她的水性可比叶秋好得太多了,挟着一个人照样浮上了海面,到了海面之后,她让叶秋脸向上漂着,免得呛水呛死了他。春风向四面张望,看到西川舰已经燃起冲天大火,船体一半在海水里,一半在海面上,在海面的船体“噼哩啪啦”地烧得快散架了,火随风长,风助火势,黑烟滚滚,她寻找着自己的战船,可发现明教的船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春风心中大叫“糟糕”,她明白了,在混乱之际,众人一定是没发现自己留在西川舰上,谁也不会想到她这个当教主的竟让西川宗强给困住了,所以众人肯定是扬帆逃离战场了。春风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叶秋,无可奈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破烂船板,把叶秋推了上去,没有桨她只能顺着海风吹动的方向在海里推船板,她得快点逃离这个火场,眼看着西川兵来包围的船离着不远了。
船板在春风拼命的推动之下,离燃烧的西川舰越来越远,春风回头看了一眼,她知道自己和叶秋暂时是脱离危险了,黑夜之中,西川兵是很难发现他们这块小船板的。直到这时,她才放松了一直紧绷的心情,可心情一松驰,立刻感到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起来。海水是咸的,含有大量的盐份,见血的伤口长时间地泡在海里,当然是疼得要命了。春风只好也爬上了船板,没人推船板,速度慢了下来,逃生的机会变小了,可没办法,春风的体力已经用完,她躺在叶秋的身边,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小小的船板载着昏迷的叶秋和春风,在海风的吹拂下,顺着海流漂呀漂的,不知漂向何方。
天渐渐亮了,潮湿的海风吹拂着叶秋的脸颊,他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头痛得厉害。他仰面向上躺着,看不到四周景象,只能看到上方的蓝天,身下木板摇晃,让他感觉好象是在云端一般。哎呀,自己是不是成了神仙啦,正在腾云驾雾!
忽然听到耳边一声痛苦的呻吟,叶秋扭动发僵的脖子,向身旁看去,是春风,只见春风满面红潮,口唇干裂,显然她正在发烧。
叶秋支起身子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处身与一片小船板上,四面大海茫茫,仿佛世间只有他和春风两人似的。叶秋伸手触了触春风的额头,好烫,她可烧得不轻啊!
他这下子可慌了神,要是在陆地上,办法有的是,可在这无边大海之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海水就剩下海风,这可怎么办!
叶秋舔了舔嘴唇,心道:“这回可好,没死在西川宗强手里,却要死在这大海之上,反正不是被杀死就是被烧死,现在又变成要被淹死,老天爷还真够意思,给了这么多种死法让老子选择!不选不行吗?”
春风呻_吟道:“水……水……给我水喝。”
叶秋叹了口气,我也渴呀,这里海水倒是不少,可那也不能喝啊!他伸出手去想解开春风胳膊上包扎伤口的圣旨,查看一下她的伤口,可那倒霉的圣旨浸水后打结打得死紧,根本解不开,叶秋一着急,顺着春风胳膊把那圣旨撸了下来,“他妈的,老天爷不开眼也就算了,你这小屁圣旨也敢和老子叫板,看我不收拾你。”
春风迷迷糊糊中感到胳膊一阵巨痛,啊的一声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叶秋,无力地说道:“你……你在干什么?”
叶秋见她醒来,大喜道:“你醒啦!伤口还疼不疼?”
春风心道:“不疼我怎么醒过来的!”可这时她也无力责备这下手不知轻重的小子,头一歪,又昏了过去。叶秋连忙推她,急道:“春风春风,你……唉。”
叶秋低头去看春风的伤口,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原来,西川宗强下手极重,那一刀刀伤之深,竟让春风露出了骨头,而且顺着入肉的地方又多划出一道伤口,把春风的整条左上臂都割开了,在大船上时情势危急,他也没仔细瞧瞧,这时才发现这道伤口足可以要了春风的性命。虽然鲜血已被药物止住,但伤口却无法合拢,刚才全仗着圣旨绑得紧才没让药物全被水冲光,这时圣旨一离身,伤口两边的肌肉翻开,露出骨头,怪不得竟把春风疼得醒了过来。叶秋赶紧又拿起那道圣旨,想再给她包扎上,一碰之下,从伤口处竟流出大量脓血,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低下头用嘴去吸脓血,吸一口吐一口,可那伤口始终红肿发炎,想要愈合看来只有用针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