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看了看西川宗天的伤口,那只狼牙箭射在了护心宝镜的旁边,箭头透过金甲已经全部没入了西川宗天的前胸,鲜血把黄金制成的甲胄染红了一片。叶秋心道:“乖乖的,这位都元帅是死定了!也罢,拍马也就这最后一回了,既然是最后一回,干脆就卖尽全身力气吧!”
叶秋擦了一把眼泪,道:“都元帅不要担心,就算是背我也要把你背进城去!”说完,他转过身蹲下,示意手下把西川宗天扶到他背上。
西川宗天的亲兵在叶秋面前是没有发言权的,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看着叶大将军表演。而叶秋的骠骑亲兵可就不同了,他们和叶秋心有灵犀一点通,见大将军这番做作,哪还有个不明白的,大将军这是要溜须拍马啊!既知大将军要拍马,那身为部属的怎么可以不积极的“助拍”。
韩平路伸手折断了狼牙箭的箭杆,众亲兵则一齐动手把西川宗天扶上了叶秋的后背。
这位都元帅一上身,登时压得叶秋一咧嘴,好家伙,这位都元帅是吃什么长大的啊,也太重了些,早知如此就让亲兵背了,自己在一旁“辅助”就可以了!不过,既然背上了身,总不能把他再扔到地上吧,叶秋硬起头皮背着西川宗天向城门走去。
呼哧带喘的,好不容易叶秋才把西川宗天背进了大临城里,一直背到刚才周宗养伤的那间药材铺里。进了里间后,叶秋把西川宗天放到了**,这时周宗已经被送去了皇宫,正好腾出了空地方给西川宗天躺着。
叶秋全身大汗淋漓,几乎和被水洗过一般,看在别人眼里都觉得叶大将军虽然脑袋不太好使,让人找个担架抬着都元帅不就得了,干嘛还要亲自背啊?可看他这么辛苦,却正是体现了对都元帅的一片耿耿忠心,所以也就原谅了他这一路上让都元帅受了那么多的颠簸。
叶秋心想:“总算平时经常锻炼身体,要不然还真背不动他!”他殷勤地俯下身对西川宗天道:“都元帅,你没事吧?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西川宗天张嘴咳出了一口鲜血,摇了摇头,他这路上被叶秋折腾得够呛,本来还有点劲儿说几句话,留个遗言什么的,现在是啥也说不出来了,除了脖子能动一动外,全身上下哪里都动不了了。
那个药铺老板因为刚升了太医,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呢,想明天一早便入宫去服侍周宗,这时见大将军又领来一人,这人好象比周宗还受大将军的重视,竟是亲自背来的,他不敢怠慢,急忙拎着药箱来到了床前。
解开了西川宗天的系甲丝绦,药铺老板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才对叶秋道:“禀大将军,这人看来是没救了,这支箭的箭头完全没入了胸膛,应该刺到了肺部,他满口喷血就是因为这个。这人看来身体很强壮,要不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一般的人早就断气了!”
叶秋心想:“说了半天全是废话,他死定了这谁都能看出来!”嘴上却道:“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他就是大西川国的都元帅殿下啊!我告诉你,如果你治不好他,我就……我就把你五马分尸!”他向这药铺老板连使眼色,意思是不管能不能治,你都得做个样子啊,别张嘴就说不行,没看到这里有不少西川军将领呢嘛!
可这药铺老板却有点儿大脑便秘,竟没能理解大将军的意思,自顾自地接着道:“没治啦!还是赶紧让他交待后事吧,晚了可就一句话都留不下了!”
叶秋真想抽这二百五一记二百五,手都抬起来了,又放了下去,他转身看了看屋里其他的西川军大将,这些大将一个个都是面色苍白,失了主意,眼望着叶秋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现在屋里官位最大的就是叶秋,在这种紧急时刻只有他才具备发言权,韩平路干咳一声,轻声对着叶秋道:“大将军,事实已经这样了,就让……就问问都元帅有什么未了之事吧!”
叶秋只好又转身对着西川宗天道:“都元帅,你老人家还有……唉,都元帅,只要是你说得出来的,我就肯定给你办得到!”他拍胸脯向西川宗天发誓道。
西川宗天这时真的是实在说不出话了,他的肺叶受了重创,只要一开口就会吐血,所以只能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却发不出声来。
叶秋急道:“都元帅,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说话,谁知道你要了却什么心愿呢?你倒是说话啊!”他连连催促西川宗天说遗言。
突然之间,西川宗天不知哪里来得一股力气,他这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只见这位都元帅猛地坐起了身子,用手指着叶秋怒道:“你顶……你顶……”
西川宗天的这一突然发飙,可把叶秋吓了一跳,他向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西川宗天,道:“都……都元帅,你怎么啦?我问你话也是一片好心啊,你可别见怪!”
西川宗天心道:“我说不出话来,还不都是你这一道上颠得我,要不然我能这样嘛!”他本想骂叶秋:“你顶得我伤口好痛,要不然我能说不出话来吗?你还一个劲儿地催我,你是不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啊!”可由于伤口在肺部,所以他一说话就吐血,本来责骂叶秋的话,就只能说出来两个字“你顶”。
韩平路道:“都元帅是不是不放心军队啊?”
韩平路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可听在叶秋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一般,对啊,这位都元帅一死,身后可留下十万大军啊,那可是十万天下最精锐的部队啊!难道说都元帅想便宜我?
叶秋小心翼翼地问道:“都元帅,你的意思是不是担心那十万大军啊?怕他们在你……呃,怕他们群龙无首,所以要我顶上你的帅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