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向外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心道:“这也太狠了,由于突然继承了西川宗天的权力,这些猛将心中难免有些不服,可不服归不服,有罪是有罪。这些将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造反,总不能因为以后也许要发生的事,就杀掉现在没有过错的人啊!”
他再次摇头否决道:“不行,不能这样做。他们现在还不是敌人,我如果要把以后可能会为敌的人都杀掉的话,我就不会把大临让给西川宗天,更不会请他进城。而且这不是杀一两个人的事,二百多大将呢,能说杀就全都杀了嘛!”
萧无叶却理解成叶秋又在玩假仁假义的那一套,明着说要讲仁义,实际上是要杀人,他立即顺着话茬道:“是,还是大将军想的对啊,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两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叶秋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就好,我现要去城外,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照看着点儿,别出乱子。”
萧无叶向他一抱拳,道:“都元帅放心,这里的事我会办好的,决不会出乱子!”他错以为叶秋这句话是暗示要“行动”。
叶秋这才重又起步走出了皇宫。
送走了叶秋,萧无叶叫来了一名骠骑军的千夫长,对他低低说了几句话,那名千夫长听完后大吃一惊,满脸的不可置信。萧无叶道:“这是都元帅的命令,你去办吧!”
千夫长喘了口粗气,道:“是。”
叶秋到了城外后,招来了韩平路,对他道:“我觉得把军队混编一下会比较好一些,你说对不对?”
韩平路点头道:“好啊!这些部队和新招的大临部队不同,他们本身就是能征惯战的精兵,把他们和咱们的夜兵混编是不会让战斗力下降多少的,顶多也就士兵们在刚开始时有点儿不熟悉罢了。”
“那就好,现在就开始混编吧,把咱们的队伍也都叫到这里来。”叶秋下令道。
韩平路没听明白,又问道:“大将军你说什么?混编,现在?”
叶秋点头道:“对,就现在。”
“可林泽的汉军现在就在对面哪,咱们在这里整编部队,他要是趁势发动进攻怎么办?现在可快要天亮啦,正是发动拂晓进攻的时候。而且混编这么多军队可要时间的啊,就算是简单地改编一下也来不及啊!”韩平路感到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叶秋道:“林泽那里好办,我这就给他写封信,告诉他周宗在我手里,他要是想救回皇帝,那就十天后来大临城下和我谈判。十天的时间够不够?”
韩平路苦着脸道:“试试吧,简单地混编一下应该没问题。”
“那你就去办吧,我去给林泽写信。”叶秋叫亲兵搬来个桌子,提起毛笔,用歪歪扭扭的一笔烂字给林泽写起信来。
天色渐亮,清晨的阳光照在草叶的露珠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汉兵们一整晚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对面的西川兵不住地喧哗吵闹,士兵们一会儿跑到这边,一会儿又跑到那边,也不知他们在折腾什么呢。西川兵们折腾个没完,汉兵们只好陪着,二十几万人排好队形,直挺挺地站了一宿。可一直到了天亮,西川兵也没有任何行动,汉兵疲惫不堪,实无力气主动向西川兵发动进攻了,林泽只好取消了原订的拂晓作战计划。
拿出干粮,汉兵们东一块西一堆地坐在地上吃饭。这时,一匹快马驰到了林泽的营地之前,马上那人高声叫道:“汉兵听着,我是大西川国都元帅属下,特来给林泽老狗送国书来了,里面有关于你们皇帝的事情,你们快过来个人接信!林泽老狗,你如是狗就快点儿过来,我给你送信来了!”
汉兵一听他这么骂人,都想:“如果过去,就等于承认了宗老将军是狗,如果不过去,那封有皇帝消息的信就拿不过来,这可怎么办?”
一名汉兵用弓箭对准了那信使,叫道:“西川狗看箭,等你死了我们再去接信!”话落箭出,向那信使射去。
这箭射得太光明正大了,失去了偷袭的作用,那信使一挥马鞭便把来箭击落,笑道:“嘿,你们这帮碎杂儿真是卑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却向使者放箭,可见你们的品格有多低劣了。哼,我这就回去告诉都元帅,赏周宗一百鞭子,为我报这惊吓之仇!你们有种便再放箭啊,射死了我,都元帅就砍下周宗的手脚为我报仇!要不要试一试?”
说完,这信使把那封信往地上一扔,随后调转马头返回席传营,他故意把马速放慢,等着汉兵再放箭,可汉兵们一听西川兵要折磨皇帝,那谁还敢向这人射箭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姗姗然地走了。
汉兵有人把信拾起,送到了林泽手里。林泽打开信一看,内容很简单,就是要他十日后来大临城下谈判,只许带十名随从,汉兵大队要离开护城河三百丈远,如果林泽答应,那叶秋就和他谈谈周宗的事,如果不答应,那就拉倒,周宗他是甭想要回去了。
林泽无可奈何,虽然这封信是要他亲临险地,可如果不去叶小狗便不会放皇帝,想起了周宗,林泽颓然长叹,现在南汉一国可真算得上是肉在砧板,只能任人宰割了。
林泽在长叹,叶秋也在长叹。原来,昨天晚上他前脚一离开皇宫,萧无叶后脚便把一殿的西川国大将杀了个干干净净,一人不留,杀完之后还放了一把火,把二百多名大将连同西川宗天的尸首一齐烧掉,毁尸灭迹。
昨晚,西川军的将领们都在奉元殿里待着呢,反正西川宗天的遗体也没在棺材里,他们也不用装什么忠臣烈子了,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议论着以后是不是应该接受叶秋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