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够多了,我可真怕受不起。”筠潇本来就没打算接受,却也不能太直接地驳回他的父亲,而恰巧的,他不经意间瞥见了什么:
“爸,你竟然会用coach的钱包?那种中产阶级都买得起的牌子?gucci的用着腻了?”
莫腾辉瞟了一眼自己的钱包,上面一个大大的“c”的logo,刚才还一脸严肃,现在却笑着说:“这可是雅妍专门从美国寄回来的,她父亲也有一个。她炒股和实习的时间不长,挣的钱还不多,coach也并非什么特别显赫的大牌子,但也是一点心意,这孩子就是会做人。现在,她正在计划着申请奖学金的事,真是后生可畏啊。”
“她可真是长辈们的贴心小棉袄。只可惜了,她不是你的女儿。”筠潇调侃着,这恐怕该是莫腾辉的心里话了。
莫腾辉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可不好说,这么优秀这么能干的女孩子,抓不住他的人最可惜了!”
“那不是他喜欢的茶,就算得到了,也不会觉得好喝。”梅菲忍不住说了一句。
“别这样讲,就算好喝,又能喝多久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变味。”沁兰意味深长地说,“会炒股票的人,要小心,别把炒股票那一套用在爱情和婚姻上。涨了就趋之若骛地疯抢,跌了就像扔个烫手的烘山芋一样,唯恐连累自己亏本被套。那样的势利眼,实在令人不齿、厌恶!最终呢,最好的结局,恐怕也只能是抱着一堆金子孤独终老吧。”
“好了好了,我也不懂商界的规则,我只是做好,我自己的事。”筠潇及早地缓和气氛,“再说,我什么股票也不是,是涨是跌全看我自己,谁能炒我?”
年轻人的这点小心思,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世故老练的莫腾辉自然明了,但他依旧外表冷峻,正襟危坐,一副风度凛然的神态,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说出来的话都是那样干冷:
“赶紧吃饭吧,吃完饭好各忙各的。佟蕊,别忘记我吩咐过你的。”
“知道。”
干脆利落,这是佟蕊进门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莫腾辉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和佟蕊又有什么相干?
除了他们俩,其他人都不禁疑窦丛生。
没有谁再多说话,这家里突然多了个掌握晴雨表的老爷,纵使有再多叛逆不满,也不好当场发作。一切其实和预料的一样,味同嚼蜡。静静地吃完饭,收拾碗筷。
直到莫腾辉收拾起公文包,赶去和客户的社交,离开家带上门脚步声走远的一刹那,筠潇、沁兰、梅菲才是真正轻松了下来。
而之前几乎没怎么说话的佟蕊,一串连珠炮的怨气,却把这一气氛给延续了:
“一天到晚喝菊花茶,喝的我都要吐,我宁愿喝白水!每天中饭后一碗红枣银耳粥,一口都不准剩,我都吃腻了!大红色的睡衣根本不适合我穿,光这样就算了,上面绣的竟然又是菊花,这什么意思!睡前还要看一个小时的《圣经》,一分钟也不能偷懒?他自己都不是基督徒,凭什么强迫我?”
“你说了这么多,全是我爸吩咐你的?”筠潇问她。
佟蕊打开了她带来的那个包,从里面拿出了几样东西。
先是一件大红色的长长的真丝睡衣,上面绣着大朵大朵五颜六色的菊花,佟蕊把它拿在手上抖落了几下:“你爸叫我每天晚上穿这个,这跟我的肤色一点也不配!”
再是一本厚厚的黑色封面的《圣经》:“这玩意儿,神神叨叨的,谁高兴去读?你爸快犯老年痴呆了!”立马把书扔到一边。
最后,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密封的透明袋子,里头鼓鼓囊囊的,近看发现,是泡茶喝的菊花。
“他叫佣人监督我,在家里,除了菊花茶什么都不让我喝!”
大家见状,也都明白了。
原来,莫腾辉果真是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