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忙碌起来,士兵们将一捆捆掷枪扛到城墙上,掷枪制作很粗糙,只是削尖利的木条,可是抵挡起敌人同样有效。燃烧油的锅子点燃起来。所有的准备都在进行着,教堂的钟声也敲响了,无法参加战斗的人们,妇女、儿童、年纪衰老的人都在那里为战斗的人们祈祷,这是所有他们能做的事情。
“军团长!看!是马!”斯皮尔?杜兰文森对着卡夫洛说道。
向那边看去,只见十几匹快马向城墙而来,擎着王室的大旗。
“是苏尔的王子。”佩里?柯兰西斯说。
骑士们一靠近,卡夫洛惊讶地看见在中间的托蒂斯特亚?惠林王子,他穿着金碧辉煌的盔甲,但是眉宇之间透露出来的气质就是之前那气宇不凡的骑士。这群骑士一直到城墙面前停下脚步。
“我,北境之王之子托蒂斯特亚?惠林!”王子喊道,“我代表我的父亲,要求你们投降,交出此城!”
“尊敬的殿下。”卡夫洛回答,“我对于您能亲自来劝降感到吃惊而又意外,您大可派出手下的传令兵,或者是您的统帅,而不是您自己冒着风险,我身旁至少有一百名弓箭手能够保证第一箭就能将您射落下马。”
“是的,阁下,我相信您有一百名射手,甚至是五百名。埃勒温萨人虽然在北境受到蔑视,可是我相信他们中间的多数人敬重骑士准则,尤其是权高位重的阁下更是不会出此手段。那么,现在,交出此城,我可以保证您和您的士兵不会在我的牢狱中不受到屈辱!”
“如果我献出此城才是莫大的屈辱!您上次说出此句言语,我还给了您一千具尸体。”卡夫洛无情地回答说。
托蒂斯特亚?惠林的嘴角扬了起来,他毫不在意地说:“一千具尸体?是的,即便是五千具尸首,我也毫不保留地可以说,你们毫无胜算,就算是能赢得一次两次的胜利,可是赢不了这场最大的战斗的胜利,即便是我失败再多次,可是我还是最终的胜利者!”
“是的,殿下,您的士兵多于我,可您的父亲没有告诉您,击败一支军队不一定是要将对手变为死,要及时击败一支军队,因为时间也是我们的敌人或者是朋友,对于我来说,只要我能坚守住城市两个月,您的大军就没有办法及时渡过特文特尔,而在大河的以南的人们就有充足的时间增派军队,准备保护他们的城市——奥加布兰迪亚。甚至,往更好的方向上想,在你们再次向南之前,就会有一万名长矛兵来驰援我这个老将军也说不定。”
“阁下,您的想法很不错,可是您会明白您的人坚守不了城市两个月,一周都难以坚守住,也许能守住三天?两天?我会让您到晚上的时候失去一切的信心!”托蒂斯特亚?惠林的言语和他的大军一样咄咄逼人,“我们现在能达成共识了吗?”
“我想您心中也达成了我想要的共识了,我的殿下。”
托蒂斯特亚?惠林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卡夫洛下定决心坚守多弗兰斯,“一个战争的共识?”
“是的,一个战争的共识!您尽可以派您的人上来,我的人会好好款待他们的!”
托蒂斯特亚点了一下头,径直跑回到了大军那去了。骑士们远去的身影成了几点黑点,当这几个黑点一碰触到那一整片的黑压压的大军,巨大的呐喊声响彻起来,托蒂斯特亚?惠林王子开始鼓舞士气,准备出战。
巨大发石机械被推到了军队的前沿,又向前推了将近300码的距离,在发石机械和苏尔人军队中间的这片空旷的区域上,斯堪迪特人和杜曼人的军队集合列队,他们这些人大多数被苏尔人充当“炮灰”使用,就算是去消耗埃勒温萨人的弓箭也在所不惜,他们的统帅只看重苏尔人答应的厚重报酬,对于他们手下人的死活也是毫不关心。这里集结的四千名步兵将会担当先锋。托蒂斯特亚?惠林亲自到这个外籍军的统帅那去下达指令,外籍军的统帅是杜曼人中享有“岩石”之称的比萨亚托?巴福迪昂,人们都称呼他岩石?巴福迪昂,而使得他的真正的名字很少被人们提及而逐渐遗忘。托蒂斯特亚?惠林骑着马,他一走到那支军队中,人们都弯腰鞠躬,包括他们的统帅,由于岩石?巴弗利昂没有骑马,本来他的身高要远远高于托蒂斯特亚?惠林,可现在他也得要昂着头看着王子。托蒂斯特亚?惠林拿着马鞭,指在他的额前,说道:“带领你的队伍直抵城墙,将上面的埃勒温萨人全都逼退到城市内部,派出一支队伍去夺取多弗兰斯的坚固大门,我会派出其他的苏尔军队前来支援你夺取大门,派出你所有能够派出的人!”
“是的,殿下。”岩石?巴弗利昂恭敬地说。围在他身边的穿着野蛮的将领们都把粗糙的头盔扣在脑袋上,他们都拿着一柄斧子,急不可耐地走到自己带领的连队去,他们把士兵们像是当作一群奴隶,他们凶神恶煞地吼着:“给我抬起脑袋,握紧武器,冲锋在即,如果你们中间有哪一个人胆敢有半点的退却,哪怕是半点的犹豫,我一定会用手中的斧子让他永远睡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一边嚷嚷着,一边用斧子的钝面去捶打在面前站立着的士兵们的盾牌。
“废物,废物!”,在斯堪迪特人中,等级的蔑视更加严重,军官们瞧不起这些士兵,他们的成就远远跟不上军官们庞大的胃口,而军官们只知道享受胜利和战利品,他们的海盗生活腐化了他们的内心,他们自私自利、凶狠毒辣,可是一遇到危险却又表现得贪生怕死,对待起自己的属下却又是另一番样子。“你们自己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你们是海盗!就是靠着偷盗劫掠为生,可是你们就会因此飞黄腾达,远离贫苦吗?”他们朝着士兵的脚前碎了一口唾沫,“我告诉你们,不会!你们是被我们买来充当海盗,你们是狗,我们叫你们去咬谁,你们就去咬谁,我们叫你们跟随着谁,你们就得要跟随着谁!因为你们是狗!我们的奴隶,我们是靠钱把你们买来的!记住这一点!”在军官们趾高气昂的面前,士兵们都默默不做声响,可是他们背地里都讥笑着说,“靠钱买来的?那你们这群养狗的家伙们想一想,到底是谁帮你们弄到这些钱的,是谁让你们专横跋扈的!”可是,数百年来,这种情形一直存在于斯堪迪特人之间,所以人们也习以为常而甘愿忍受,他们赶紧列队,将武器攥紧,他们的装备自然无法与苏尔人的正规军队相比,显得粗糙而简陋。
托蒂斯特亚?惠林离开了外籍军后,向着后面的苏尔军队而去。走在这支大军最前面的是吉斯瓦尔军团和伦迪尔来的第七和第九军团。统领着吉斯瓦尔军团的盖拉?温特是个清瘦的,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人,他的纹章是“碎剑”,在他年轻的时候,在一场贵族的比武中,用手将对手的剑折断而出名,所以盖拉?温特在他的旗帜上画上了“碎剑”,虽然这种英勇表现与他的外表有所不相近,可人们也常常说,不要被一个人的外表所欺骗。而统领第七和第九军团的瑞格朗特?哈里夫和吉耶怀特?哈隆则是两个典型的北方人的形象,看上去粗犷而勇猛。他们一见到王子,就说道:
“神说今天会有两千人看不见晚上的月亮,我的殿下。”
“吉耶怀特?哈隆,伦迪尔第九军团从正面配合斯堪迪特人和杜曼人去夺取外围城市,在你的军团中挑选800名作战勇猛的士兵,一旦杜曼人或是斯堪迪特人夺下大门,你的精锐立即通过,并控制外围城墙。”
“遵从您的命令,殿下。只是挑选就不必了,我的每一个士兵都可以担此任务。”苏尔统帅的话真是一点不假,要是在野外徒步和这些战士打仗的话,埃勒温萨人真的是一点胜算都没有,这群战士都强悍无比,可他们还无法一展技艺,他们需要越过城墙,不然他们的斧子、刀剑就难以砍到敌人。
托蒂斯特亚?惠林王子一会儿又飞驰到统帅指挥全军的位置上,那些一流的骑士都在那里,还有好些传达命令的骑兵,没有接到命令的军团长们也在那里,都向着多弗兰斯城墙的方向张望,议论纷纷,相互比较着自己的看法和对策。他们中间很多人对于这座城市的宏伟城墙感到是又惊叹又无奈,他们相信攻占这座城市是迟早的事情,可是都为可能付出的惨重伤亡而担忧,只有些年轻的将领们才豪言万丈地说:
“这石墙只要一斧子就要垮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