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暗闷热的地下室被柯特达尔捉住了一整天的罗格,嘴里咒骂着再次爬入驾驶室。狭小的空间里,罗格磕磕碰碰地察看螺丝。
“是五芒的。”罗格叫道,柯特达尔从外面递过一把螺丝刀,让罗格把螺丝拧下来。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从冰桶里抽出冷冻已久的香槟,大口大口地吞咽。
好一阵的金属声后,罗格的头再次露出驾驶室:“搞掂了。”手里举着一颗螺丝炫耀似地向着柯特达尔舞动。
“笨蛋,你拆错螺丝了。”柯特达尔先是错鄂接着愤怒再接着自然是欲哭无泪地赶走罗格,自己再次爬进驾驶室。
罗格被柯特达尔在头上打了爆栗,却毫不在意地拖着身躯从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冰冷的香槟酒。
柯特尔重新从驾驶室里爬出来时已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喘着粗气的柯特达尔顾不上手上的油污直接用手拿过仆役送来的午餐大口嘶咬。罗格看着柯特达尔那凶狠的吃相,十分怀疑这家伙一会是不是会这样来对待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柯特达尔好一番狼吞虎咽之后终于停下对残余食物的总攻,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后,柯特达尔随便拿过一张不是用来擦过什么的棉布在擦满是油迹的嘴巴。
“罗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东西吗?”柯特达尔指指身后的基斯艾多向罗格问道,面上的色彩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他很炫耀自己的欲望。
罗格当然不是傻子,甚至可以说是很聪明的人,就是神经有时比较大条而已,又岂会看不出柯特达尔想炫耀一番的意图:“为了提升实力?”
柯特达尔摇摇头:“不是,是为了弥补术士的天然缺陷。”
罗格面露惊讶:“术士的缺陷?”
“术士的本质其实是魔法不成武术不济的可怜人。”柯特达尔望着一颗灯光出神道。
大陆上的术士之所一直以来都被魔法师和武者压在上面,其最基本原因就是在天赋上术士既没有魔法师能感应掌控魔法元素的天赋,也没有武者天生强健的体魄。
这使得术士除非是依靠外在力量的帮助才具有与魔法师和武者一争长短的机会。柯特达尔的机甲基斯艾多正是为了弥被这一点而制造出来的。
通过大量使用各种术士在各领域的最新成就,柯特达尔达到了将人的肉体弱点隐藏于金属之内的目的。更通过将机械力量发挥到极至的方式完全弥补了术士单纯依赖各种药剂来形成战斗力的缺陷。
罗格觉得自己的下巴有掉下来的感觉:“那以后术士不就可以凭着像基斯艾多这种机甲占领大陆?”其实罗格心里想的更多是,基斯艾多一面世就会引起各国争相制造的浪潮。到时候那个国家拥有最多最好的机甲那个国家就会获得战争的胜利。
柯特达尔听了后,大笑起来。罗格这幅面目就和佛罗仑对基斯艾的关注一样,可惜的是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因为。。。
一直以来,无论是术士也好还是武者或是魔法师也好。之所以受到大陆各国的重视,原因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所有的威力。前魔法时代一个国家军队的战斗力甚至是取决于这个国家所能征召的魔法师数量。
当然这种疯狂的时代逐渐结束,原因不外乎集体所给予的力量远超于个人所能提供的力量,而集体的力量又更大程度上令一个群体迅速兴起并不断壮大,这个群体就是术士。
术士所制造出的各类先进武器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一个国家的军力强弱,但即使如此术士在军中的地位依然不高,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不能直接在战场上参与肉博战。
没有足够英勇的将士即使术士再强大也很难赢得战争的胜利,毕竟术士所制造出的各类武器还是需要由人来使用。
是以柯特达尔的这个机甲要是大量制造,那术士的地位比起武者和魔法师而言都高上百倍。
可惜的无论是柯特达尔还是佛罗仑抑或是其它国家都必然会在制造基斯艾多这类机甲面前同样面临着一样的难题,那就是,钱!
柯特达尔指指摆在一边的油桶叹了一口气:“小子,你知道桶里装的是什么吗?”
罗格摇摇头,确实柯特达尔虽把自己这个苦力带来劳役,但却没有告诉过自己这是什么东西。
柯特达尔笑道:“里面装着的是一百个金币。”
“一,一百个金币!?”罗格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利落。老天啊,要知道按照大陆的物价水平,一百币个金币可就是一千个银币或者说是一万个铜币。形象点说一个铜币可以买到供一个成年人一日需的黑面包,也就是说这个桶里装着的东西等一万个成年人一天的饭钱!
柯特达尔十分满足于罗格的惊讶:“就是这一小桶油就需要一百个金币,而且这一小桶油只能供基斯艾多运作十分钟。”柯特达尔说到这里神色有车黯然。
至所以这一小桶供基斯艾多使用的油如此昂贵的原因就是掺入了大量的秘银粉末来适应驱动炉的需要。更难以让人容忍的是,基斯艾多还存在着严重的过热问题。要是战斗时间长于三十分钟,驾驶室就会必定令人难以忍受。
对于动辄一次战斗就长达半天的战争来说,基斯艾多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
另外,基斯艾多的制造费用也是极之高昂的。柯特达尔在基斯艾多身上之少耗费了超过三百五十磅的秘银。
柯特达尔指着基斯艾多道:“一个这样的家伙就足以购买像佛罗仑这种别墅十三套。”
罗格的下马彻底掉下来了。要知道佛罗仑的郊外别墅可都是占地超过三百亩的豪华别墅,再加上是在翡冷翠王城外。那价格一座起码得要三万金币。
“合上你的下巴吧,小子,我们要开工了。”柯特达尔拍拍手,站起来。
罗格继续石化中,柯特达尔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对了老头?”罗格突然问道。
“怎么?”
“你刚刚用来擦嘴的方巾是我用来擦鼻涕的。”
弓云醒过来,半坐在**。
那个梦所说的莫非是在教导自己修炼魔法?
弓云走出房外来到了别墅外的草坪上。一阵微风吹过,拂在脸上吹动了额前的流海。
是魔法的运动吗?弓云嘴里默默道。
闭上眼睛,一片黑暗中突然感觉到无数的“尘埃”围绕着自己在旋转,越转越快。自己成了尘埃的中心点,每前进一步都引起了尘埃的变动。
甚至只是一个指头的活运都让这些微小得边鹰眼都没有办法看得清楚,却被自己真真彻彻地感受到。
难道这些就是魔法元素?弓云突然想道,莫非这就是梦里的那个声音不断叫自己要学会感应和掌控规律的魔法元素?
但是这些魔法元素如此无规律的运动,到底又如何才能够去掌握?
弓云伸出双掌,双指变幻着各种各样的手势。惹起身边的魔法元素巨大的混乱,伴随着手势的变动这些元素的变动开始变得越来越规律,进以引起更大空间里的魔法元素变动。
成功了,弓云心里兴奋想道,然而就在念头刚开始一刻。身边本来越卷越多的魔法元素却在一刻里尽数破散分离各处。
为什么会这样?弓云跌坐在地上,睁开双眼看着自己洁白的双手自言自语地问道,又仿彿是在对梦里的那把声音问道。
弓云双手抱着头,痛苦地思索着明明刚才已经成功感觉到了魔法元素,为什么又会突然消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突然弓云闪过一个念头,或者可以试试这个方法。
再次站起来的弓云没有再刻意地想着用咒文或是魔法手势而驱动魔法元素。相反弓云随意地舞动自己的手臂。
突然整只手臂燃起一股火焰,“去吧。”弓云一声大喝,伴随着强烈的风刃,卷动着的火焰在风刃的带动下向着树林奔射而去。
“轰”的一声,只见好几棵树被风刃所切断,随之而来是翻动的火焰将树木变成巨大的火炬。可怕的火焰在瞬息间已将树木炭化。
成功了?弓云非但没有兴奋,反而更感一分迷芒。
王宫里,纽曼十四看着自己衣衫不整一身酒气的齐格诺,冷冷的眼神直逼这个竟敢调动近卫军来攻打王城的不孝子。
纽曼十四一拍扶手,条地站起来。两步窜到齐格诺面前,一巴掌狠狠地抽下去。
“啪”地一声脆响,齐格诺整个人倾倒在一侧,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父亲你终于肯出手了,就让齐格诺走得痛快一些吧,何必无尽头地折磨着我呢?”齐格诺狂妄道,此时的他面容已完全扭曲。
“你,你这个笨蛋。”纽曼十四想不到向来懦弱的儿子此刻竟敢对着自己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齐格诺见到纽曼十四的怒容,却更显得兴奋。“你一直就喜欢索罗那小子,我知道你早就想将王位传给他,现在不就是正好吗?!”齐格诺扭曲尖锐的声音回响在王宫中,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这一刻爆发。
“笨蛋,你这个愚不可及的笨蛋。”纽曼十四流着眼泪骂道,自己的两个儿子实在太不了解自己了。
纽曼十四喘着粗气盯着跌坐在一旁的儿子:“你这个笨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们两兄弟无论是谁都不能坐稳王位,只要佛罗仑还存在!”
犹如咆哮的狮子,纽曼十四的威势将齐格诺的狂妄彻底地摧毁。
冷汗随着圆润的额门流淌而下,齐格诺被纽曼十四的打破了赖以支撑的最后一丝信念。本以为只是自家兄弟的争夺,却想不到竟然还牵涉到王叔佛罗仑。
纽曼十四的声音和缓下来,走到齐格诺面前蹲在他面前:“无论是你这个蠢货还是索罗都根本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你们这两个笨蛋。”纽曼十四用他那粗厚的手指一下点在齐格诺脑门上。
纽曼十四苦心孤诣十年时间营造出来的局势竟然被自己两个儿子给打破了,纽曼十四由内心深处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佛罗仑已经执掌亚平宁王国最高军政军令机关枢密院三十年了,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权力被执掌于拥有王位继承权的重臣手上,对于这个国家的国王构成了多大的威胁啊!
本应掌握在国王手中的权力,现在被佛罗仑营造成自己坚实可靠的地盘,每逢夜里纽曼十四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为了将王位能传承给自己的儿子们,纽曼十四一直以来最想除掉的人就是佛罗仑。
但这又谈何容易?
当初为了保证将军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纽曼十四亲自将在陆军在历练甚久的弟弟佛罗仑捧上枢密院总制的位置上。为了打击对自己存在威胁的旧势力,纽曼不但纵容佛罗仑对军中宿将的打压,甚至亲自上阵加入佛罗仑的阵营。
当第一个五年过去后,纽曼十四才突然发觉,枢密院已成为了佛罗仑的地盘!
从那一刻开始,纽曼十四开始存心积虑地想将佛罗仑拉下马来。此刻的佛罗仑早已不是自己在继位之际的助力,反而成了自己后代的继位的强大威胁。
无数种方法从纽曼十四的脑中闪过,却又被一一否定。刺杀?开玩笑,你想军队造反吗?控告他谋反?说不定佛罗仑真就给你来上这一手。把他调离?等你面对枢密院总辞职还有这个闲情逸志的时候再说吧。
终于,当索罗出生之后,纽曼十四想到了最好的一个方式。那就是用王位之争将佛罗仑引进这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自古以来无论谁掺和王位继承的人,无论之前他是何等地风光。也可在一朝之间被君主以名正言顺得惊人的理由拉下来,无论是死是活,都没有人能说君主的不是。
只有利用这个巨大的阴谋,纽曼十四才觉得自己有可能一举将佛罗仑及其党羽一举打尽。于是,纽曼十四开始了他精心的策划,从故意爱重小儿子索罗,到暗中将大儿子齐格诺遣派到近卫军中,以至将憎恨佛罗仑的杜兰多送上王子师宝座。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在最后将佛罗仑引入这个王位继承阴谋中。
但是,这一切的努力都被自己愚蠢的儿子给破坏了。现在的局面已经彻底倒向佛罗仑的一方了,他的手下一定会被发动起来,全力要求给予佛罗仑“安全”。
纽曼十四想到这,眼里泪水漱漱而下。难道亚平宁的正统就要在自己手里断绝吗?
莉莉丝看着燃烧的树木,内心中充满了喜也充满了惊。
一直以来都认为弓云就是第十四个选民,但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想。此刻弓云强大的魔法攻击力自然令其惊喜不已。
惊的却是,弓云掌握的力量却是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难道,魔法的强大力量会在弓云手上复苏?还是只是上帝让选民最后一次的魔法大合唱?
莉莉丝突然有些迷芒,妈妈,到底我们一直所守护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与莉莉丝心里转换不断的念头不同,弓云依然被自己所发挥的强大力量所震惊。他相信,即使是戴维,自己的老师也绝对没有种力量。巨大的火焰魔法混合在风刃魔法,这种合体的法术自己竟然可能不通过任何道具就能成功施放。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弓云举起自己的双手细细端详。
或者这就是自后魔法时代以来魔法师一直所追求的境界吧,弓云心里这样想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凝视远方那片与蓝色天空几乎溶为一体的云朵。
我的道路就在那方吧,弓云心情无比舒畅道:“哈布斯堡,我来了”。
愤怒的索罗一把将桌上的酒杯酒瓶扫落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溅满了地毯。“那个老头子到底是不是疯了”。索罗变形的嗓音嚎叫道。
跪在地上的手下噤若寒蝉。就是他刚刚将纽曼十四把齐格诺带进王宫中保护起来的消息带回给自己的主君。现在也只好自己一个人来承受这个主君的愤怒了。
索罗拉开大门走出去声音砸向身后的手下:“快叫人清扫干净,把人都给我都叫到书房里去。”
说罢,“砰”的一声大门被狠狠地摔回来。
老头子简直疯了,索罗嘴里不断咒骂着。本以为凭着齐格诺这次愚蠢的谋反自己可以毫不废力地夺得王太子之位。现在看来,自己还要多费上一番心思了。
索罗一边向着书房的位置走去,一边在嘴里唠叨着一个名字,那就是佛罗仑!
满头是包的罗格从地下室里钻出来时,太阳已久西下。金黄色的阳光洒在草坪上,泛起一片温柔的光。
“死老头不知跑那去了?”罗格小心地走出园丁房子,那模样就像做贼一般。要知道当柯特达尔在得知自己用来擦嘴的丝巾是罗格的鼻涕巾之后,不但赏给了罗格满头的包。更是让罗格负责给基斯艾多各个关节进行上油。
于是可怜的罗格被迫在柯特达尔的指导下将巨大的基斯艾多的每个关节进行拆卸保养,这种沉重的体力劳动实是让他筋疲力尽,几次想要逃跑都被柯特达尔捉住,然后,当然又是一头包地回去卖苦力了。
“罗格,还要回去清洗油箱啊。”柯特达尔从房子后转出来。
被从身后转出来的柯特达尔吓了一跳的罗格,惊恐地看着柯特达尔。
柯特达尔哈哈大笑起来,拍拍罗格的肩膀:“说笑罢了小子,走,一起吃饭去吧”。说罢柯特达尔自己迈开脚步走在前头。
不知为什么,罗格心里觉得柯特达尔有些古怪,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一样。
罗格沉默着跟在柯特达尔背后,走向那辉煌灿烂的别墅。
罗格当然不知道,柯特达尔和佛罗仑闹翻了。两个相交二十年的朋友闹翻了,并且将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