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丝的美是带着女人味,而且风韵又充满活力,当时,辛正福在市委的那次联欢晚上上看见娜娜丝的第一眼时,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娜娜丝对辛正福也从崇拜转向爱恋,与娜娜丝在一起的感觉是美好的,在娜娜丝身上辛正福有一种在肉体上取之不尽的东西,这种东西让他在精神上也感到愉悦。
虽然娜娜丝让他找到一种男人的雄风,另一种人生的快乐之后,但是他不敢离婚。他的事业需要他有一个稳定的家庭,他必须考虑政治影响,尽管他对眼前越来越粗鄙的妻子陈梅已经有些不屑,好在娜娜丝让他的灵魂与肉体有了沟通。
在那套安静又安全的房间里,辛正福每次在娜娜丝的身上颤抖过,他只顾说我爱你,疯了似的说我爱你,他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娜娜丝喜欢听他用男低音说话,*时他把娜娜丝想象成鸡、下流货,他就喜欢这样的爱,娜娜丝喜欢听辛正福*时满口的脏话。
娜娜丝经历了太多的男人,对于辛正福,她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爱上了他,但是她什么都不说,此时,现状,她需要他。她也认为爱情是无道德的,她的爱情不用承受道德的衡量。所以,她有一天开着玩笑对辛正福说,“如果你不能娶我,但是你最好让你的老婆废了,你最好维持一个形同虚设的婚姻,这样,对我才是公平的!”
辛正福被这个问题震住了,他和娜娜丝对他的爱不同,他是真正地爱上了她。应该说,这样的一个老男人,官场上的精英,什么没有见识过?什么人没有阅过?可是,他一个老头当真正感觉有了爱,竟然也是爱得不顾一切的,那是一旦开始就要不可遏制地进行下去的爱情,爱本身是无辜的,但这种爱由于不敢接受道德的评价,他对她的爱是不可理喻的,吻在身上,暖在心上,催人泪下。这种爱在悄悄地伤害着另一个女人,这就是辛正福的妻子蒋梅。
年轻的时候,辛正福不是这样的,可是人,怎么说呢,特别是男人,有钱或有权总是会变。
蒋梅出生在小县城,父母都是朴实的工人,苗红根正,而辛正福的父母都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门不当户不对。
辛正福大学毕业不久就变成了“臭老九”,一位热心的老工人牵线搭桥,辛正福终于与小他五岁,貌不出众的蒋梅见了面。
初恋是不咸不淡的。起初蒋梅的母亲对女儿的婚事是不同意的,一个“臭老九”,家里还有历史问题,女儿嫁给他,哪里有福享?
年轻的蒋梅当年却是一眼就被辛正福吸引住了,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就是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蒋梅沉浸在幸福的感觉之中。
在与蒋梅相处的日子里,辛正福觉得蒋梅土得很,离自己理想中的爱情差得太远,便保持沉默并有意疏远。
*对辛正福来说,每天都是绝望的日子,他是因为绝望而活着,那就是死亡近在咫尺地活着。辛正福把自己的智慧、怪诞、霸道、张扬全部隐藏在内心,内心生活是一条涌动不息的河流。
蒋梅从他的沉默中感知了辛正福并不爱她,他怎么能不爱自己?他是高攀了自己的,蒋梅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打击,没有爱情便选择死亡,蒋梅割了腕,那血也变成涌动不息的河流。
蒋梅躺在医院里,是辛正福为她输的血。辛正福忽然间感动了,一个肯为自己去死的女人,一辈子能遇上几个?蒋梅的自杀行为在全县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小资产阶级的“臭老九”,敢甩掉苗红根正的工人阶级的女儿,是不是太狂了?
辛正福又多了一层舆论上的压力,他痛苦了很久,怀着对蒋梅愧疚的心情,硬行了婚礼。两个人结婚以后是有过幸福的,他们是从风雨中牵着手走过来的,直到辛正福遇到了娜娜丝。
世界上没有一次婚姻能代替爱情。辛正福认为与蒋梅那种不咸不淡的恋爱不能叫爱情,真正的爱情必须有灵魂与肉体的对话,必须有疯狂的*,人们往往把*混淆为爱,真正的爱是离不开性的,但性完全可以离开爱。
辛正福不仅对偷情越来越老到,在官场上也游刃有余,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觉得建江是他实现人生价值的最好载体,可是,悲观的他做不到一把手,一把手是雷建彬。
事业不太顺利,辛正福总觉自己像有块心病,晚上睡觉也不安心踏实,自从有了娜娜丝后,他的心里才安顿下来,有了一种平稳感。
当娜娜丝提出要他‘休’掉原配老妻蒋梅,他就真的照做了,当然,是用的耍手段做。
蒋梅素质低,平时就信个佛呀神儿的,无缘无故与蒋梅离婚,她会跟自己拼命的,她可是说自杀就割腕的人。离婚只能智取不能强求。
辛正福让秘书吴洪去天福山拜访一位算命“大师”,事先向“大师”交代清楚怎么说。蒋梅不仅很相信算命,而且很喜欢算命。
“蒋梅,我认识一位算命的高人,此人经常给名人政要算命,准得很,咱们两个是不是也让他给算一算?”辛正福对妻子说。
蒋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其实也偶有耳闻自己的丈夫从古堡区香门镇调了一个美女到市团委,但是人家那姓唐的美女的来了市里大半年,一直和自己的丈夫连面也没有见过几面,空了都是和自己联系更广一些,因为姓唐这女人时不时来辅导女儿辛萌萌的舞蹈,她对娜娜丝是一丝怀疑也没有。
当时,她又听信了辛正福的算命传言。
吴洪陪辛正福和蒋梅去了天福山,辛正福照例住山顶贵宾大套房。吴洪请来了“大师”。
“你们二人现在遇上了血光之灾,如果不能赶快离婚,就会有一人必死无疑。如果离婚,两个月后再复婚,就会消祸化灾,平安无事,白头偕老。”
“大师”一张口便让蒋梅大吃一惊。
从天福山回来后,蒋梅三天没说话,后来,她突然问辛正福:“大师算得准吗?”
“怎么不准?我看咱们还是照大师说的做,把婚离了吧。”辛正福怂恿地说。
“离婚以后,你会和其它女人结婚吗?”蒋梅疑惑地问。
“天理良心,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市委副书记形象开玩笑呢?”辛正福发誓跺脚。
可怜的蒋梅,她不知道,今天,就连谎言也不再真实了。辛正福还告诉她,他们离婚之事不能告诉任何人,随时复婚,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蒋梅太善良了,她不知道自己用生命爱着的这个男人正在导演金蝉脱壳的闹剧。为了掩人耳目,蒋梅仍然在辛正福有政治需要时随叫随到。
知道辛正福为自己把自己的原配老婆给处理之后,娜娜丝其实心里也急了,她那天其实只是一个玩笑之语,没想到,老辛……
此时,娜娜丝作为市委特派员进驻古堡区,她有和辛正福的这层关系,她对给她不是欢迎的欢迎的周功立岂有好脸色,她当然可以仗着自己市里有人,而给周功立黑脸的,就是直接对着干,她也有资本。
而娜娜丝最真正的资本,来古堡区有和周功立对着干的靠山却不辛正福,而是市委书记雷建彬。
她和雷建彬是清白的,这份资本是政治问题,如果有人以为娜娜丝的男人靠山一定是上床,什么翻云覆雨,天翻地覆,则纯粹是好事之徒的丰富联想和无聊之作。
娜娜丝真正与雷建彬有了接触和交往,是她关于古堡区‘辐射’谣言自我的认知和建议上,这种看法得益于古堡区副区长张登启,她之前那个男人对她的‘辅导’。
而此事,却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
在市委定调古堡区‘保守派’和‘激进派’两派争斗定调认可周功立后,建江市委书记、市长雷建彬专门找娜娜丝来进行了一次谈话。
担任市团委干部之后,娜娜丝对雷建彬才慢慢熟识,但面对面坐下来谈话,这应该是头一次,所以,一向把男人不放在眼里,故意显示出她那活泼开朗的娜娜丝也有几分拘谨。
娜娜丝走进小会议室时,雷建彬发现这位古堡区走出来的美女部比他想象中的要年轻一些,也更漂亮一些。
寒喧之后,雷建彬说他很关心古堡区的发展,娜娜丝是从古堡区走出来的干部,对那里有发言权,接着,又不紧不慢地说:“娜娜丝同志,近几年来古堡区发展有目共睹,但存在的问题也不少,主要原因是一把手的能力不强。一地兴衰,一把手至关重要啊。”
说到这,雷建彬停顿了一下:“能力不强,我又听说那里有的干部能力太强,以致于那里对于民间传言的‘辐射’问题有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你是女同志,在古堡区呆过这么久的时间,我想听听你对古堡区的看法。”
娜娜丝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雷建彬的谈话要点。
雷建彬又说:“娜娜丝同志,现在市里有一个全国性的大会,有一些事,我们要注意影响,但是,我也共产党人要实事求事,对于古堡区,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或者你知道什么,你给我一定要如实汇报。”
“是的!雷书记,我听说古堡区是有辐射的,现在区里民间流传最广的一些传言是说以前古堡那边只是一片荒土,住的农民也不多,现在开发了,还规划成了一个区,在开发的时候,在那里挖到一个核武器的残骸。后来移走了;古堡区的地下水有染污,有一些人说是学校的教授说的;还有网上也议论纷纷,说什么古堡区真有辐射吗?真的还是假的?区政府的官员也在那边办公啊,他们为什么不给一个明确的说法呢?那些人不是爱惜自己生命的人……”
“网上有!”雷建彬点头。
“嗯,最先是区里封了,对这些所谓有‘谣言’周功立书记那边提前已经全部封了,但是消息灵通的人士还是在口口相传,这也是这些年古堡区开发总是缓慢,发展不起来的重要原因之一,现在区里最大的开发商金湾房开在该楼盘的推广上有难度,都在打区政府的主意!”
“这……件事!”坐着的雷建彬站了起来。“我们必须要搞清楚。臆意的想像,很快可以把一件正常的事说成一个极不正常的现象。”
“是啊,但是,如果任由发展,让古堡‘辐射’谣言这种不正常的事成为某种共识,那古堡区的发展会不会受到极大的抵触呢?”娜娜丝盯着雷建彬。
“有什么事,我们市里必须要调查清楚,经过调查研究和分析,所以,我要安排你到古堡区物派,你有什么想法吗?”
“嗯,雷书记,我绝对服从组织安排,古堡区的现状据我了解,最早那里有土壤里有‘辐射’的谣传,在我们建江都已经流传甚广,那边售出的楼盘,入住率也非常低,但是这几年经过区政府的积极引资,融资,有一些厂已经过来,也住进了一些人,虽然人不是很多,也是在朝好的发展。所以,也可以,如何对待古堡区的发展,要引进好的商业形态,做成我们建江的一个大的商圈,是一项很有挑战的工作!”
“小唐啊,要坚定的是,古堡‘辐射’是谣传,绝对是谣传,古堡区是我们建江重点开发的区域,是政府定位的大城规划的重要棋子之一,你到那边去工作,需要做的事还很多……”
“好的,好的,谢谢雷书记的安排,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娜娜丝说到这里,突然胸口变得热气腾腾的,他的肩上仿佛担上了千斤重担,他甚至就想进入一场战斗,那就是和古堡区‘辐射’谣言之间的战斗。
“古堡区现在人气不足,是有种种不好的传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古堡区的未来不值得期待。政府和开发精神对于一个城市的重要意义并非在于它摧毁一个旧传统,而在于它在建立一个新世界,这是一个区域的新世界,也是我个人的新世界!”雷建彬为她打气。
娜娜丝把这段话默默地放在心里,对着自己默默诵吟,就像找到了一个新的人生方向。
“不过,娜娜丝同志,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去特派,只能是作为一条暗线,明线是市委支持周功立,但是不能认为古堡区区委区政府就是绝对的正确,所以,你去那里,可以放手干,我要的是你找到古堡区发展的真正的解决办法,你有信心吗?”
“是的!没问题”娜娜丝在那头点头含语。
娜娜丝表示坚决完成任务的同时,对雷建彬接下来重点谈到的周功立在古堡区当过四年书记这句话谨记在心,她心想,周功立对古堡区的影响力绝对不容忽视,以致于市委书记对他都要敬重几分。
雷建彬抽了一口烟,接着说:“周功立这个人我还比较了解,这个人工作能力还是有的,就是个性上有基层干部的小毛病,而且认死理,你特派后要和区委区政府一班人团结好,不是说‘保守派’就好,也不是一定要否定‘激进派’,我需要的是你去找到那里的一个契合点,推动古堡区又好又快的发展。”
领导的谈话很有艺术性,既指出了周功立是上面真的有人,有点毛病,也指明了他现在市委做了决定,他却心里有阴影,不派任何更有资历的人员去特派,却偏偏选中她娜娜丝,这里肯定有更多的文章,你娜娜丝的优势一点要体现出来。
娜娜丝表态:“感谢雷书记的信任和关心,也请您放心,我一定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努力工作,到古堡区物派后,争取早日打开工作局面,不辜负组织和领导的期望。”
这绝对不是什么套话,这既是组织原则,也是服从领导决定的特定程式,也必须表达出对雷建彬个人的一种忠心。
这是娜娜丝接下来被市委任命特派的最大靠山,但是,除了娜娜丝本人,后来的林龙知道以外,几乎没有其它人再知道这件事,包括辛正福,包括张登启。
此时,娜娜丝已经来到了古堡新区上任特派员,之前的市委最大靠山与她的谈话中要感谢雷建彬,在赴任时便要感激市委组织部长李心明了。
从大门口到会议室,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在他们走的过程中,几个人就那样默默冷清地走着,整个大院里,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一个人走动,显出一种特殊的神秘气氛。
贴在窗口的脸一个个缩回去了,却谁也没有心思工作,长舌婆们凑在一起议论,男干部们则在心里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取悦新来市委上面有硬关系的女特派员。
话还得说回来,一个30刚出头的独身女人,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如果坊间没有些议论和传闻,也实在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