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突如其来的打击非但没有使这些清兵退缩,这些人反而大吼着扑了上来。wWW!QUaNbEn-xIAoShUO!CoM远击手贺进宝刚放下枪,还没来得及拿起大刀,一个彪悍的清兵就冲了上来。由于冲的太猛,清兵也没来得及举刀,被逼之下他就和贺进宝扭做了一团。
两人都摔倒在地。那个清军从贺进宝的手中挣拖出来,翻身站起,一只膝盖跪在他的胸口上,用足全身力气使劲向下压着。贺进宝已经看到清军手中的大刀在空中闪亮,但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耳边“嘘”地一声过去,几乎就在同时,传来一声响亮的枪声。贺进宝觉得胸口的重压忽然松开了,只见对手脸上那凶狠的表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死我活情,变成一种呆然失神的野蛮模样,接着便一头栽倒在身旁的枯叶堆上,死了。贺进宝刚刚推倒死尸,重新站起来,又有十几个清兵冲到了他的跟前。
就在此时,贺进宝身后的小灌木丛中里突地发出一声大吼,紧接着,队长柳尚武纵身而出。他甚至来不及再装弹药,就挥动着那支制上刺刀的长枪,朝这些清兵直冲过去。
贺进宝一愣,下意识地拾起地上的大刀,眼看着队长被鞑子团团围住了,他大吼一声,从柳尚武的身边掠过,挥动着闪亮的大刀,冲进了清兵的圈子。
柳尚武看到贺进宝以惊人的敏捷和勇敢,威风凛凛地杀入敌阵。顿感一阵轻松,忙扔掉手中的钢枪,拾起一把大刀,也厮杀了起来。柳尚武一口气砍倒了两个清兵,还想接近贺进宝,突然一个黑影一阵风似地冲来,凶神恶煞般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柳尚武愣了一下,看出这是.清军一个很大的头目,最少也是个游击将军,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死我活因为他并没有急于向自己进攻,而是以锐利的目光,jǐng觉地向周围扫了一眼。先是高声鼓励自己的部下迎战,然后才举着锋利的马刀,大喊一声,直朝柳尚武头顶劈来。
这就成了发起一场全面战斗的.信号。由于明军此时也没有火器可使了,手中只有战斧和大刀,而无任何防御工具,因此这一场厮杀,也就成了拼死的白刃战。
迎着敌人的喊声,柳尚武挥动.着战斧,对准一个清兵跳将过去,一下子就砍中了他的脑门。由于双方的人数相差悬殊,明军的十几个战士早就不考虑生死了。此时,他们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更多的杀!因此,他们个个动作都猛似旋风,急如闪电。
贺进宝很快又看准了身边的另一个清兵,来不及.转身了,急忙回手就用刀背猛地朝他身上横扫过去,敌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刚要爬起来,付原xìng子急,没等冲到敌人跟前,就贸然把手中的战斧扔了过去,战斧一下镶进了对手的前额。付原受到这一小小的鼓舞,当即信心大增,转而继续进攻,赤手空拳地朝敌人扑去。但是一交手,他就发觉自己这一下太鲁莽了,在清兵刀子的拼死猛戳下,尽管他勇敢灵活,竭力躲闪,但是完全处于被动局面。眼看没法再打败眼前这一灵巧机敏的敌人,他就扑上前像铁箍似地把对方的双臂紧紧抱在身子旁边。
就在他眼看自己的力气就要用尽,再也支持不住,.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大喊:“看我的!这个该死的鞑子狗!”
眼看着,贺进宝的大刀已经快要落到这个清兵.光秃秃的前额上了,只一下,那飞溅而出的鲜血立时就喷了付原一脸。在这重重的一击之下,那人的肌肉立即松弛下来,他的身子从付原的胳臂里瘫了下去,接着便一动也不动了。
贺进宝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一见对手死了,他活像一头饿狮,仰天大吼一声之后立即就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说来也巧,这一看之下,还真让他瞥见一个人影,这小子正萎缩的躲在一边,并没有参加交手,而是在那里踌躇。柿子还是软的捏的起劲,贺进宝终于看到了一个软柿子,一声欢呼,当时就朝这个毫无防备的清兵扑了过去。
此时的贺进宝就像明军派出的一名可怕的开路先锋,纵身跳到那个怯战的清兵跟前。可惜乐极生悲,由于冲势过猛,他的大刀擦着对方的头皮,一下砍进他紧贴着的大树干里,一时拔不出来了。
还没等这个胆小的清兵反应过来,贺进宝已经再次纵身跃起,腾到空中,径直朝清兵身上扑了下去,结果把对手摔到了三尺之外,他自己也一个倒栽葱跌倒在地。但贺进宝抢先趴了起来,捡起清兵扔下的马刀,一个箭步,就在那个清兵似站还未站起的功夫一刀就将他的脑袋劈了下来。
贺进宝再回头,发现另外两个弟兄正挥刀厮杀,奋力苦战,已经鲜血满身。贺进宝立刻冲了过去,一刀刺进了一个清兵的后心。
虽然近卫军远击手的士兵异常的勇敢,但敌我相差太过悬殊,眼看着一场血战至此已近完全结束,而柳尚武和清军游击马援还在继续搏斗。马援有一身的好武艺,马刀也舞得风雨不透,但柳尚武却是山里长大的,仗着身手灵活,左躲右闪,两人斗得却也旗鼓相当。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尚武偷眼观看,清兵已经在一丈开外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圈,还有不少已经端起了弓箭。瞅这意思,要不是俩人斗得紧,早就放冷箭了。
柳尚武知道自己已无逃走的希望了,生死关头他大吼一声,将马刀奋力扔出,飕的一声,马援低头躲过,一下进了后面观战的一个清兵的胸膛,那个清兵连声也没吭,瞪大了双眼就断了气。
借着马援低头的功夫,柳尚武迅速而凶猛地扑了上去。马援眼见马刀太长,已然不能发挥效用,大叫一声,“来得好!”也将马刀丢到一边,俩人就此相互揪住,一齐摔倒在地;扭成一团,就像两条交错地缠绕在一起的巨蟒。
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他们俩殊死拼搏的地方尘土和枯树叶都飞扬起来,成了一团烟雾,它仿佛被旋风卷起似的,从小*平地的中心直向边缘滚动。而这些清兵都纷纷围在这两个战士头顶扬起的那团尘土周围。
几个马援的亲兵冲在最前面,在尘团的旁边奔来跳去,想把刀子照准柳尚武的胸口刺去,但总找不到机会下手,另几个清兵几次举起手中的弓箭,但都白费力气,最后还是放下了;还有的竟想冲过去抓住柳尚武的腿,但就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两个斗士浑身都沾满鲜血和沙土,他们扭成一团滚来滚去,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人。两个身子接连交替地迅速在众人的眼前闪现,直看得他们眼花缭乱,简直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下手相帮才好。
渐渐地柳尚武取得了主动,但他还是沉住气,借着一闪而过的功夫,他已经从旁观的敌人脸上看出了这场搏斗的结局。故此,他开始有意向大树边上翻滚。于是,这场搏斗的地方,就这样愈来愈从小*平地的zhōng yāng转移到它的边缘。这时,马援的身体卡在大树裸lu出来的树根处,翻不过来了;柳尚武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只见他那对大眼睛已经血红,透过蒙着他的尘沙闪烁着凶光,突然从裤管处拔出一把匕首,猛地朝马援的脖子刺去。马援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等他用手拖住柳尚武举刀的右手手腕时,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脖子,鲜血当时就shè了出来。马援立刻松开了手,双腿蹬了几下就一动不动,看来是没命了。
柳尚武跟着就要跳起身来,但突然,三把马刀从背后刺了进来。柳尚武哇的喷出一大口鲜血,一副心满意足的神sè就此僵在他的脸上,倒在马援身上不动了。
游击马援死了,手下的清兵也没有心思再在树林里耽搁了,开始简单地打扫战场。当一个清兵来到柳尚武的尸首旁边,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步枪时,说时迟,那时快,躲在柳尚武身下装死的贺进宝一刀就砍掉了他的小腿。还没等别的清兵的马刀落下,贺进宝就地一滚,躲开了这危险的一击,滚下身后的斜坡,跟着翻身而起,纵身一跳,便钻进了茂密的灌木丛,不见了。
遭此变故的清兵更不愿再次耽搁了,放任明军近卫军的十二具尸体和三十七具清兵自己人的尸体不管,扶起十来个受伤的弟兄,抬上马援的尸首,就撤出树林了。
横陈在附近树林中的明军远击手的尸体,就这样和清军的死尸混杂着暴lu在空气里,一时还没有人来收尸。
等到佟养甲带着全部人马在青云岗列阵将朱延寿指挥的也就还剩五千六百人的明军团团围住,他的嘴唇还在哆嗦。马宝顺叔侄是佟养甲辽东的老人了,刀马娴熟,现在却双双毙命了。不但佟养甲,许多将佐也跟着长吁短叹,大有物伤其类的悲伤。
佟养甲在盛怒之下,也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下令四面进攻了。但这伙明军可真是顽强,面对密集而来的清兵,他们离远了就炮轰,离近了就放枪,有战死和受伤的就抬到高坡之下的阵中,一点也不惊慌,守得是那样游刃有余。
佟养甲一连猛攻了四次,虽然明军又有了近一千的死伤,但自己的三千骑兵也损失殆尽了。接下来的战斗就更成了梦魇,成百成百的步卒倒下了,可明军却没多大的伤亡。一直战斗到了黄昏,佟养甲的两万大军战死三千,受伤四千,就还有一万三千人还可以战斗了;而反观明军,不过死伤三千人,还有三千五六百人可以战斗。
佟养甲有些泄气了,原本在直扑湘子桥的路上,得知青云岗只有几千明军的步兵和几十门大炮,他当时还很兴奋。要知道,佟养甲本来就没几门大炮,要是能有几十门大炮用来攻打cháo州城,那该有多好啊!
就是因为佟养甲对这些大炮垂涎三尺,所以他这才向青云岗扑来,本以为能拣个大便宜,谁知到,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现在再想退,佟养甲有些骑虎难下,实在不敢退啊!其实这很容易理解,此时的清军军纪严明,佟养甲以四倍于敌的兵力围攻几千明军,最后灰头土脸地逃跑了,都不用请王命,浙闽总督福康安就会代征南大将军将他就地正法,以震军威!福康安能不能手下留情,佟养甲也说不准!
佟养甲也不傻,知道舒恕和明军激战的青云岗只剩下明军后卫部队意味着什么。但这个该死的舒恕带兵退到哪里去了,明军的数万大军又到哪里去了。佟养甲隐隐觉得,舒恕有可能跑回青云峡谷了!但他马上否定了这个荒唐地想法,屡战屡胜的舒恕已经击破了明军的一翼,又怎么会反胜为败呢?
问题还是没有整儿明白,但瞅瞅四周有些蔫头耷拉脑的众将,佟养甲实在不甘心就次下令收兵,明早再攻一次,要是还不行,就先退回分水关再说吧!天知道那些明军的大队人马躲到哪里去了,但一定给皇上上本,狠狠告他舒恕一状,要不是他不按皇上的安排,自己能损兵折将、丢人丢到姥姥家么?
对峙在青云岗荒野中交战双方的军队,度过这一夜的心情,恐怕会是很不一样的。朱延寿和他的部下很是平静,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平安地渡过这一夜,胜利就算到手了。因为到时候孙望麟的大军肯定会来回援的,到时里应外合,定可一战而胜。而佟养甲的军营中,明军大队人马就在树林里虎视眈眈地准备进攻的小道消息已经嚷嚷动了,弄得全军上下都是那样的沉闷、忧郁和沮丧。
因此远在黎明破晓之前,这片起伏的荒野还是一片沉寂,只是偶尔从前哨阵地上传来清军士兵喝问口令的声音,或者是从双方大营中传出的伤兵的呻吟声。但即使是这些声音混和在一起,也都被呼啸的风声湮没了。这时候,简直谁也觉察不到,在这不是很出名的青云岗,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军队聚集在此!
这时候,在青云岗四周兜了一圈的孙望麟带领三万大军已经跑到了距离青云岗二十多里的地方。
跑到清军屁股后头的定北军已经连续战斗了一整天,接连奔波的士卒早饿得前心贴后心。不过若不是有斥候来报,说皇上朱延寿的大军正在按计划与清军对峙,营盘守的也还算巩固,他才有点心思命令大军休整并埋锅造饭。
之后,休整了几个时辰的定北军在定更时分悄悄掩到青云岗北面的树林里,等大军掩藏好行踪,孙望麟就带着两员参将向树林的边缘走去,一出树林二三十丈外就是佟养甲的军营了,想必在他周围肯定布满了清军的明哨暗哨。
在朦胧的月光下,四周虽然还相当yīn暗,但周围的景物依然隐约可见。因此,孙望麟便谨慎小心地把身子在一棵树干上,就这样了一会儿,他聚jīng会神地朝那yīn暗、沉寂的清军大营窥探着,并且是一处又一处地仔细察看着。
最后,孙望麟点了点头,回头问向两个副将,嘴里道“怎么样,你们看出什么了?”
一个圆头圆脸的副将应声说道“看来敌人只是猜到我们可能会偷袭,但并不知道我们会从哪个方向来。像这样几个方向同时布防,和没有布防也没多大区别!所以,我军集中攻其一点,要想取胜,容易!”
欣慰的拍了拍这圆脸参将,孙望麟一言不发,不多久,这三人就又悄悄地退了回来。与此同时,清军营盘里的佟养甲也接到斥候的急报,“有大股明军出现在北面树林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于来了。佟养甲此时很是明白,当机立断,“全军向东北方向撤退,留下福建籍的步兵断后!”
所以,当明军突破清军的防线,冲进军营的时候,佟养甲的主力已经后撤了。到嘴的肥肉还想跑了?就算孙望麟答应,他手下的士卒也不干啊!于是,定北军便一路追杀过去。
佟养甲并没有走远,边打边退,但周围混乱异常,他可没有舒恕的那两下子,在溃败的情况下还能指挥全军,他的军令所能到的,也就身边的这几千辽东老人了。等到天过大亮,佟养甲身边也就三千人马了,连他自己也奇怪,人马呢?自己提早撤离,部队没有被打散,怎么会少了这么多呢?佟养甲停下来想收拢惨军,但斥候送来消息,福建籍的总兵黄廷、成升、洪习山听说施福、施羌已然降明,临阵倒戈,也领着七千福建籍士兵投降明军了。
佟养甲一跺脚,“要不树桩子咋看不上这些福建人呢?今儿爷算被他们给坑了!”也没有什么好等的了,佟养甲又开始跑路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