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很大,上千本魔法书籍陈列成几十排,少数几人在里面翻看着,陈子判跟随赫伯特进去后,心凉一截,一天,一天的时间在这所图书馆里能看到什么东西?他忽地有些明白赫伯特敢带一个陌生人进来的原因了,上千本书只怕是看看书名这时间就过去了。
“团长大人随意看,我和馆长聊聊去。”
“等等,这叫我怎么看?这里的书籍您肯定看遍了,不如您介绍一下?”陈子判不得不恭敬起来。
赫伯特笑道:“我哪里有这个本事,能看完这里所有魔法书的,只有学院院长,我只是专注水系魔法而已,你想看什么系别的魔法我倒是可以指点一下位置。”
陈子判本着的只是猎奇的心态,哪有目标可寻,亚诺的大脑里并不缺魔法,无奈道:“有没有一些典故之类的书籍,比如一些大魔导师的传奇之类的?”
“传奇?看那些书不实用啊,你这人真是特别,以我看,这里有很多高级魔法的记载,那些魔法足够你花上一天的时间。”赫伯特认为陈子判要进阶高级魔法师,学习高级魔法才是当务之急。
陈子判略微摇头:“我就看传记之类的,比如说克伦尤斯传记,或者西序柔青传记。”
“咳咳……”赫伯特一口气没转上来引起强烈的咳嗽,“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寻常,克伦尤斯和西序柔青都是传说中的大魔导师啊,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了,特别是西序柔青,她……可是连提也不能提的人物啊,哪有什么传记。”最后一句,赫伯特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周围人听见。
陈子判愣道:“为什么不能提?”
“不能说不能说。”
“那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你还是不要问的好,我不会说的。”
亚诺大脑的记忆中,西序柔青是远祖,人体魔法器皿的创造人,除此外再没有多的内容,而赫伯特又搞得神神秘秘的,激起陈子判澎湃不能止抑的兴趣。
“这里的书我不看也罢了,走走,回你住处详谈。”
陈子判的心思明显,赫伯特苦笑道:“你别逼我。”
陈子判拉起赫伯特的手就走:“怎么会呢,我怎么能逼你呢,说与不说只在你情我愿而已。”
“我愿”两字特别加重了音调,暗里意思是你不说我也不说,大家就都别说了。
赫伯特自看了那场决斗,一直心痒难耐,如今眼看能得知其中奥妙,哪肯甘心就此放陈子判走。
回到住处,陈子判再三发誓不将今日所谈流传出去,赫伯特这才娓娓说出来。
西序柔青太厉害,厉害到陈子判无法想象。
她不止精通魔法,更将自己改成人体魔法器皿,举手投足间惊天动地,化身为神一样的存在。
不久,魔族之王阿托斯摆脱神的封印而复活,打开魔界和这个世界的通道,魔族军队鱼贯而出,西序柔青领着人类,借助禁咒和向神祈祷得来的神剑,重新将阿托斯封印。
人类太平了,神却起了担忧,感受到威胁。
神借给西序柔青神剑,本没有寄望西序柔青真能重新封印阿托斯,虽然阿托斯当时的魔力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神认为人类根本没有能力打败他,四个十二翼大天使准备降临人间,没想到西序柔青力挽狂澜,竟真能做到。
四个十二翼大天使仍是降临,只是目标改为了西序柔青。
久战之后的西序柔青魔力早已耗尽,身体还处在复原过程之中,别说四个十二翼大天使,就是一个最低阶的天使,西序柔青也不可能打过,最终落得神魂魄散的下场。
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西序柔青死后,神下达了神谕,西序柔青渎神,世人再不能提起她支言片语。
陈子判感到深深的悲哀,这个世界,他开始逐步了解了。神不过是担忧就杀死了拯救了人类的西序柔青,因为她威胁到了神完全掌控这个世界的规则,人类的强大永远被神所局限,他豁然明白了亚诺为什么会被关在神主教了,由此更激起他那颗反叛的心,而在此之前,他需要好好隐藏自己,强大自己的实力。
赫伯特知道这种事情也是件奇怪的事,陈子判疑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赫伯特说完西序柔青的故事后,脸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水,他吞咽着口水道:“西序柔青是神忌讳的存在,却也是当时人们信奉的‘女神’,私低下流传的传记也不少,只是几百年教会的封杀,加上人们的记忆总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淡忘,那些传记能流传下来到今天,已不多了,就算是看到,人们也只把这些传记当成传说,没人会当真,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其中的一本……”
“你相信吗?”
“不知道,只知道看完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同样一个梦。”
“什么梦?”
“神的惩罚。”
陈子判冷笑道:“只要你闭口不说,神怎么会惩罚你。”
“我已经对你说了。”
“那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赫伯特恢复了常态,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你问了,我就有种告诉你的冲动,嘴皮子怎么也关不上,好象这是我的使命一样,说完后人轻松不少。”
陈子判估计赫伯特的感觉和亚诺本身有关,笑道:“那真是谢谢你了,这个故事远比魔法书籍有趣,现在也是该我履行承诺了。”
陈子判牵着马在斑斓的树荫下慢步,赫伯特得到了克伦尤斯魔法细控的方法,奇妙的理论让赫伯特如痴如醉,大叫着陈子判是魔法天才,陈子判想到这里不由苦笑,魔法天才不是他,魔法天才是克伦尤斯,是西序柔青,而他,是集合了两者的危险存在,是神不允许的存在,西序柔青没有逃过神罚,他呢,总有一天也会遇到同样的遭遇,能逃过吗?
空气中有着一种压抑的潮湿,呼吸的感觉不太美好,陈子判隐隐约约觉得触到了什么,凝思去想,却又空荡荡的摸不着边际,神是神圣的存在,万能的代表,为什么还会怕一个强大的人类,怕颠覆吗,不,不会是这么简单。
真正可怕的又岂是教皇啊,他如何去面对不可战胜的神……
这该死的亚诺身体。
全身起了一阵不可见的颤栗,陈子判害怕了,紧握的双拳直让指尖刺伤了掌心,刺心的疼痛电舌一般窜进大脑,他打了个激灵,接着怒骂自己的胆怯,自己不过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在那世界横行成王,到了这里怎么会变得胆小怕事起来,神又怎么样,神不也害怕西序柔青的存在吗,神之所以成为神,靠得就是力量,强大的力量才是决定事物的本质啊。
想明白这点,陈子判的心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