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丈
这时小兵下场把标竿升到了八丈,场上鸦雀无声,在场的举子都屏住呼吸,等看着薛乔如何表现。薛乔嘴角露着一丝轻蔑的笑,看了修文一眼,举步走到场子中央。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薛乔身上,今天薛乔竟然没有穿武士的铠甲,而是一身书生的长衫,站在场子中央特别显眼,大家又是一阵小声的议论。只见那薛乔也不在意,脚下不见怎么用力,突然身体象一朵白云,轻轻一飘,冉冉升起,飞到七八丈光景,身体一个美妙的转折,稳稳落在八丈高的竹竿顶端。身形稳若泰山,只有白色的衣带随风飘动,飒飒作响。
大家一下子被震慑了,半晌竟忘了喝彩。等到小兵十声鼓过去,薛乔傲然飘身而下时,大家才爆出一阵雷鸣的掌声。薛乔自己也不禁得意,回到赛场外,向修文和鲲方这边斜眼看来,目光中充满挑衅。
鲲方年轻气胜,蹭的站起来,对修文说:“有什么了不起,哥哥我先上,别让他一个人出风头!”不等修文说话,已经到了起身下场。这样的高度对他不成问题。他们鲲家水里,天上的功夫都很了得。虽然现在鲲方还没到化成大鹏的时候,轻身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
鲲方有意卖弄,才走到场子边缘,离竹竿还有七八丈的距离,就腾身而起,象一只大鸟,飞上高空,轻轻的落在高杆的顶端。在上面独脚站立,身体故意不停的左摇右摆,好似时时刻刻都可能掉下来,脚却象粘在竹竿顶端一样纹丝不动。这手可又把薛乔给盖过去了。在场的举子都是识货的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喝彩。
接下来,该修文上场,修文本不想招摇,可是也怕最终成绩进不了前四名,那样后天的比赛就太累了,当下没有一点花哨,老老实实的按照规定完成了测试。而修嫣却选择了弃权,估计知道自己实力达不到,勉强测试,反而出丑。
接下来竹竿升到了九丈,而举子也仅剩下修文,鲲方,薛乔三个。薛乔先下场,动作是勉强完成了,但却不像刚才那么举重若轻。修文看出,他高度的极限也就是九丈多,十丈是无论如何也跃不上的。而如果自己和鲲方也完成了九丈的高度,薛乔为了争面子,必然会继续要十丈的高度,到时候骑虎难下,容易结下冤仇。本来鲲方还想下场,不过修文把他拦住,向主考声明弃权了。
薛乔心里也明白,修文不是能力达不到,而是主动放弃的。心里的气好像消了一些。
这样轻功比赛成绩出来。薛乔第一名积二十分。修文和鲲方并列第二,积十九分,修嫣第四,积十七分。修武因为没有越过六丈的高度,跟七个举子并列第五,各十六分。轻功一项,大家没有拉开太大的差距。
第二项比赛是骑射,大考的骑射并不是放一个固定的靶子,而是有无数个靶子,无数个移动的靶子。每个人发十只箭,每个人的箭都有自己报名时的序号。在空旷的演武场另一头,两百个骑兵身穿重盔,连马也全身披着铁叶连环甲。每人手中持一面一尺见方的手靶,护住头部,来回的驰骋。举子们按序号依次从场地的一边骑马跑到场地的另一边,在这过程中,要把十只箭全部射出,等全部举子都完成比赛后,把所有靶子集中在一起,根据箭上的序号计算每个人的总成绩。
修文报名的序号是十一,鲲方十二。鲲方原来在茫茫大海里生活,弓箭这种东西根本没用,难不成用来射鲨鱼?弓箭不象暗器,只要眼力好,内力强,准头就差不到那里去。弓箭是当时战争中比较精巧的作战机械,需要一定时间训练才行的。不过修文早已胸有成竹,他叫鲲方只管乱射就好了,鲲方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四)作弊
一号是那个叫修嫣的少女,修罗族本来就以弓箭见长。只见她催马如飞,箭发连珠,修文目光锐利,知道每个都是十环,如果凭真实的射箭功夫,自己确实及不上他,心里暗自佩服。
从演武场一头跑到另一头,也就几百步的距离,所以比赛进行的很快,不一会就轮到修文,修文催马出列,从箭囊中把十只箭抽了出来。一起搭在弦上,手一松,十只箭,竟然并不分开,就像一只箭一样飞了出去。而修文连看也不看靶子,径直催马走到了对面的队列里。
而后面的举子,还有看台上的监考,都不以为然,认为修文这种方式射箭未免托大。大考的骑射比赛只看靶上的结果,不看射箭人的方式,弄出再花哨的射法也没用,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把握大些。只有对面队列里,那个叫修嫣的少女,一直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直到他进入队列,别人不曾注意,修嫣箭法出众,自然眼里极佳,早以看出修文十只箭都正中同一靶心!
轮到鲲方出场,鲲方硬着头皮,装模作样的拉弓搭箭,一支一支把箭射了出去,反正二百个靶子,说不定能蒙上几环,至于射到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八十多个武举不到一柱香就全部完成了测试,随从兵丁把所有的靶子集中到一起,在那边忙碌的计算结果,不一会儿,红榜贴出,修文,鲲方,薛乔,修嫣,全部是满环,并列第一,积二十分,底下有九十九环的八九个,环数少了一环,分数却差了很多,各积十六分,按并列第五名处理。
鲲方没想到自己也是满环,惊讶的问修文:“竟然是满环?当真是天上掉金子砸在头上了,就我自己都不知道射到什么地方去了,连看都没敢看,怕丢人,哥哥你做了什么手脚了?”修文笑而不答。
这次倒是被鲲方猜着,修文不光替鲲方做了手脚,其实就连修文自己的十只箭也不是靠的真实功夫。修文同时把十支箭射出,倒不是存心卖弄,修文本身的箭术,也就和修武相仿,没有绝对的把握箭箭满环,怕一个失手,估计就是十名开外了。所以修文干脆把十只箭一起射出,放出金神握着那射出的十只箭,一起插在同一靶心上。严格上说,修文不是射箭,而是插箭。至于鲲方,修文如法炮制,鲲方发了十只,修文的金神跑了十次,比鲲方这个当事人还累,这就是为什么修文把十只箭一起射出去的原因。
两项过后,薛乔暂时排在第一,修文,鲲方排第二,修嫣排第四,修武排在第五。虽然积分变了,名次没有变化。
下面到了最后一项,测试耐力,这最后一项,也是最艰苦的一项。大考官员在考前于神殿山的山上放置了八十多块大石。这大石的重量并不均等,从两百斤起,一直到三百斤为止,众武举从山下演武场出发,攀上山顶,从众多巨石里挑选一块,在下山回到演武场,按到达的先后排名次。
说是随意挑选,但先到的人谁也不会选那重的,所以前半段轻功好的占很大优势。可话说回来,就算二百斤的巨石,背着下山也不是件容易事,而轻功好的力气多半是个软肋,力气强的,也不在乎多那百十斤,所以后期力气强的会占优势。大会还特别放置了一个千斤的巨石放在山顶,是要是能把此巨石搬回山下,不论名次,都会得到二十分的特别加分。不过已经又好几届,这巨石没人动过了。毕竟是千斤的巨石,平常人练武人能搬起来的就算是个大力士了,更何况搬到五里外的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