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宾士郎大街“吉丽亚”酒店的二楼。
我望着面前恬静坐着的蒂娜小姐,手中转着夏竹雕成的酒杯,里面褐黄色的米酒微微荡漾,带起一股熏人的酒香。想不到在这条破烂的平民区大街上还有这样格调独特的酒楼。
这应该是宾士郎大街唯一的一幢二层小木楼了,坐在并不高的二楼窗边,竟然也有一点高高在上,俯览整个平民区的感觉。这里的楼层装饰相当的古典雅致,我甚至想不出在这种肮脏腐臭,充满暴力和阴谋的平民区里怎么会有能设计出维也纳风格建筑的人物。
在艺术殿堂维也纳,充满了类似于这酒店样式古朴的小木楼,在那里鲜有看到大气硬朗的石质建筑,整座城市洋溢着花园式的风情,是我最喜爱的城市之一,我曾经在那置办了一处房产,以音乐与美酒相伴度过了悠闲惬意的一年。只是后来世事更迭,再也没能回去,想来那房子里也已经蛛网挂角,尘灰遍地了吧。
想到怅然处,我眼里一片追思之情,嘴里也不禁叹了口气。
蒂娜小姐一直安静的做着,直到我眼里流露出伤感她才温柔的开口:“罗西先生似乎有什么心事呢?”
我回过神来,看着善解人意的蒂娜,微微一笑:“不是,只是这酒店的风情让我想起了一些往昔美好的日子,看这布局格调,店主人想必也是个大隐于市的高人。”
蒂娜听完我的话,眼睛莫名的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语调也变的相当轻松:“这个,我想吉丽亚小姐听到罗西先生的赞美会非常高兴吧。”
“吉丽亚……小姐?难道说这个小酒店是一位女士开的,这倒是出人意料,我一直以为开出这种古朴酒店和酿造如此清香米酒的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呢。”
“这个,当然,吉丽亚是一个独特的人……。”蒂娜慧眼中闪过捉黠的目光。
仿佛要印证我的猜测和好奇,楼梯口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许多透着点敬畏和打趣的声音纠结在一起在一楼响起:“嘿嘿,吉丽亚老板娘今天也会过来呢,真是难得呀!”
“老板娘,你今天穿的可真**啊!我老库珀都为了你打了二十年光棍了,看在如此诚心的份上嫁给我吧。”
这苍老沙哑的声音引来大片的哄笑,几个青皮的声音震动了楼板:“我说库珀老头,吉丽亚小姐今年才18岁吧,难道你打吉丽亚在娘胎起就为他打光棍拉,哈哈哈……。”
这时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一一盖过了楼底下熙攘的声音。
“你,老库珀,欠了我九十八个银币的酒钱,还敢来这里吃老娘的豆腐。”接着,几声“啪啪啪”硬物击肉的声音响起,传来几声老库珀的惨叫,一阵**后,那声音已经到街上了,随后变得越来越远……
女声再次响起:“还有你们几个青皮,喝酒就喝酒,再口花花个不停就跟那烂鬼库珀一个下场。”
接着又是絮絮叨叨一些听不太真切的怒骂,楼下嘈杂的声音顿时轻了很多。
我一直慢慢的酌着小酒,听楼下的声音如唱戏般层层叠叠的传来,望着蒂娜的眼里满是惊奇。这个,还真是如他所说是个独特的人吧。听那声音,一个女人的样貌就在我脑袋里浮现出来,应该是一个妖艳的涂着鲜红唇膏,有很妩媚艳治的笑容,再加上穿着紧身低胸连衣裙,不断的穿梭在长满络腮胡的高个佣兵,或者落脚行商间肆意打闹卖笑的浪荡女人吧。
这样的女人啊?!自己还真是不太有兴趣,只是可惜了设计出这别致小楼的才华。
我无聊的又往自己杯子里倒了杯米酒,这里的米酒确实不错,虽比不上那种百年干红的醇厚,清甜甘洌方面却是更胜一筹,再加上那低廉无比的价格(相对于贵族而言),难怪酒店的生意如此之好。
看到桌上的甜点和几盘青红相间相当可人的菜肴并没有动几筷子,而蒂娜一直都是很安静的坐着,我关切的问:“怎么,蒂娜小姐对这样的菜式不太满意吗?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换几个菜。”
“不,罗西先生,事实上这些正是我喜欢的菜式。只是我一向胃口很小,吃不了多少东西。倒是罗西先生一口都没动这些菜,不会是嫌这些菜肴太粗糙吧。平民区里可找不出更好的佳肴了。”
“不,不,”我好整以暇的用小勺子在一盘杜蛎汤里捞出一只色泽光鲜饱满的杜蛎放在蒂娜的餐盘里:“刚才在你那儿我已经品尝了这世上最美妙的东西,嘿,倒是你,瘦弱的让人心疼,需要补充点营养,恩,这个不错,尝尝。”
听到我一语双关的话,蒂娜的脸瞬间变的通红,那明亮的双眼狠狠剜了我一眼,便假装低头去对付那只杜蛎了。
不知道为什么,让这个小丫头脸红尴尬会让我有很强烈的胜利快感,我相当享受在男女之事方面她的稚嫩,因为我也实在无法在别的地方挫她的锐气了。别看她文文静静的,话语里的惊才绝艳却已经在珠花店出来后几次震撼了我。
一个非常骄傲独特的小姑娘啊!若不是我……也许我会爱上她吧,哎!空谈无奈,何不对酒当歌!我低低的念起东方老酒鬼经常吟唱的那些寂寞词曲。
正当我有些空落的又灌下一杯酒后,那熟悉的尖利嗓音竟然在我的背后响起了:
“哈,蒂娜妹妹,和心上人吃饭吗?咦!竟然是一个贵族。”那最后一句已经变的相当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