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的四季

耶路撒冷的四季正文 耶路撒冷旧城(七)(2 / 2)

“嗯?”

“你要去东亚系学习手续下周就办好。不久就能认识B1uma了。”

“不是不知道她在哪个校区吗?”

“你会找到答案的。”

“那……我学什么?”

“日语!”

“我不喜欢日语我讨厌日本和日本人!”

“没办法东亚系只有两个专业中文和日文总不能让你学中文吧!”

“能学别的吗?”

“不能!”

“那能去作助教或打杂吗?我不学日语!”

“不学也得学这是工作!”

“我讨厌日本!”

“我知道。”那样爱憎分明的脑瓜喜好都挂在脸上。“记得吗面试时你说过存在有理那个国家那种语言存在也是有道理的。学了不妨碍你讨厌他们。必须学一定要学!”

没话了他下了命令就是最后决定低着头踢路上的小石子嘴噘得能挂灯笼。他再要拉着手往前走怎么也不给背在身后不言不语的。

那天就这样一直闷着回到饭店。晚饭时一桌子菜没心思扒拉了两口就上楼了。因为安息日不能熄灯就把枕头盖在头上装睡。

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鼓成一团她生气了谁都看得出来。samir晚饭叫了那么多声Zusa她也不理。学日语真的这么痛苦吗?

放下一本小说拍拍被子里团成一球的身子没说话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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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才见着她明显熬夜看书了看起来疲倦。脸上虽然还有不开心但是吃饭香了。安息日结束后自己走到小院子里看星星蹲在花池子旁边仰着小脸。

“Zusa干吗不理我啊!”samir跟到院子里走到花池旁边看着庄非。

“没有就是头有点疼。”随便找了个借口脑子里还在想上学的事。昨晚从枕头里爬出来看见他放在床头的小说本来开心了一下可看了一会儿很快又放下了。

想到很快要开始的任务对自己一点信心没有。趁着没人从办公室把那些文章拿回来研究了整整一夜。

开始以为他要她去教中文显然是过高估计了情形。如果自己也是去学习为什么又要准备这些呢?

他什么也说得不明不白想到被安排学日语就头疼。那天摔傻了反而好遣送回国算了。

“好点吗?我看看。”samir走过来就着月光拨开庄非头上的碎额角的创可贴揭下来还有一道挺长的血痕虽然结痂了当初一定没少流血。

“没事不很疼。”

“在办公室怎么就砸到你了呢他太不小心了。”有些同情的看着伤口帮她贴好创可贴。“平时让挺小心的。”

没有搭话任samir看完伤口。原来他没告诉大家真实情况还算有良心!

两个人一起站起来看着天。远处灯光点点毕竟是新城的样子看不到那些古代遗存。出去两次了他没带她去任何名胜只是温习一条路嘱咐注意安全的话。

整整一天饭店关门很冷清。这的人都有点不平常只有samir总是友好的笑笑关心一下。Itzhak冷淡很多常常看见了也一言不。牧和雅丽似乎格外忙总是外出晚饭时才匆匆回来。

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四十多岁依然单身的阮家兄弟眼前的阿拉伯女孩。表面上太平的小饭店一定藏了好多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孔融从来没提过只说这是最信得过、最安全的地方。

“你来耶路撒冷多久了?”望着星空突然想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吧。

“够久了。”samir笑笑从她身边走开。

楼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让来了……听着走近的脚步故意把身子转开。学日语的事情是定了她的情绪还没扭正过来。来了之后就没完没了受他指使也不给个正当说法就算是领导也不能这样。

手机不让使怒气不敢跺脚外交新星快陨落了。

“Itzhak也去他去日语系为了保护你。”看来还带着小脾气只好告诉她实情。

终于转过来了还是不高兴休息不好眼睛都没有神。对视良久也不说话撇撇嘴就要往楼里走。

唉哪个随员敢给参赞脸色看!这么多年过来了她还是第一个!算是重写外交人员手册的壮举了!看在任务的份上只好纵容她。跟上去看着一甩一甩的胳膊还是带着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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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听了学日语的安排她心里就不痛快再不说清楚工作不好开展。更重要不能任她这么走了脑袋上还有伤口。

“我也去到中文系!”几乎是喊给她听的。

没两步终于停下来回头不相信的看着他。是幻听吗?他去干吗!昨天还说以后要自己记着路他不带她了的话呢。

看着一步步上前的人夜色里觉得更迷惑了难不成他抛下领事部的工作也去保护她吗?

“我去学日语就能认识B1uma吗?要是找不到她怎么办?日语学不好怎么办?我也没经验要是被现是使馆的人怎么办?还有我也……”

所有的话瞬间消失在他胸口突兀的如同开始心里有些慌乱身上都僵着可又那么真实。稳健的心跳声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像是回到了哭墙广场包容的怀抱让人觉得安全温暖。即使要面对的是冰冷的枪林弹雨他在就觉得不害怕。

不自觉抓着他的外套背后有紧拥的大手有些开心又有些不安。这个拥抱也是工作吗?公然在院子里搂抱被大家看见怎么办?可顾不得那么多自己也不愿放手。

想抬头感觉腰上的手臂更用力了不容她动弹。额头上被粗糙的胡子刮得很疼。只好把脸埋在那儿一动不动。

“不用担心会很安全的!”微微擦过额角的伤口她被安置在最坚实的胸口两个人都沉默了。

牧没有走出小楼只是在门口点上一只烟紧闭的铁门外是慢慢热络起来的街道。安息日结束了新的工作又要开始。

Itzhak走到他身后一起看着外面院子里的两个人也点上了烟。

“你也去?刚刚听他安排的。”

“是。”

“你去也好比较保险。”

“他也去你不知道吗?”

听了只是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了自在的笑意其实早该想到的。

“当初那个方舟真的死了吗?”Itzhak的声音蒙着一丝犹豫但还是问了。

回身看了眼柜台里的阮家兄弟牧拍拍Itzhak的肩膀“也许吧你应该去问朝纲。至少在让那她死了。现在只有Zusa。”

一时无语Itzhak还是看着门外的空场。

“方舟在的时候他也没这样过。这个Zusa不简单啊!”很多话不需言明牧最多只是旁观的笑笑。

让抬着头注视着楼口的人影微微示意两个小红点很快熄灭了。

怀里终于安静的没有一丝动静信赖的靠在那。她还拉着衣角没有放开紧紧拉着他能感觉到。

缓缓的呼吸有上淡淡的香气春天就要来了。朦胧的星空普照这片多舛的土地其实永无真正的安息四年甚至更久都不会到来。

可为什么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停在这一刻。

那是什么?

收紧怀抱微微低头看着她额角的伤不忍放开了。

……上帝创造世界用了七天以色列的一切生活在安息日后恢复如初他们的也是。很早天放和明放会起来张罗生意samir和雅丽会在楼道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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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身看着卡通表时间还不到七点。躺回去不久又要坐起来。床头放的小说一直没有看枕头边是他给的各种文件。早晨要在小花园跑三圈然后有samir准备的中式早点。

偶尔牧还是很不客气的在楼道里调侃Itzhak依然冷冰冰的不说话。饭也总是老样子很多禁忌口味清淡。除了除夕和初一为了过年大家特意聚了一下每顿饭都有人缺席总是忙碌但好在他一直都在。

看见桌上摆着那双黑筷子觉得很放心。有时甚至想把自己的红筷子摆到旁边但是饭桌的布局已经成了定式他是领导坐在中央她是小萝卜头坐在下手他的对面。

一楼角落这桌固定留给他们其他的不时有客人。平日晚餐时饭店会比较忙碌有时客人坐满他们就移到楼上。Itzhak他们去帮忙的话只剩两个人在办公室简单打法一顿饭菜。

他不许她去帮忙一次也没让她进过厨房只是不断拿出文件资料给她看。忙的时候在办公室吃的很仓促各自在各自的桌边谁也不说话。

那晚之后心里好像装了事情隐隐的思量着。因为日子很充实也没时间想清楚。

上午在办公室熟悉各种材料那些找来的文章是学校用的所以特别用心的一一学过甚至都背下来了。

下午应该说午饭后总是他们独处的时间他会带她出去。

似乎一个不变的约定他等在院子里抽一根烟直到她下楼。

看着那件白色的短呢大衣蹦蹦跳跳的在楼口出现。他会熄了烟蒂微微笑笑。

总有一只伸出的大手等着她一定迫不及待跑过去。

春天是真的到了大衣都快穿不住了。这里的四季和北京并不一样不会很冷也不会很热春天很长之后就是历时半年的旱季。

走在已经越来越熟悉的街道上每次都是在街口的外卖买一杯热饮。一起去了大屠杀纪念碑、以色列博物馆、十字架修道院、拉姆山犹太会堂、大卫王墓然后是旧城里有名的古迹。

不愧是圣城古迹弥足珍贵被保护的很好。以色列政府投入了很大的财力保护这座城市虽然战火纷乱让一切步履维艰但是犹太区还是很好的保存下来。相比之下巴勒斯坦区贫困破旧很多分庭抗衡就是这样。一个城市不可能成为两个国家的都争夺之下各自为政。

沿着那条苦难路走到圣殿山。瞻仰了阿克萨和圆顶清真寺之后停留在圣墓教堂站在废墟边静静的看着已经流走的岁月。

朝拜的信徒很多他一路牵着她怕走散了。离开老城的时候他们避开了哭墙广场也许那里的悲伤太多。

看着萨米尔长眠的地方庄非还是难以忘怀初来的那个下午耳边四面八方涌动的祈祷声。他步子很大只好小跑着跟上去。

其实这样去哪都好。大脑也不用工作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真希望就这样跟下去不要回到饭店不要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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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露天茶座他讲了《死海古卷》的故事穆罕默德升天的传说。关于这个城市的很多过去从他那里听来都不一样。有伤感、激切、迷茫也有一些心酸。听到入迷人也仿佛融化到故事里了。

喝着热茶看着阳光倾泻在他肩头暖暖的靠回椅子里就那样注视着。偶尔提起的公事总会答不上来她走神了最近常常这么走神吃的比以前少了睡得也不很好。总盼着下午快点来他在院子里等着她带她一起离开。

晚上一起在耶路撒冷办公的时候即使再专注也忍不住抬头看他。他总是很忙也许为了腾出下午的时间很多公事积压在晚上。不敢打扰就偷偷观察他。

托着腮看着案头那些文章又在想着白天的事。

下午他带她去了赫茨尔山那里有移到耶路撒冷的赫茨尔墓还有很多为建国献身的英烈。从特拉维夫出的路上他们讨论过。远远眺望着整个城市他的眼神很忧郁让人难过。

是在为以后的工作担忧吗?她一定会努力好好学日语尽量接近B1uma。可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不觉想到了照片里的方舟。他是在为她难过吗?四年前她是失踪了还是牺牲了?

这是个不好的念头所以很快让自己打住了。眼前要担忧的事情更重要。拉着他的手摇了摇终于收回视线对上她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一切“今晚就是安息日后天去学校紧张吗?”

摇摇头然后又停下诚实的点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一定会尽力。“参赞你也去吗?”

“送你到门口但是不进去助教的审查结果还没拿到我让Itzhak去。”觉察到她的担忧回握住温热的小手“没事你看起来也是小丫头没人会觉得奇怪我已经安排好了。”

其实手边还有很多事情使馆也没有批下来这样的方案。但毕竟对她只身一人不放心即使Itzhak在还是决定自己也加入。牧的反对只当作一片好意毕竟代办处的大主意都是他一个人拿。

“我不是说这个是认识B1uma我该从哪开始呢?”

“东亚系在山上的主校区按常规她应该在那里但是因为离家远所以nahum不放心。吉瓦特拉姆校区是犹太区的中心最安全而且有东亚系的文学院所以你先去那里。”

“我是说如果看见她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做你自己就行了。”

“我自己?”

拉着她的手一起望着远处的城市。笼罩在一层薄雾里依稀能看到耀眼的金顶和大卫塔。“你本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去好好学日语不用刻意接近她先看看会不会遇到吧我和Itzhak都在不用担心。”

结束了谈话帅先踏上下山的石阶等着她踩稳了一步步跟上。天黑的很快回到市中心已经日落。安息日开始后没有公车家家闭着门户。她有些紧张更往他身边靠。两个人都走得很快看见饭店铁门的时候又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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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铁门前松开了手想推门进去才现锁上了。

敲在冰凉的铁板上声音并不大本想叫人的又觉得他站在身后这样做很傻。

“等等吧。”说完又拉过她靠在铁门外的墙上拿出了烟注视着街口。

天放来开门已经过了好久。

看见让熄了烟蒂从阴影里把庄非拉出来。进门一前一后直接上了楼晚饭也没吃。

明放走过来无奈的摇摇头。

第一声敲门都听见了本想去开又被哥哥制止。那两个人一言不靠在黑暗里似乎并不想回来。阴影里也许手还是握着的。

他们摸不透让在想什么但是都不好干涉毕竟他全权决定代办处的一切。晚上给办公室送了些吃的就都下楼了。

咚想得太出神把书掉到地上了趁他没抬头赶紧捡起来。

脑子里都是这些天的事书根本看不进去。不行!必须给又又打个电话转念一想还是写邮件吧通话都有监管连他的名字都不能说。

决定了这就用暗语给又又写信去起身还刻意轻手轻脚的出门后才咚咚往楼上跑。

听着上楼的足音之后是开门关门声一切很快归于平静。

放下笔看着她桌上没有关的那盏灯让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上幼儿园没这么期待第一次上小学没这么紧张第一次上中学没这么……没有合适的形容词!

这些胡思乱想导致夜间多梦后果自然是起晚了。上学第一天的日语系新生庄非迟到了。

代办处一桌子密密麻麻的人给她壮行搞得很正式的样子。samir和雅丽头天晚上已经给她整体改装了。其实要去大学并不需要太紧张本来长得就还小。

为了任务顺利还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装扮。连顺直了二十四年的头也烫了小羊毛卷儿。起晚了没打理横横竖竖一头很是壮观。

带着睡过头的困意胡乱别了个小卡子穿着samir放在床头的牛仔裤和制服毛衣特意把手机放在背包里。昨晚他嘱咐过随时联系。

没时间了可下楼前还是紧张了一下装大学生像吗?

因为太故意一蹦一跳下楼的时候正在喝茶的明放呛了一大口水就连让也差点没认出她来。

samir和雅丽相视一笑眼里有成功的喜悦。

牧站在楼梯口还是不务正业的笑着咳嗽了一声“让不是送她去念大学吗?干吗打扮得未成年看着跟天放闺女似的这也装得太嫩了吧。”

不自在的停下步子中规中矩的走下楼梯临到底瞪了牧一眼。连清纯这样的好词都不知道装扮是一回事儿由内而外的自然气质是另一回!

走到大家中间现角落的Itzhak也不一样了。刮了胡子随意的背着个双肩背似乎等了很久一脸不耐烦“走不走看看几点了!”

一句话把大家点醒忙着就拥出门了好像真有些送孩子第一次上学的架势。

小院门口停着挎斗摩托Itzhak戴上头盔拍拍大腿samir跟着坐上去抱紧一脚油门俩人就没影了庄非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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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铁门已经关上了只剩下孔融站在那儿阳光就照在他身上。一身驼色衣衫显得持重老练再低头看看自己装嫩的结果。

不好!这样非常不好好像爸爸送她上学似的!

可他还没示意呢已经乖乖走过去在车边等着了。谁送也不如他送早说好了的心里其实挺高兴的不想表现出来要低调。

坐进车里等着他动车子低头玩着书包拉链。临睡时已经整理了好几次平时丢三落四的今天可万万不行代表国家学习日语责任重大啊。

“学生证带了吗?”

“带了!”

“介绍信呢?”

“带了!”

“课本……”

“带了带了!”

“手机?”

“带了!”

“我的电话呢?”

得意的笑僵在脸上对啊一起工作这些日子还不知道他电话呢昨天在耶路撒冷写在纸上因为欣赏他的笔迹太忘我今早忘在被窝里了。

“……”

因为第一天上学就不说她了动车子的时候前前后后重复了好几次盯着她在手机里存好。

开出了熟悉的街巷靠在窗边欣赏着街景他还嘱咐安全、自然、镇定之类的话听着让人困。最近因为他失眠已经成了常事所以没开出多远她就打起了小盹。

“庄……非……庄非……庄非!”

“嗯……”眯着眼看他今天很帅就是有点像家长不好只喜欢孔融哥哥不喜欢孔融叔叔。

“庄非!”

“恩!”一个小激灵醒了坐正身子。

“困了?”

“一点点。”

“昨晚不是很早就睡了吗?”

“有点紧张失眠了。”小谎言但愿不会被现。

“没事儿马上就不困了。”他笑了笑板正方向盘一脚加重了油门!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大学门口外国没有家长送孩子上大学可没办法她的情况比较特殊。

扎在他肩上等着晕眩褪去头上的羊毛卷因奔驰的一路飞啊飞的松散凌乱小卡子也掉了挂在脑门上。

体验过当初朝纲的飞车这次更是险象环生。她是爸爸妈妈天地诸神都喊遍了抱到他的胳膊才安静下来。

悲愤欲绝赖了好久都不起来都快吐了。

抚摸着满头可爱的卷把荡来荡去的卡子摘下来。估计胳膊会被她抱出瘀伤真够用力的。生气了?应该不会只是害怕了。

低头看她把脸藏着也不说话那样依赖的抱着真像第一次上学不愿离开爸爸妈妈的小女孩有点不舍得叫她。

“起来吧该去了第一节课都开始了。”

三四秒之后才有了些微动静随着身子腕上的小铃铛一响一响的。悻悻的准备打车门还不忘交待一句“迟到不是我的错!”

拉住书包带下车的身子一滞差点载回他怀里。

“什么不用做只做自己就行了。”他相信她。

“我上学不迟到!”

“我知道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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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抓着塞进小卡子又不马上放开暖了一小会儿。

这才注意忘了带手套了。

背后他的声音有些老谋深算的味道不禁回头。

“第一天就得迟到!”

是的东亚系全体大会上一个亚洲女孩迟迟进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站在门口局促不安头很乱还在整理衣服很年轻也很可爱。

……匪作战迟到了空警故意的整个东亚部队都知道了被长狠批。下任务的时候警车在等匪。

还有空警开车技术特好匪都晕车了。晚上战友帮忙做作业那小匪不留胡子很帅!

今天的cs战况快评论一下等你哈。

ps又又你知道谁是匪谁是空警吧?!

送。

接受。

卧室里非非睡了。

办公室里让笑了。

作好学生很难作一个任务在身的好学生就更难了。上课总是难专心心里老有事情。熟悉环境的同时总要考虑那个任务。

上学的日子因为是学习新的语言并不闲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到她碰到了又该做和反应紧紧缠上去吗?

早晨自己步行上学晚上或午后偶尔坐一下公车。samir的笑脸总是不期而遇坐在Itzhak的摩托后紧紧抱着他的腰一瞬从身边掠过。就这样两个星期了。

没见过让更没见到神秘的B1uma。

有些焦虑图书馆、餐厅、宿舍没事就去走走。真希望他能出现点播一下。可最近似乎忙起来好多天甚至一面都没见到。

下午没课图书馆没目标索性去了服务中心。路过一层的邮局、洗衣店、银行下意识看了看失望的上了二楼。

咖啡厅和茶座旁边是三明治吧老板约旦人口味不错店后露台有三四张桌椅对着校园因为是外卖店比别处安静。

和老板伙计打了招呼要了一客三明治坐到了露台角落的沙上。打开笔记本给又又写了封邮件。

喝着特制的浓茶看着校园风景托腮呆。草坪绿了很多学生穿起夏装为数不多的阿拉伯学生依然围着头巾匆匆而过。孔融干吗去了什么时候才能来?铅笔在手上转啊转想不出下一步该做什么。

服务员收走了盘子给茶里续了水。视线抽回来打开日语课本艰难的看了两眼。荼毒心灵啊这样的学习。

柜台方向传来了歌声因为旋律熟悉也是自己最喜欢的跟着哼了起来有几句歌词记不清楚了。

“人已经去世了还喜欢她的歌吗?”女人的声音英文从一个角落传来人坐在一棵盆景后面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到。

被吓了一下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看着盆景后有动静黑色的裙摆飘逸绕过盆景走了出来。

“你也喜欢ofra?”

“她怎么会去世……”顺着衣裙移动视线落在她面容上一愣。黑色的忧郁悲伤年轻的脸上有出年龄的人生痕迹。

虽然在哭墙只看了几眼但照片里那张脸孔死死印在脑海里。绝对错不了B1uma那个失去兄长和未婚夫的女孩手里抱着一本圣经真真实实站到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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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za去年就去世了因为艾滋病很突然。”并没有征得同意她坐到了对面的沙上。

放开手里的日语课本有些紧张他叮嘱那么多次镇定自然可真见到本人还是难以装作心平气和。

“她……死了?”

B1uma闭上眼睛并不回答一手握着胸前的缀饰。轻轻的希伯来语像是一诗那是刚刚的歌已经模糊的歌词从她嘴里飘出来声音低沉而美丽。

山林的气息美酒般清爽钟声和松柏的芳香在风尘中弥荡沉睡的树丛和石垣还有那横亘的城墙把这孤独的城市送入梦乡我们坐在干涸的水井旁眼看着喧闹的市集渐渐空旷再没有人登上老城的圣殿山拜倒在神圣的哭墙旁风在石缝间吼叫得无比疯狂再没有人沿着杰里科的小道去观赏死海的波浪今天我为你幸福地歌唱时代也向你颁最高的奖赏你最卑微的诗人也比我伟大你最年幼的儿子都比我强壮你的名字在我的唇边上就像天使的吻一样我怎么能够忘记你呢耶路撒冷你这黄金之城是多么荣光黄金之城青铜之城耶路撒冷到处充满光芒我用我的琴声永远为你歌唱不知什么时候随着她一起背诵在悠长的末句中一起停下来。这样的诗即使没有音乐也包含了太多的回忆。看着露台外的广阔校园不敢直视她的面容。

“能记住《金黄耶路撒冷》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东方人。”

垂头望着她的黑色衣裙仍有些局促。“也记不清了还是为了考试才记住的不过背下来才觉得真的很美。”说实话觉得勇敢起来调回目光观察对面的女孩。

“是啊我一直希望《金黄的耶鲁撒冷》可以作国歌歌词里有太多辉煌的过去。”

“国歌不是《希望之歌》吗?”

“对是希望之歌。只要我们心中还藏着犹太人的灵魂;朝着东方的眼睛还注视着锡安山顶……”简短几句她诵读了《希望之歌》手里的圣经抱得很紧。

“这么听你的声音真像ofra haza!”

似乎被她这样的话逗笑了“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可惜她不在了。几年前在特拉维夫我还听过她唱歌呢。”

“是吗?”像个追星的小女孩热烈的追问起来。

于是一问一答用希伯来语慢慢交流比想像亲近自然。她的声音低沉柔软讲到ofra的歌她的生活和最后的岁月。听的也很认真不时跟着叹气摇头。

“她不在了但是音乐永远留下来了不用太伤感我们已经习惯了。”

听她这么说反而难过了匆匆四十年的人生千年的耶路撒冷都有化不开的忧伤。“希望她还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啊。”

B1uma的微笑隐去慢慢起身黑衣胸前的缀饰轻轻摇摆不是一个十字架。

“很高兴认识我……该走了。”

不知该不该握手不舍这样的机会溜走“我也很高兴我是……Z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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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告别转身离开露台前B1uma低沉的声音传来“记住了!”

下午饭店里生意并不忙天放和明放正在一楼下棋就听见大门被粗鲁的撞开有个小疯子冲进来书包扔在桌上咚咚咚往二楼跑没一会儿又跑下来。

“天放……叔叔参赞在吗?”呼哧带喘的插着腰跑到桌边脸上带着急切的喜悦。

彼此对视了一眼天放指了指楼上。

“三楼。”明放有些不放心的起身上学两个星期了每天都踏实进出没见过她这样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谢!”不管不顾的往楼上跑步子特乱。路上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总是占线这么重大的消息等不及晚上跟着B1uma下楼就往饭店跑。

三楼他的房门虚掩着连敲门的礼貌都顾不上推门就进去。

正在电话里和大哥谈休假全家聚会的事门猛然开了看她满脸笑容的跑进来奔到身边比口型两只手挥来舞去又蹦又跳不知怎么了。

“哥晚上我再打给你有些事先挂了。”电话还没放好那丫头就冲过来好像逮到犯人的警官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参赞我见到B1uma了!服务中心……穿着黑裙子……她坐我对面……躲在盆景后面……”激动过头有些语无伦次让没听太明白扶着她到沙边坐下。

刚刚就听见咚咚的上楼声没想到是她。看她跑得太急脸蛋越爱越红汗孜孜的鼻尖小卷挡住了眼睛摇着脑袋没完没了的中文、英文希伯来文。

“慢慢说不着急。”疼爱的抚开额前的递上杯子让她喝口水。好些天没见了偶尔从牧和Itzhak那里听些消息。

看她抱着杯子咕咕噜噜的声音渴成这样。见她在旁边的喜悦甚至过B1uma的消息。

每天早晨她还没起床已经外出晚上回来她的房间已经熄灯。逾越节要到了使馆很多事情要照应本来说好去当助教也耽搁了不知道那样的承诺还能不能兑现。

放下杯子擦擦嘴一脸认真。“在服务中心的三明治吧看见她了约旦人开的那家有个露台我去吃饭她也在那儿。”

“说什么了吗?”

“当然!还聊天了呢!”马上起身回想着见面的情景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起来B1uma说过的每一句每个表情甚至是某个细小的动作。

坐在沙上欣赏着她的自说自话一会儿低沉萧索一会儿活泼开朗一个人两个角色完全投入到其中。任务第一次有了进展就这么激动如果真能拿到合约她会开心成什么样?

揣测着她的心里讲到《金黄的耶路撒冷》了她反而安静下去顿了顿才背诵起来带着伤感沉浸在词句之中。

停下时时光恍惚才现已经走回沙边面前的人不是B1uma而是他深沉如墨的眼神握着自己的手。

回过神觉得尴尬又不是演戏那么投入干什么。想退开他又不让不是第一次牵手了还是有奇怪的感觉。再者好多天不见面突然这样接近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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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他却起身更进了一步。

还没察觉人已经靠在熟悉的怀抱里。他轻轻拍着她的头把那些调皮的卷一一拨开露出白晰的额头。

抬头还要补充什么却被眼神震慑住僵在原地。孔融又放电了又又说过这是典型的……温热的呼吸盖在额头上又又说的话瞬间全蒸了。紧张到不行又不敢躲微微侧头想靠到肩上藏起来唇却执着的跟着滑落到耳际痒痒的又有点舒服。

脸孔烫肯定是跑得太急了心跳擂着小战鼓每早的三圈白跑了。

“还有吗?”像是故意捉弄那么轻软的传到耳里声音不像平时严厉认真混合着笑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有也忘光了!赶紧摇摇头扎在他肩上抱着胳膊。

“紧张吗?”

“嗯。”

“你做的很好。”

“嗯。”

“明天开始不要去那个地方下周的今天再去还坐在老地方。”

“为……什么?”

没回答只是松开怀抱拉着她一起下楼走到那间叫海法的房间轻轻打开。

已经来了好一阵却从来没有进来过。整架的书籍资料原来是一个小型的图书资料馆。在特拉维夫资料室看过的很多文书这里也有整齐分类摆在架上。

他一直拉着她走到最里面的一排书架从顶层取下一个大纸箱。

“好好做作业不许总让Itzhak帮你!”

“我没……”想狡辩又逃不过他洞察的眼神噤声了。

“我有些公事耽误暂时去不了中文系会尽快去的。安心上课不用想别的。”把纸箱交到她手里像是托付一个十世单传的小婴儿。

“这里面……什么?”跟在他后面上到三楼好奇的追问了两三次。

“要你翻译的和平条约每天的功课尽快做完!”头也不回口气又严格了!

脸上刚刚还挂着笑一听马上苦下来撇着嘴站在自己房门口明显不高兴了。

“赶紧翻译着急要知道吗!”

看她不情愿的点头关门站在走廊里插着手终于浮现满意的笑。

几秒钟不可掩饰的欢呼雀跃从房里传来丁丁当当和他想要的一样只是又多了一样。

房门瞬间打开眼睛笑得像两弯小月亮很甜很稚气的满足写在脸上。抱着心爱的cd想冲到他房里却在真人面前刹不住车直接撞到怀里。

反应够快接个满怀。

唉本想说谢谢的已经投怀送抱了那就不谢了!

分开之后各自回房可心里藏了事情。他泰然自若她则不然。

那晚一直在笑也不知道傻笑了多久还是samir饭后忍不住追问才觉得该收敛了。早早回到屋里说是复习日语其实是去听netbsp;各式各样的中东音乐比自己涉猎的还要广泛。而ofra haza的自然最全从七十年代的专辑一直到去世后行的纪念特辑都有。

趴着一张张翻看一床唱片想着他听音乐忙碌的背影面上又要泛桃花了。外交人员守则上写的话全白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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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的真多不仅有外交政治更有音乐艺术。想到一起出行时他讲过的典故、历史顿时崇拜的五体投地。

那晚有很好的梦梦里的孔融不但给了个很甜很大的梨还给了个温暖的拥抱令人无地自容面红耳赤的那种拥抱。

因为这些给又又的每日战报都停了下来。汇报这些怎么写成netbsp;第二天回到学校总在想三明治吧的事。他说不让去并不像是命令也许只是担心所以忍不住还是去了希望能尽快结识B1uma哪怕现些有用的信息也是好的。

下午的课都没上抱着书边听mp3边等着她出现。可惜等了一个下午什么也没等来。第二天第三天后来的一个星期天天这样等都是无功而返。(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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