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抢?买?欠?给?还?可能性太多了她到底要说什么?
……也许让—是—非—的—梨也许不是睫毛轻轻挑动眼珠转了转已经寂静无声的睡了那么久屋里的看护换了好几拨又成了他她什么都不知道。WwW、qUAnbEn-xIaosHuo、cOm
其实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交给别人多少有些不放心所以离开不多时又回来了一直坐在床边不时摸摸她的额头。
手边是她的日语课本圈圈点点的本来随便翻翻现每页页角都有一只不一样的小花猫代表着她的心情有的还叼着一只气球里面写着小字。
原来学校这几个星期也有些事情同学啦老师啦她都记了下来。
看到后面不禁笑了。
“汽车怎么能叫火车我每天坐火车上班回家?!”
“日语太没道理受伤叫‘怪我’应该叫‘怪你’才对!”
“手纸中国人擦屁屁日本人怎么当信呢?!果然落后荒蛮!”
那页书角的小花猫格外高大眼神犀利尾巴极翘脚下踩着Japanese旁边是个大的“鄙视你”标语。
阖上书俯身到枕边看着梦中的女人好像比几天前瘦了一点点。也算强求她了学那么讨厌的东西。她的心性直不高兴都挂在脸上如果不是为了任务真不想再勉强她也怪可怜的梦里都好像噘着嘴。
拉起被上舒展的小手本不想弄醒她可腕上的手链叮铃铃响了。要捂住下一刻闭了一整夜的眼睛就魔术般睁开了。
面部表情很复杂有欣喜又有点不可置信之后很是怀疑的抚摸他的脸。
“做梦啦?!醒醒!”声音哑哑的一边自言自语捂着脸赶紧把眼睛闭上。
神游的几秒手还在他脸上摸啊摸的划到眉头额角又摸回唇上。扎扎的跟真人似的!嗯?怎么有热气了呀!
往回躲被牢牢逮到。从手指缝里偷偷看眨眨眼睛是真的呢!手正被他抓在嘴边往手心最柔软的地方吹着热气。
脸以迅雷的度涨红了他以为又烧了整个人往上贴想试试温度。刚刚从病中苏醒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惊吓。
一个忙瞥头一个没稳住平衡本来要躲的不知道怎么就又成了投怀送抱的架势。只觉颈上又疼又痒不敢动了。
梦里的声音低哑性感。
“肋骨有伤不许乱动!还有记住我不是你爸爸!”
大脑还不够用这两天生的事情连贯不起来成了顺序错乱的剪辑片好像有哪放乱了。
怎么好好的说到爸爸再往前想医院的印象模糊了只有再之前。
一想了不得离开饭店前的一幕!睡衣!嘴对嘴!
现在他也是这么近甚至比那时还要近。哗的松开手推一骨碌要翻身。
唔……不但没翻过去还压到胸侧的伤钻心的疼。历时死在**急急的喘气。
他晚了一步却抢救的彻底。
等她从昏天黑地的疼里回过神才察觉身陷囹圄。一只大手臂不客气的横过整个身子牢牢接管了所有的动作。手掌盖在受伤的地方扣得极紧怕她再动扯到伤口可是……可是……低头看看自己再抬头看他。僵硬的躺在**比烧还夸张的燥热难忍。让她死吧现在就死吧!
察觉到掌下的柔软已经晚了虽然隔着被子和睡衣感觉竟然比昨晚检视伤口还来得真实。只想扶她也许是抱抱她不知道怎么就……受了那么多年政治教育培养成外交人员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只会害羞。他则不同毕竟从读书开始多年在国外生活。心念里有了感觉想要好好照顾她。
看她在怀里人都傻了竟然就任他这么抱着好半天缓不过神还把手放在他手上也跟着护着胸口。
“不能动!第二根肋骨骨折了!”手掌微微动一下示意了受伤的地方。
点点头以为他会绅士的离开可他不但没有还一直直勾勾的看她。
窘的不像样子虽然人还有些蔫但灵动的眼神恢复了大半原来不烧她的脸都能红成这样。
猜得到在想什么索性等着她反应很有一种欺人更甚的架势。
“你……你……”想了半天还是说不出来敏感部位被嚣张的霸着也不好太直白赶他毕竟人家是领导。
“两个选择接着睡觉交代问题!”
不说话心里有事情自己在那斗争了两秒。觉得分开点好些帮助冷静身子刚往里蹭了蹭胸上的手就是一紧。
那股冲动来的时候没有克制住。
天又黑了嗜人的眼神绝然的嘴唇。被逮了个正着连求救都没来及。
呼吸停了两拍再跳则全跟着他的节拍呆呆的睁着眼睛被又热又私密的纠缠烫到这个这个是接吻吧?!
回光返照的领悟牙关轻轻咬了下被很不客气地抱坐起来瞬间分开。
护着的胸口咚咚跳得好快他的所作所为很不利于病人恢复。身上还乏力算是躺在他怀里形势只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许再动!”很气的样子却是因为她而快乐。
果然!五雷轰顶!
她是病人她还病着呢!参赞就要刑囚随员致死了!
喜欢到不知该怎么对她。操心烦乱之后只想这样体认她好了。
毫不客气的探进去连吻带罚都很彻底。重新坐起身给她盖上毯子想看着再睡会儿。
呼吸很不顺畅睁圆眼睛嘴比书页上的小猫撅得还高酝酿着某种情绪胸口一起一伏的。
对峙继而落败。
摆好阵势放开嗓子。
唔……“你……”金豆掉了铃铛响了“我……”
“睡觉听话!”
悲痛欲绝想翻身重新做人不理会接管胸口的大手多蛮横终于骨碌过去趴在他垫来的靠枕上抛却矜持……呜呜……到傍晚再醒过来人就精神多了吃了天放蒸的水蛋饱得还打了个小嗝。端到她面前可不这样因为中午的事很愤慨他在就是不吃。等转身出了房间才拿起勺子。吃得急也是饿了太长时间在门口都能听见嗖嗖嗖的。
拍着舒坦的肚子虽然胸上还是疼可躺下觉得有了底气他再欺负也能抵抗了。下午一觉无梦醒来就一直想着他的滔天罪行!其实是喜欢的。
眼看着又推门回到床边一脸严肃很正式的样子。坐得挺近手里拿的录音笔放在一边。
上来还是摸摸额头确认温度正常才开口。公事私事两张面孔。
“说吧犯什么错了?”中午趴在垫子上没呜咽几下就睡着了把她抱好眼角还挂着泪珠。昨天算是情急不得已今天的亲吻已经出了自己的控制。
刚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又否定放弃的念头。被她受伤的事点醒只好忽略那些不该有的情愫。以后对她就得强硬再手软指不定又惹出什么祸来。今天虽然哭了可趴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火之后她其实挺老实的。
可爱又太让人不放心看不严以后就不是折骨头这么小的伤。毕竟这里到处都是枪炮地雷。
躺在那本来还挺有立场的想摆出些气势可他这么一问立时软了。左顾右盼的不知道怎么张嘴。
“说吧怎么受伤的到底闯什么祸了!”早做好了心里准备站在床尾看她心虚的缠着床边的流苏在指间打结又松开。
知道也躲不过了费了下劲才坐起来。他走回床边帮着调好枕头递过外衣让披上就着手又喂了口水。她毕竟刚好些坐到椅子上很耐心的等着她说。
节日放假晚上生意结束的早大家还在各自忙楼里很安静。
闷了一会儿看她想清楚了终于抬起头轻轻按了录音的按钮。不管生了什么他都会处理留下记录并不是给她当案底按惯例出了这样的事她该写书面报告但是卧病在床诸多不便先这样应付一下。如果一定要写也是他代笔。以上次检查的经验看来她不适合写这些非常不适合!
痛下决心瞟了眼平静无波的脸知道他把录音笔打开了不管为什么也先不问了。仔细端详他没有特别生气还把胡子刮了下颌上有青色的影子干净清爽。
唉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这些!一边绞手指一边深呼吸。耻辱的开口犯罪事实迟早要交代的也不是第一次被审了。
声音很配合绝对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她知道错了老早就知道错了!
“说吧出什么事了?”
“逾越节前一天因为……打架……我被……抓到警局了……”越来越小声后来几乎在耳语尤其警局两个字。这辈子第一次进局子、坐警车竟然是在这!
“hat!”再好的心里预设受袭了出意外……也没想到会是打架。从椅子上腾的站起来看她吓了一跳没往前走到床尾定了定神。“接着说!”
“下午的庆祝活动我参加了一半又去了三明治吧。”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看他索性老老实实交代。“上楼的时候B1uma从楼上下来我没敢跟但是特激动等他们走远了才跟!”
“是她身边的人?”沉住气见她摇头又坐回椅子上。
“不是我没跟上下楼还看得见等到了街上没拐两下我就迷路了。B1uma……也不见了。”唉第一次跟踪行动无果而终当时站在街上也是捶胸顿足。
“跟丢了你和谁打架?!”
“我记不清路就按着印象走快到学校侧门的时候碰见几个十来岁的犹太男孩围着两个巴勒斯坦孩子他们欺负人我就去了……”
一听就觉得下文没好事又不便脾气隐忍着。“他们干什么了?谁打你了!”
“他们说要宰两个穆罕默德的小崽子庆祝逾越节样子特别凶两个巴勒斯坦孩子看起来挺小的我想上去帮忙。”
“然后呢?”
“推推搡搡就打起来开始没敢动手在旁边讲理后来才上去拉架那两个巴勒斯坦孩子挺可怜的。”
“那你怎么伤的!”
“他们……他们有……”
“有什么!”
“我过去就被卷在里头开始没注意后来才看见有个孩子手里有枪……”
“什么!”太激动几乎扑到**。
见他反应这么大更觉得性质恶劣当时也很后怕自知愚蠢莽撞了。
“我不知道他们哪来的枪总之一个巴勒斯坦男孩突然就起来有这么长。我帮他们来着可他们不分好人见人就打。我没躲开……枪托……”
突然觉得特心疼这里的武器都是重型的枪托不管是木制还是金属用力刻意撞大男人都要伤何况她脆弱的胸骨。见她低着头面有愧色不说话了走过去站在床边俯视着一头小卷。
“被巡逻的警察现了!逾越节前城区里到处警察你们敢打架还私自动武器所以进警局了!”
点点头后面的故事很简单不过也不尽然。
“就这些?!”
摇摇头更愧了。
“说!”
“在警局我怕……丢国家的脸所以……”
把那些小卷都揽进怀里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什么?说吧。”
“我偷跑出来的……”
肩上一疼本来温柔的依靠充满威胁他低下头目光烁烁要吃人的样子!
半天就咬牙挤出几个字。
“哪个警局?!”
他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要不是身上有伤甚至会扑过来揍她一顿!
插着手立在床边像座铁塔有五分钟没说话。脸绷得紧让人不敢看尤其是他的眼睛里面燃烧着两小簇火焰映着熊熊火光!
早知道这次强出头惹了大祸坐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都很配合。但问到身份职业又犹豫了。毕竟接手使馆这么要紧的工作不能轻易暴露身份。
从警局偷跑出来很是狼狈加上胸口又疼回到饭店就躲在房间里。即使再疼也一直忍着没敢出来。为了掩饰第二天走不动还勉强下楼吃了顿饭。
可一面对他心里不知怎的很想依靠就想告诉他疼得要死了不愿意一个人忍。虽然欺负过自己但他毕竟独挡一面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坐在**撇了眼可怕的眼神想往被子里钻刚一动他就话了。
“当时有没有取影像资料?”看着她在那点头如捣蒜更恨不得彻底整治一下可想到伤又下不去手。
掀开被子不由分说摁到**把毯子牢牢固定在胸前“马上睡觉!明早去警局消案底。”起身关灯往门口走。
像是想到什么又折回床边她露着脸在黑暗中也能看见眼中闪着忏悔的光。
“不许说谁也不许说只有我知道听见没!”逼近那双黑眼睛呼吸都吹在她脸上见她赶紧拉过被把自己藏起来又开始孩子气。
已经没气可生了只能跟在屁股后头善后去。把露在被外的小卷绕到指上还有些不放心。
闷在被子里老半天觉得梢轻痒不久又松开被上突然压了微微的重量就在额头的地方。
“乖乖睡觉!”
重新暴露在空气里想着他刚刚的告别生了这么多事他那一番作为之后让她怎么好好睡觉?哪还睡得着!
……第二天早餐是samir端来的之前还进来扶她到卫生间梳洗过。菜是传统菜因为心里紧张着警局的事有些食不下咽。
“别害怕肋骨骨折很快会恢复的。”端着餐具出去前samir还笑着开导了两句。
勉强的笑笑心里可不这么乐观。
身上不方便他进来时正和衣服较劲抬手就喘一喘就疼老想抱个垫子支撑着。他往**一坐把贴身的外衣拿走不知哪变来的大毛衣直接套到她头上松松垮垮的一下就穿上了还很柔软暖和。
外套也准备好了驼色和毛衣一个色系他的。
今天他一身黑西装格外考究很正式。
靠在他身上下楼一楼桌边谁也没正眼看他们好像约定好了。上车时他在胸口垫了垫子才系上安全带。一路上车都很慢。
到了警局抱进抱出从始至终没开口的机会。他带着去过好几个房间见了几个人一直是他在说她安静听。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她做只要抱杯热饮在外面等他。
在很高的楼层和被抓来时待的地方不一样。走廊上来来去去的人不管着不着警服都是有头有脸的样子没有外勤那里鱼龙混杂的感觉。
门开时看着高级警司模样的人和他一起出来诚挚的握手交谈之后交了个信封到他手上。他很快告辞抱起她走在楼道里经过的人都在看他们。
靠到他怀里觉得又丢脸了。一路开回饭店也总不自在的把头扭到窗外。
饭店生意忙碌起来他们没在门口过多停留赶紧上楼。许是一路坐车累了上了没几个台阶就喘想咳嗽。他在旁边扶都不扶一下迈着大步往上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信封。
好不容易迈上二楼靠着扶手想停下休息他不由分说把口袋塞过来还没搞明白状况身上飘失去平衡瞬间被拦腰抱起来。
回房的几十步路有他抱着自己怀揣耻辱的罪证。回到房间一起坐在床边打开正急着销毁证据的手被牢牢抓住。
“不许撕!留着!”不怒不威却是深不可测。拿起她在警局照得特大正面照仔细端详也和现在一样满心愧疚一脸杀身难成仁的悔恨。
这样的她能改吗?以后再闯祸怎么办!
“真的只有这些了?”还是不放心凑过来看。
“我们都有外交豁免权即使出问题也要交领馆处理就这些你是个从犯警方也没给你主犯那样的待遇。”
“主犯什么待遇?”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那那几个孩子……”还要追问被坚实的胸口堵了回去。
把照片放到一边拿出十足的上司架势轻轻一推就躺到**“以后还敢不敢!”
“不……不敢了!”为了表决心双手作誓状“再也不敢了!”
像个对他投降的邋遢兵乖乖高举双手驼色的大官方招牌**四菜一躺上传
外套配上略显苍白的稚嫩表情惹人怜爱。也没多想泰山压顶亲了上去暂且先小罚一下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回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数着小绵羊。他的肺活量真好结束时她喘得厉害说话像是在哭。
“参赞……能把照……片给……我吗?”真心恳求眼睛一眨一眨的博取同情。那张案犯般的大头像爸妈知道肯定要出人命的家门不幸啊!
看她平息后躺在那扮可怜俯身轻啄了一下“能……”起身警告的又看了一眼“才怪!”
该给她准备药去了关门声**一扫而空的资料。
让他抓到把柄了!唉!
摸着还热热的唇埋到衣袖里。闭上眼睛嗅觉又灵敏起来。
那里也是他的味道……逾越节假期第四天她还在养病一早两辆黑轿车停在饭店门口让下楼上车那天很晚才回来只简单收拾了东西又匆匆上车离开。
下楼时看了眼天放明放没来得及说太多只嘱咐好好照顾她。
这一天庄非都在**静养看看小说听听音乐。他给的cd很好听反而是又又寄来的小说不那么上心了。
自己正在经历感情别人的就显得不再重要。
受伤前后亲密的举动这两天反反复复思考了好多次一定是非常喜欢了他才会那么做自己才会愿意他那么做。想见他可惜一天都不在。
第二天的早餐是雅丽送的进门就告诉她让去了贝鲁特短时间不回来。那顿饭几乎原样端了出去她吃得很少下地走动的不多偶尔趴在门边偷偷看看他的房间。紧紧闭合的门扉铁定的事实。
朝纲来过牧也进来看她但大家脸上都没什么喜色略略说说也就走了。晚上躺在**看着还摆在枕边的毛衣。大衣他穿走了毛衣是为了她方便特意留下的。
把手机翻出来放到毛衣下面。又晃晃腕上的小铃铛好像两个人在说话似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可他不言不语的这一走反而希望慢点好最好他回来时还疼着。
睡下也这么想着第二天傍晚莫名上了使馆派来的车还在这么想。
雅丽帮着提了一小包行李放在车后她坐了进去按天放的话使馆接她回去养病。想到伤势可能耽误了任务又觉得得赶紧恢复报效国家所以一路上都挺安静踏实。
路上睡了一会儿司机是生人一言不。独自靠在空空的后座上有些凉。窗外掠过的景色很快要落日了。公路在沙地上延展星罗棋布的定居点在暮色里分不清属于哪一方。
接近目的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灯光渐次并不繁华。觉得和印象里的特拉维夫不太一样车停的地方也不是使馆门口没有熟悉的旗杆小楼扑面的风里反而有淡淡的腥味。
“这是哪儿?”扶着车门站直面前是简单的犹太居民区因为节日里好多家门口还染着羊血的残红。
司机提着行李走到旁边“走吧。”
上一步拿过自己的小口袋抱在胸前跟着他往一幢小楼走。虽然有些吃力但是挺坚强的到二楼的平台过了一会儿呼吸才平稳下来。司机递上来钥匙指着不远的一扇铁门。
“这是哪儿!”胸口又疼了计算着开车的时间应该比特拉维夫要远很多。
“海法。”冷冰冰两个字并不准备久留转身下楼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很快听见车子驶走的声音。
海法曾经属于巴勒斯坦的海法地中海边的海法?为什么把她送到这儿?不是回使馆养伤吗?这又是谁的决定?
走过去开门有些年代的旧锁费了一番力气。
老公寓刚刚打开电灯来不及看清屋里又漆黑一片。一闪一灭的顶灯灯泡应该是失修坏掉了。无计可施目前还算是半个残废只好认命的躺在陌生的房间里没敢碰床就依在沙边。
拿出手机摇摇晃晃的小瓷猫那件毛衣留在耶路撒冷没带来现在也是孤零零的吧。想着几天前还那么亲密的一处现在却天各一方有些感伤但也还好并不想哭可能还是累了。
闭上眼睛计算着日子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不知道B1uma的事会不会耽误。更重要不知道远在黎巴嫩的那个人好不好……半夜醒过来身上觉得冷不得不爬到**躺下不久又睡了。第二天睁眼天已经大亮才有机会认真打量这民居。
简单整齐屋角有个祈祷用的小神龛落着灰尘的家具应该很久没人住了。坐起来有些咳嗽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在陌生地方开门前心里敲了阵小鼓告诉自己要勇敢。
敞门扑面的海风淡淡的腥味。放眼望去很深的蓝。远处有港口码头就着地势觉在靠海很近的山腰也许就是海法有名的卡尔梅勒山吧。天气比耶路撒冷暖但湿气重些嗓子不舒服。
一天没出门下山不方便只去街上买了些简单的食品换了个灯泡。
可一个人吃饭不香同层的另一扇门像是没人住连个像样的邻居也没碰到。就抱着饭碗坐在沙上打开电视一个个频道换。晚间的时候又看了几次手机什么也没有。睡下以后咳得不重了但是胸口依然疼。
因为安息日又来了不能出门一直自己傻坐着听见走廊有动静才向外张望。
几个穿着黑袍的犹太女人蒙着头巾后面是留着传统型的犹太牧师。
同层的门开了鱼贯而入又撞上。
站累了就回到沙上坐着仔细听隔壁的声音。老房子隔音并不好像是很多人在说话应该是祈祷吧刚刚见到的许是弥撒队伍。很多犹太定居点都有聚众祈祷的地方有些是宣扬秘密教义的。
想着在国内时认识的犹太朋友都很开放随和相比刚刚看到的还是生活在几千年痛苦里的极端教徒好像耶稣钉在十字架上受难的一幕不断重复。
刚这么想隔壁啊的一声惨叫下了一跳起身太猛扶着沙咳嗽起来胸口振得很疼。
躺下休息依然听着隔壁的声响还是絮絮不止的可也不真切傍晚前还是鱼贯而出落锁的声音一切归于平静。
来这刚两天就不喜欢了甚至害怕。
晚上睡着耳边也老有那声惨叫屋里只有自己也许这幢楼里也只有自己。闻着淡淡的腥味不知道是海还是别的。自己吓自己结果夜里醒了好几次天还不亮就烧起来了。
不是第一次烧了但却是第一次生病没有人在旁边。骨折那天他回来就带着去医院又照顾了好久所以从没绝望过。不像现在惨遭遗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家的时候不是健康宝宝可也是爸爸疼妈妈爱的每次生病忙前忙后。海法离大家那么遥远谁会来管她?越想越忧虑也悲观起来房间变成了牢笼。
本来是来养病的结果反而添了病陌生的环境总觉得隔壁生过什么而这座老楼里隐藏了太多神秘。身体本就不舒服身边冷冷清清不断积累的情绪终于再也忍不下去。
把能开的灯都开着独自缩在被子里不管会不会违反纪律不管是不是有人监听检查找到他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烧得晕晕乎乎的大半夜一次次打好久都没人接着急得手都抖呼吸一乱胸闷得厉害。播通了即使没人也不舍得挂断就贴在耳边等着。希望能听见熟悉的声音哪怕哪怕是批她、骂她一下。好几次就这么打着等着睡了又醒。
使馆为什么会安排她来这儿?是疗养吗?还是处罚?浑身烫得厉害勉强爬起来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以为能出汗就退烧了要不连个买药的人都没有。
天快亮了坐起身懵懂懂得看着窗外打了那么久都没人他是忙公事还是不管她了?无计可施只好给饭店拨阮家兄弟应该已经起来张罗早餐了。本该是开学的日子却一个人孤零零被放到这儿无家可归想着想着更伤心了。
电话终于通了是明放的声音。
“喂……”
“庄非啊在使馆休息的好吗?不着急回来好利落再说。”
一时不知道拿什么话接咳了两声。
“明放叔叔参赞回去了吗?Itzhak去学校了吗?”
“不用担心都很好。”
“参赞在吗?”
“我……去照顾生意了你好好养病。”
很唐突就挂断了一片嘟嘟的忙音。看着手机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真是难过了趴在枕头上掉了会儿金豆儿。是不是他设计这么罚她的因为她进警局的事?
被遗弃了丢在半山腰异教的鬼屋里。揉着眼睛还要小心身上的伤坐在床头裹着被子越想越害怕噼哩啪啦衣服前襟都哭湿了。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孤独一人死了都没人知道。勉强举着电话又打给他竟然已经关机了。听着希伯来语的语音提示好久都愣愣的然后很生气很绝然的把手机放到床边不去看了。
看着屋顶那盏自己换过灯泡的顶灯。站在椅子上当时忍着胸前的疼俯视整个小屋表扬自己勇敢很能干胸口那么疼还操持这些。
可现在呢想爸爸了也想妈妈揉揉眼睛特别委屈。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不管她了?!瘫在**等着天亮了才又睡了会儿。
到了下午有点烧傻了热得踹开被子穿着睡衣扶着墙在屋里走然后又回到床边拿起手机坐在沙上觉得他会给她打电话也许半夜他也睡了上午他有公事过一会儿他会打了那两天他总是很上心的样子。
门上有声音的时候正在回忆逾越节里的事他说的话他的亲吻还有他离开了。
咚咚的响了一会儿开始觉得是幻听过了一会儿才知道是敲门。第一直觉是害怕想到听过的那声惨叫缩在沙里不敢动门敲了好一阵停下以为没人的时候猛然又响了起来。
走路都打晃天旋地转。勉强贴在门板上侧耳听外面的声音。如果是异教徒那……那……那怎么办?什么也听不见只有自己呼噜呼噜紊乱的呼吸想咳嗽又要忍着脸涨得通红。
敲门声又静下去了楼道里没有动静握着把手手心里密密的汗后背有嗖嗖的凉风下了半天决心才轻轻开了锁。
又是那样的腥味扑面而来。看不见蓝眼前一片黑蒙蒙的影子把景色全挡住了。抬头没瞅太真切因为那熟悉的驼色就扑了上去。那是他的毛衣他喜欢的颜色。
“你怎么去贝鲁特……呜呜呜……我不想待这儿了!我想回耶路撒冷……呜我不养伤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打架了回去罚我吧让我回去吧!”又哭又咳抱着他的腰不依不饶的求。
靠在他身上手圈得紧紧的外衣质地柔软胸口温暖。背上有些凉气息也不畅快可还是开心起来。背上是他拍了拍温暖的想闭上眼睛了。
“现在不能回去!” 头顶传来声音。
烧到燥热可心里还算清醒被陌生的低沉嗓音一激吓得全身哆嗦松开手想逃开竟然完全没劲了。脚下软胸口疼的突突跳。勉强抬头看着那张靠近的模糊面孔像他可不是他。
来人又近了几分抬起了一只手。
骇人的窒息气提不上来尖叫都卡在嗓子里。只觉得眼前黑下一刻就愣愣的倒了下去。
……抄手把她的身子捞起来看着悬在臂上的那张通红的脸孔应该和亦诗相仿的年纪吧。乱乱的卷盖在额上伸手只摸了一下孔谦不禁皱眉。
以为对弟弟已经太了解现在才现自己错了。
她烧得很烫呼吸里还有明可辨析的杂乱声音。本来只想见见当事的另一方没想到却碰到这么个病着的小女孩。
准备好的一肚子说教都派不上用场只能先把她放回**赶紧到门边打电话联系。
不生气是假的声音压得很低。
这次让是真的惹麻烦了!
联系了使馆的朋友交代了事情。后来一直陪在医院里直到不得不离开。
临上飞机又给医院打了电话。离开的时候慎重的把她交给了使馆交接的同志。让还在国外孔谦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当时以为只是烧到了医院才知道庄非的情况比想象严重马上给她上了呼吸机缓解肺部的压力减轻肋骨骨折和胸膜炎的症状。
看着她的片子医生摇摇头本来并不严重的情况被耽误了。听那样的话以为没救了吓了一身汗。后来才知道胸膜炎是顽症容易反复。年纪轻轻好动染上就不易好彻底。
推出检查室人很快进了病房也没醒过就一直昏睡着想问什么也问不出来。
海法医院的大夫很快拿到了她在耶路撒冷就诊时的病例从哈达萨电传过来的竟然还有她断骨时照的一组片子。
第一流的医院确实是第一流的。但也是看到片子的一刻才恍然他们的事情应该是那次看诊暴露的至于具体怎么传到使馆的现在说不太清楚。哈达萨提供的信息让使用过外交护照但病人却是他的太太。
他一个未婚大男人哪来的太太!明明可以说实话的不知当时为什么如此鲁莽。至于和这个小翻译的关系不言自喻!
使馆方面正在派人过来握着在走廊里孔谦一直等着特拉维夫的电话。事情至今还连贯不起来也弄不清前因后果但外交人员逾越工作关系肯定是驻外的大忌。
本来陪父母在埃及度假让提前离开几天后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竟然焦虑不安不像熟悉的弟弟。其实母亲早有了些微词一家一年聚不了一次可外事面前家事算不得什么只好让他走。
直觉还有隐情却不好强留现在想来肯定是为了小翻译。她叫庄非吧名字还是从朋友嘴里听来的。也许使馆早是尽人皆知了。
匆匆一面她扑进怀里哭的样子已经摆明了两个人关系不寻常。至于那孩子是涉世未深的样子不算让喜欢的类型。
父亲还不知道知道了势必大雷霆好在埃及的假期已经结束昨天亲自送他们上了返回南美的航班。
不是父母离开也没时间赶过来一探究竟自己的轮休很快要结束还要尽快赶回北欧亦诗还在那里。
事情也是巧本想打给让嘱咐些事情没联系上就拜托特拉维夫使馆的朋友怎想电话里竟然得知了这样惊人的消息。接着就是让的电话别的不提就是让他去海法看一个人。
凭他的经验阅历无论如何不该犯这样的错。女朋友不是不能有但绝对不能是身边同事这是外事人员最起码的操守。
让还不知道她在海法病倒的事使馆的意思是不告诉他只说一切都顺利稳住黎巴嫩那边的工作。但暂时分开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最终解决问题。
尤其使馆处理庄非的方式匪夷所思怎么也想不到会把她一个人送到海法废弃的工作站。整个半山腰如今都住着避世的极端犹太教徒生活环境比别处都要艰苦。刚刚匆匆一瞥也知道她一个人这两天过的不好。
现在看来是来对了否则问题会更大。驻耶路撒冷的工作性质特殊不能有一点闪失当年的经验教训已经够惨重了。
这两个孩子太傻即使有了感情也该隐忍克制。尤其是让人已经到了贝鲁特停火协议如火如荼还有时间指派他来看她。
病房门开了和主治医师在走廊里说不上几句电话突然响起来。本以为是使馆派来海法接手事情的同志接起却是让的声音口气很急。
“哥庄非是不是出事了!”
“贝鲁特和谈的事顺利吗?估计派你过去一时回不来了。”
“哥!先别说别的见到庄非了吗!”
“爸妈已经回南美了我明天的飞机你给妈打个电话吧她还在生气。”
“我……”
那头慢慢冷却下来看着医生走远孔谦才缓缓张口。
“让好好在贝鲁特把协议忙完她挺好的。”医生进了病房回过身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海滩有人照料这里是养伤的好地方现在这样的境况也只能先分开他们冷处理一下。
“她骨折好点没海法怎么样!公使说我来贝鲁特了就……”
“让外交无小事工作是工作她现在是你的同事所有事情使馆会安排的。”
没有说话很久只能听见规律的呼吸声那是他在冷静时惯用的方式沉默不语。
“让现在可能整个使馆都知道了你们的关系虽然还没公开但是有不少人的心领神会了。这对你们俩都没好处趁着事情没有闹大之前分开一阵让风波平息下去。如果你不想被提前遣调回国的话必须听我的!”
“使馆怎么会?”
“做好贝鲁特的事其他先不要管。宋伯伯在那边会照应。”
大局前面不得不低头即使再不甘心大哥说的也是对的。
“哥她怎么样了!”
自小很少服输低头这时却不再独断听起来反而像是恳求。
“睡了。”
不忍心骗就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在另一头也不接话只是又沉默了。
挂断电话孔谦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一片无尽的海无边的蓝。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对着琴谱呆或是在窗上凝着的雾气里勾勒某个名字。
也许她哭了也或许她是笑着。
“想想亦诗也许你就懂了。”
“哥……我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
黎巴嫩真主党武装和政府谈判停火协议每次一谈就是一年半载这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在贝鲁特的工作放不下可心里还惦记别的事。
坐在办公桌边五月了窗外已经微微热。外套搭在椅子边袖口翻起手边公文很多拿着笔批批改改。从来对阿拉伯语得心应手这时却无端皱起了眉头。
刻板的条款读太久了。更重要太久没见她了。
她到那里三个星期后听说回了特拉维夫又过了半个月才回了耶路撒冷。因为对公使保证过大哥也劝了几次所以只能强忍着冲动在贝鲁特一待就是近两个月。
“参赞这是今天的会谈纪要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关键问题还是拉锯中。”驻黎巴嫩使馆的高级翻译以前在国内就很熟悉派到这里也是好几年没回国了。
“知道了放这儿我一会儿就看。这么谈下去今年你也回不去了吧。”
高翻笑笑也是无奈。
“按理驻外是可以携带家属的但战火纷飞的地方家人来了反而更不安心不如留在国内平平安安才好。争取吧谈不谈得完报告打打上去了明天春节争取回去团圆一下。”
他退出去了他的话还在耳边。她现在就在战火纷飞的地方而且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想越觉得记挂看着会议纪要再难专心。
当时走得匆忙那天早上被公使的车带走条例规定搬出来一堆。他们的关系本来可以含混过去但是哈达萨的报告拿在公使手上。太太是他说的病历怎么到使馆的?再回去就是拿东西人被直接派来了贝鲁特。
都没有见上最后一面告个别。病好彻底了吗?
两个月不见甚至连最基本的联系也一点没有因为只是工作关系他没有立场主动联系她。就是打给明放他们话里也尽量回避。
毕竟公使允诺过只要黎巴嫩的事情结束后调整好状态还让他回耶路撒冷。那边的事情要紧把他牵制在这儿无非是公使他们的权益之计可有用吗!
冷静想过了也做了决定。
表面上一心一意的忙着工作对她不闻不问就是牧和朝纲言谈间说些消息也当成平素的事不挂在心上。他从来没问过有关她的事一句都没问过。
可心里一直很着急想早点回去。每次听了有关她的只言片语反而更想见上一面。尤其是她病好了已经回去上课Itzhak每天都跟着他还是不放心。
虽然没再草率的去结识B1uma就像个学生一样念念书。但他就是放不下心她常常闯祸让自己受伤又不懂得量力而行。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也许肋骨还没好利落。
庄非回来热闹了不少小丫头就是恢复快已经活蹦乱跳了。
至少明放电话里这么说过。
也许是伤恢复的比较慢回去上学的时间比他预想晚了好多。书不知道读得怎样了记起课本上她画的小花猫想揉揉乱乱的小卷看着她撒娇或是哭泣的样子从来不觉得对一个人会有这样的感觉而现在这样的感觉挥之不去。
但只能忍手边的工作忙得停不下来也不想让自己停停了会担心她。生病时虚弱苍白从椅子上摔下来磕破头在街上伸张正义被打伤骨折没人在身边约束但愿她不会有事。
她没有给他再来过电话手机里那几个没有接到的来电就是最后一点消息。不知那时她怎么了从半夜一连打到天亮可惜他一个都没有接到。
哥不肯明说只说她在海法一切都好也只好相信。
相比之下海法确实比耶路撒冷适合休养也安全很多。只是不知那边有没有人好好照顾她她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日子怎么过来的。
好在现在回耶路撒冷了有天放明放……门上突然有敲门声推门进来的竟然是驻黎使馆大使。放下手里的文件赶紧过去。
“大使!”
“没外人叫伯伯就行。”
大使在领事部办公室坐下看着让办公桌上堆得满满的文件。“让和谈一直谈不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宋伯伯不瞒您我还是想回耶路撒冷毕竟那里的工作很紧迫真主党武装停火问题于我们没有太大利害关系。”
“怎么在黎巴嫩留不下去了?”
“也不是看工作需要。哪里更需要我我就去哪。”
颇为认可的点点头大使起身走到他身边“让回去吧那边确实更需要你。”
比较激动手边的报告差点碰到地上。虽然是自小熟识的父亲战友但是毕竟是上司觉得稍有失态赶紧捡起报告稳住情绪。
“我已经和李大使通过电话了。目前使馆高级翻译、领事部都不缺人手有你在自然好但你不在工作也能正常开展。和谈还要耗很久不想把你这样的有用人才耽搁在这儿。还是回去吧赶紧把着急的事办了。外交人员条例记住就好!”
没有把喜悦表露丝毫只是像以往接受命令那样郑重点头依然坐在办公桌前拿起文件批改。
大使离开后才把东西推倒一边。翻抽屉想收拾东西收到一半又想到什么停下来靠在桌边到书柜里拿出厚厚一本文件夹。
翻出外交人员条例一字一句读其实早背熟了只是再看感觉又不一样。
指着最让自己忌讳的那些句子规定是规定字字推敲过分外严谨。他也曾这样的考过她。可现在不一样了!(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