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煜罡刚刚附体的魂魄又散了。才从卫子陌的剑下逃生，却又面临着阴森森的弓弩，他感到了死亡的寒冷。
毛寿阴着脸看了刘煜罡一瞬，然后径直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摆弄着手里的弓弩，咧着嘴笑了：“这真是个好玩意啊，隔着几十丈就能悄无声息地杀人。”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人声嘈杂。
“兄弟们，帮主有危险！”
这是三当家彭喆禹的声音。
“包围牡丹阁，保卫帮主！”
这是黑龙帮门徒的声音。
牡丹阁里白牡丹的那一声惨叫，惊动了正在牡丹坊外面巡逻的黑龙帮门徒，于是就有几十个人冲进了牡丹坊。
毛寿顿时大惊，弓弩里只有三支箭弹，取不了几个人的性命。就算杀了刘煜罡，自己也很难全身而退。
刘煜罡似乎猜透了毛寿的心思，淡定地坐直身子，小声说：“老二，你我虽然相交快二十年了。兄弟一场，哥哥我念着这份情谊，你赶快走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别让弟兄们猜疑，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毛寿突然很感动，甚至感激：老大就是老大，这胸怀无人能及。
这般光景了，还是走为上策吧。
于是飞身越过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刘煜罡看着身边死去多时的白牡丹和倒在血泊中的卫子陌。顿时觉得晦气，也起身走出了牡丹阁。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窗户外飘进牡丹阁，扛着倒在地上的卫子陌，越过窗外消失在了夜色里。
……
卫子陌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见了身边的一个女子，顿时惊吓得差点又晕倒过去。
“怎么会是你？”
“公子，你总算是醒来了。”
那女子一脸原本焦急的脸上露出了信欣喜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牡丹。
“白牡丹？”
卫子陌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浑身颤栗，差点就吐。
不错，这女子正是牡丹坊里的不男不女的白牡丹！
“你不是已经……”
不等卫子陌说完，白牡丹立即制止：“公子千万不要说话，你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现在必须静养，否则很难康复。你被射中左胸，要是再偏过来一点就射中了心脏……”
这声音，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子声音。
“你好好休息吧，我得去给你熬药去了。”
“哎……”
眼看白牡丹转身离去，卫子陌急忙叫了一声，并艰难地翻动身子，左胸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顿时又“哎呀”地痛叫一声，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公子，都叫你别动了……赶紧躺下休息。”
白牡丹又转身跑了回来，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卫子陌立即听话地躺下，眼睛却盯着白牡丹，微笑着问：“姑娘，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在牡丹坊里死掉的那个……又是谁呢？”
“我嘛……”
白牡丹骄傲地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刚想在卫子陌的面前狠狠地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份，突然又顿住了：“嘿嘿！反正死的那个不是我，反正我不是你的敌人就是了！”
卫子陌忍着伤口的剧痛，却忍不住脸上的笑意：“敌人？姑娘简直是在说笑话吧，你要是我的敌人还会救我吗？子陌在此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白牡丹一脸温柔：“公子好生静养，不能多说话，其实救你的不是我，而是别人。”
这话说得也对，白牡丹身一个娇弱女子，自然不可能把体重一百六十斤的卫子陌从牡丹坊里扛出来，还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脱。
“那么，姑娘能告诉我是谁救了我吗？”
“是我！”
随着尖细的声音，走进来一人。
卫子陌一看，顿时又被惊住了。
来人原来是汪奴。
“汪常侍，您怎么……”
“叫我舅父！”
汪奴尖着嗓子，毫不隐讳地大声说，看来白牡丹是他信得过的人了，否则他也不至于暴露自己和卫子陌的关系。
“舅父！”
卫子陌很是激动，双肘撑着床铺，又准备起身。
汪奴急忙俯下身子摁住卫子陌：“你还不能动，你知道不，那一箭离你的心脏就只有那么一颗米的距离，再偏一点点儿你就小命难保了。要不是……牡丹姑娘懂得一些医道，你此刻还在昏迷当中。”
“牡丹姑娘……她懂得医道？”
卫子陌还是很难接受白牡丹突然变成了一个姑娘。
汪奴一脸微笑：“当然了，咱们的……牡丹姑娘懂的可多了。”
看得出，他很欣赏这个白牡丹。
卫子陌只知道白牡丹是牡丹坊的头牌，和刘煜罡厮混的那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却不知道她居然还会行医。
但是那个白牡丹，卫子陌可是亲眼看见她死在了牡丹阁。
“舅父，这个牡丹姑娘是怎么回事？”
“她啊……”
汪奴朝白牡丹看了一眼，白牡丹立即起身出门。
汪奴这才一脸笑眯眯地对卫子陌说：“孩儿啊，死在牡丹坊的那个白牡丹，不是舅父这里的这个白牡丹。你现在看见的这个白牡丹啊可是一个高手，江湖人称百变妖姬。”
“百变妖姬？”
卫子陌算不上江湖中人，自然没有听说过。更不知道这个妖姬是如何“百变”的？
汪奴一脸得意：“她可是舅父的秘密武器，潜伏在林阳已经两年，一直跟踪黑龙帮的人打探南麓神器，现在算是有点眉目了。”
“谏龙神剑？”
卫子陌心里想着，江湖传说的谏龙神剑就在南麓巅峰，已经不是秘密了，但是谁能攀登上南麓的绝壁呢？
不料汪奴却面色凝重地说：“陌儿啊，南麓有谏龙神剑已经不是秘密了。这些年你也知道，江湖上的各路好汉毛贼、朝廷里正义之士和奸佞之徒，都在打谏龙神剑的主意。两年前是没有人能攀上绝壁，但是现在就很难说了。”
卫子陌不屑地想，自己都登不上南麓绝壁，天下还有谁能攀登？
突然想到刘煜罡说的，白伊若也在黔州，难道白伊若也想攀登南麓绝壁？
她是赵顺和卫晚霜的女儿，就算赵顺教自己缥缈功的时候没有保留，但是白伊若继承了两人的优良传统，很难说天资不会超越自己。
倘若白伊若拿到谏龙神剑，她会交给谁呢？赵顺？还是卫晚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