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陌郁闷地走出大司马府，身后，虞青衣突然追赶上来。

“卫都统留步，青衣有话问你。”

卫子陌感到很奇怪：刚刚主动和你说话，你却矫情，现在反过来找我，我偏不理睬。

于是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脚步并没有停下：“虞兄弟有什么话要说呢？子陌还有事情要办！”

虞青衣疾步追上，和卫子陌并肩走着，一边说：“卫都统和大司马关系这么好，倒是出乎了青衣的预料啊，以后还请卫都统在大司马面前多多美言，也好让青衣早点升为银甲军都统……”

卫子陌陌生地看着虞青衣，奇怪地说：“虞兄弟真会说笑，子陌和大司马关系再好，也不如虞兄弟啊！子陌只是大司马府的一个过客而已，怎么帮你这个常客美言？”

这话说得没错，卫子陌在京城待了一年半，还是第一次进入大司马府。

虞青衣很是不爽，冷冷地说：“假如卫都统愿意，这个常客让给你便是，青衣在京城无落脚之地，这才迫不得已寄人篱下，要是像卫都统一样有着自己的府邸，青衣又何苦做这个常客？”

虞青衣的这话也是说得没错，特别是从汪奴那里了解到很多关于王莽的龌龊事情，以及直到自己和卫子陌都是龙骠营死士的身份之后，心里就很难受。

同样是死士，同样是中原无敌的顶流人物，境遇为什么天差地别？！

其实虞青衣从汪奴等人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大多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要是他在和蓝霓关系进一步，蓝霓会告诉他更骇人的秘密。

去年深冬，蓝霓姑娘按照王莽的吩咐，帮助王嬿重新设置梦境，植入王莽的一些理念。

就在蓝霓通过掌心传递的方式感受王莽心境的时候，尽管王莽努力地伪装单纯，但是蓝霓还是解读了王莽弑君篡位的野心，并及时将这个信息送了出去。

蓝霓，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估计比闵先生更为神奇。

……

卫子陌听出了虞青衣话里有话，心里很是憋屈，却与哦不好发作。

的确，自己突然和大司马走近，是很让人怀疑的，假如这事被卫夫篱知道了，势必也会引起义父的猜疑。

街边正好有一家酒庄。

卫子陌暗想：该来的总会来，早来晚来都是来，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爽快接招吧。

于是说：“虞兄弟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这样吧，子陌请你喝酒如何？”

虞青衣正想着和卫子陌一抒胸臆，可是在大司马府里又不好说话，所以才拒绝让卫子陌进入自己的“家门”，然后追赶出来，想找个偏僻的地方和他长谈。

“好啊，我请你！”

谁请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机会谈话。

在酒庄雅座里，卫子陌和虞青衣要了酒肉，边吃边聊。

“卫都统……”

卫子陌包着一口牛肉，含混地说：“生分！你我不是兄弟相称的嘛？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那是以前。”

虞青衣也不绕弯，直话直说：“从兰庐出来的时候，你我惺惺相惜，自然是兄弟相称。今天，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吃完这顿酒肉，你我形同陌路。”

卫子陌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虞青衣……不不，杨立还没有识破自己就视当年掳走他弟弟的“歹人”，只是在为什么事情而和自己生闷气。

“虞兄弟，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这么这顿酒肉之后，我们为什么就形同陌路了，愚兄哪里做得不对，你说便是。”

这话怎么说呢？虞青衣有点为难，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并不存在对错之分。人家卫子陌并不知道大司马是个什么人啊？！

不觉长叹一声：“唉……卫都统……唉！”

虞青衣久久叹息，不知该如何启齿？

其实他也舍不得这个兄弟。

但是真要把自己对王莽的看法强加于他，虞青衣自己也拿不准卫子陌会不会接受。

自己现在是龙骠营的死士，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做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鲁莽了。要是泄露了汪奴等人的秘密，始终不好。

虽然汪奴叫自己尽量和卫子陌走近，但是彼此都没有向对方坦明身份。说直接一些，虞青衣对卫子陌还不是那么信任。

于是叹息几声，站起身来：“青衣告辞了！”

不等虞青衣离身，卫子陌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也站起身来，冷着脸说：“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走！”

虞青衣立即火了：“怎么？想在这个地方切磋切磋，不恰当吧……”

卫子陌心里也有气，加上的确很在乎虞青衣这个朋友，于是稍一使劲，就把虞青衣拽在椅子上坐下。

“切磋，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子陌只想和虞兄弟把话说清楚，你我怎么就形同陌路了。”

这一瞬，虞青衣的脸上全是惊愕之色。

卫子陌这可是天生神力啊，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奇怪了，在兰庐里交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感受到呢？难道当初他是故意隐瞒的？

其实卫子陌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劲道增强了。

按照师父灵虚子的说法，他应该是在地宫里修炼了两年，吸纳了天地精华早就的百年功力。

只是为什么过了一年时间才发挥出来？

刚才因为太在乎虞青衣的离开，所以情急之下，无意之中就彰显了百年功力。

卫子陌的百年功力要是能运用自如了，不要说虞青衣，普天之下，上下五千年也不会有他的对手。

看着虞青衣一脸懵逼，卫子陌干脆就把话说开了。

“我知道，你是看不惯我和大司马走得近对吧，实话告诉你，子陌曾经还想刺杀过大司马呢。”

虞青衣更是惊愕了：这个念头，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的。嘴上却说：“卫都统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青衣了，青衣可承受不起。”

卫子陌嘴角一扯，笑了笑：“我不怕你去告密，相信你也不回去告密。因为我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再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想刺杀大司马了……”

虞青衣眯着眼睛看着卫子陌，不再说话。

卫子陌却自顾自地继续说：“因为他的政治理想，和子陌的理念是完全吻合的。没有他，西汉就会战乱四起，民不聊生，甚至生灵涂炭、满地疮痍……”

虞青衣懵逼了：“什么鬼？西汉末年？”

卫子陌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说错话了。西汉是针对东汉而言的，如此说来，汉朝真有一个东汉？

公元4年只有汉朝，没有西汉。

自己还加上了一个“末年”，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于是赶紧说：“虞兄弟有所不知，子陌遇到了一个具有预测未来超能力的人，他告诉子陌，再过几年就会改朝换代；再过二十年，天下就是东汉的江山，所以，现在就是西汉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