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蓝霓盯着卫子陌看了很久，从惊讶到喜悦，然后是莫名的气恼。

“蓝霓不理你了！”

说罢自己朝前跑去，丢下百感交集的卫子陌。

奇怪了，你不是要找木头哥哥吗？现在木头哥哥出现了，你却跑了。

这是咋回事？

卫子陌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独自跟在蓝霓的后面进城。

他已经知道蓝霓是后宫花园里的园丁了，蓝霓也知道自己是羽林军大都统，以后有的是碰面的机会。

果然，才过了十天，卫子陌就和蓝霓碰面了。

不过不是在皇宫里，而是在京城的南门。

还是黄昏，蓝霓又一次背着包裹出了城门。

这一次，她是从南门出去的。

这一次，没有衙役找她的麻烦，因为她带着两名银甲侍卫一起从皇宫里出来的。

身为园丁大人的蓝霓，有这个资格叫银甲侍卫保护自己。

卫子陌远远地跟着。

对于蓝霓，他的心里有着很多谜团，不仅仅是关于白伊若。

虽然上一次蓝霓没有明确回答卫子陌她的老家在哪里？也没有告诉卫子陌，念着他的那个女子是谁？但是卫子陌已经清楚，蓝霓就是河南济阳的人，而且和绿林帮有关系。

这几天，卫子陌又去了一趟黔州南麓的地宫，感受那灵异的分为，试图预测绿林帮和未来的离是有什么关系。

很遗憾，他什么也感应不到。或许绿林帮，只是一群樵夫的组织而已。

它什么时候诞生的，什么时候消亡？和西汉的历史进程应该没有多大联系。

只是义父卫夫篱曾经叫他追踪一个叫做聂祥桂的要犯，说是是绿林帮排到京城的奸细，是危害朝廷的匪众。所以卫子陌就认为绿林帮不是什么名门正派。

的确如此，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从不打家劫舍，即使是为了杀富济贫。

假如蓝霓也是绿林帮的人，而且她又是后宫的园丁，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绿林帮名不见经传，蓝霓自然没有改变西汉历史的本事，但是太皇太后身边藏着一个间谍，始终也是让人忧心的问题。

而且仅仅才相隔十天，蓝霓怎么会有这么金银珠宝？太皇太后也不能拿国库当成自己的私人钱包，如此慷慨地“赏赐”吧……

出了城门，卫子陌还是远远地跟着，努力不让蓝霓发现自己。

才走出几里路，卫子陌就发现，跟踪蓝霓的其实还不知自己一个人。

又过了几里路，是一个小镇。

蓝霓直接钻进一家客栈。

两名银甲侍卫就在外面等着，吓得很多客人躲闪。

卫子陌就有些纳闷：蓝霓一个人到城外偏僻小镇，为什么还这般高调地带着士兵呢？

卫子陌也钻进了一家衣铺，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戴着一个斗笠，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黑色幽灵。

出了衣铺，发现跟踪蓝霓的竟然是虞青衣，正站在客栈的斜对面。

于是就远远地做了黄雀，盯着蓝霓和虞青衣。

卫子陌不知道，虞青衣比他先发现蓝霓出城的，虽然有两名侍卫跟着，但是他知道那些侍卫的功夫并不咋地，他还是担心蓝霓会有什么危险，在暗暗地保护着蓝霓。

蓝霓这个人，本身就很奇怪。去年初秋，大司马带着几十个禁卫军带她进京的时候，在西郊的白桦林里就遭到伏击，要不是虞青衣即使出现，大司马和蓝霓都成了刀下之鬼。

虞青衣就在客栈对面站着，不去惊扰那两个士兵。他也不知道那两个自己的下属，是受谁之命来护送蓝霓的？

他就默默地站着，专注地盯着客栈，等候着蓝霓出来，然后悄悄护送她回城。

毕竟此时已经天黑。

卫子陌将斗笠压得很低，从虞青衣身边擦肩而过，钻近了客栈。

正是晚饭时间，客人们都聚集在大厅里用餐。

卫子陌要了一盘牛肉和卤花生，坐在角落里喝酒。

斜对角的角落里，蓝霓独自坐着，正在等人。

卫子陌耐心地等着，看看这回是蓝霓的“大伯”，还是“大叔”出现。

很快，一名男子来到了蓝霓的身边。

那男子和卫子陌一样，打扮成了一个黑色幽灵，斗笠也是压得很低，看不清面目。

他就坐在蓝霓的对面，两人不言不语。

蓝霓将包裹交给了那男子，男子匆匆出门。

卫子陌不管蓝霓了，门外有虞青衣，他相信虞青衣的人品和能力，监视蓝霓的同时应该还有保护的成分。

自己匆匆出门，跟上了那名男子。

黑夜里，卫子陌跟着那个幽灵，悄无声息地穿过小镇，消失在郊外的一座破庙里。

卫子陌隐约记得，当年他和穆晨雪从东岳峰来到京城之后，就是在这里分手，自己一个人进城。

然后又在这里碰头，一起赶赴南麓杨家庄执行绝密任务的。

男子在庙门口张望了一番，然后真像幽灵一般飘进了破庙。

卫子陌也闪身潜入，躲在暗处观察。

破庙早就没了香火，几尊寂寞的佛像残败不堪，修炼到了忘我的绝佳境界，越发孤独。

角落里，一盏青灯沉寂。

另一个身着蓝色衣服的幽灵，在这里等待多时。

黑色幽灵将包裹交给蓝色幽灵，鬼魅一般低语。

“这是蓝霓送来的，路上你要注意安全，据说价值五千两黄金。”

蓝色幽灵吃了一惊：“啊？这么贵重……”

黑色幽灵一听对方的口气，显得有些紧张了：“有问题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蓝色幽灵道：“算了，你还是赶紧回京城吧，千万不要暴露了身份。”

黑色幽灵说：“放心，自从艺品苑暴露之后，我们就越发小心了，长安城里，不会再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卫子陌心里暗暗一笑：这人说话这般自大，我是不是该露面了呢？

不过蓝色幽灵就说出了卫子陌的心思：“你也是三十老几了的人了，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把卫尉府的那些人都当成了草包。知道不，聂祥桂和王老八，就是因为太大意了，才被卫尉府的副将盯梢了，最后王老八还赔上了老命，好在他临死前把卫兰轩也带走了，这才保住了聂祥桂。不过我们却损失了一个绝佳的据点，现在接头都这般麻烦，还让蓝霓姑娘担很多风险。”

黑色幽灵还是不以为然，嘲弄道：“要说蓝霓姑娘担的风险，莫过于你们去年秋天在西郊白桦林里的行动，差点就让蓝霓姑娘冤死在你们的刀下。”

一蓝一黑两个幽灵，就在破庙里哑着嗓子说话，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佛像的后面，还有另外一个已经懵逼了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