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白斩城。
小姑娘摔着脚坐在城头上:“老爹,莫轻和水阳还要打多久啊,我想去青云了。”
“势均力敌就要打很久。”木讷男子望着芸国的方向:“而且就算分出胜负,我们也不能离开。”
小姑娘一板一眼的琢磨了会儿:“是不是我们要打悟语那个大恶人?”
木讷地男子点头:“同样还得守住陵州这片地儿。”
芸国之外。
轩辕长歌听完晏心梦地讲述陷入了思索。
“古小姐还有什么交代的吗?”晏心梦用衣角擦拭着被鲜血染红地剑。
轩辕长歌摇头看向陵州:“如今莫轻和木都在陵州,想来是要将芸国这边去青云地路给切断。陵州地地利和风俗都特殊,可以随意的进,但不能随意的出。而北海那边要踏入人世就必须从陵州进。如此整个西北之后的动向就得看陵州的眼色。只是燕州。。。如果认执着于芸国,恐怕会扰乱这局势。”
晏心梦没有回答,局势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要杀尽芸国的人。
世界并无对错,只有挑事者是罪魁祸首。
“照古小姐给你的说辞。池家是打算快速暴起并快速谢幕,最昙花一现自不会被世人所牢记,最后在推一个人出来谢罪,池家的罪行就可一笔待过。但前提是池家有能力在暴起中抽身。”轩辕长歌沉吟:“池家最后的依仗是五兽吗?”
“五兽。”晏心梦给了肯定的答复。
轩辕长歌恍然:“那就明白了。难怪古小姐要让我这边待着不动。”顿了顿:“池家邻近天澜国。若是五兽之一攻击天澜国,燕州南下阻止,那守住陵州这片地儿就说的过去。就算青云那边落败,一时间也赶不过来援助五兽。如此整个北方的局势就定了大半。最后就剩下端木家和朱阳国。”
“端木家。。。”轩辕长歌侧目:“古小姐有没有详细提过端木家。”
晏心梦摇头:“古小姐只说鬼刃兜兜转转会回到端木家。”
轩辕长歌皱眉:“意思那九人要舍弃陵州,将据点挪到端木家。如此端木家若平了朱阳国,在一路南下掌控青云,药门,泸州,岂不是东侧就全部陷入那九人之手。而西边是荒漠,九人早已扎了好根,在如法炮制的解决掉云海国,整个西边也落入九人之手。”
“不管是曾经还是如今,古小姐都有提谈青州,蛮州,宣州,祖地一直在九人的觊觎之中。若南边在失守,岂不是据守的北方也将陷入围剿之势?”
轩辕长歌沉思间,突闻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是这样的,轩辕公子。”
晏心梦和轩辕长歌同时侧头。
一位手持铁枪的男子从远方掠来。
“古定阁下?”轩辕长歌挑眉。
“正是。”男子落定抱拳。
轩辕长歌回抱一拳:“古定阁下所来是为何事?”
“来看一看家里小妹的朋友。”男子变戏法的从怀里摸出一坛酒扔了过去。
轩辕长歌见怪不怪的接过酒坛,并未启封,只是好奇的打量着男子。
古家能叫的上名字的很少,但但凡能叫的上名字个个都是人杰。
古定仰头抿了一口酒后,道:“不过轩辕公子说的不够精确。”
“什么意思。”轩辕长歌抚袖一挥,空气中的砂砾便凝出一张精致的石桌,三根石凳,以及三个石碗。
轩辕长歌和古定各自落座各自倒满酒后,古定说道:“北方看陵州,南方重宣州,东方需泸州,西方则要天南家。只要守住这四个地方,对方便是如鲠在喉很难动弹。”
轩辕长歌仔细想了下四个地方的地理位置,若把天启大陆的中心比作一个圆,那四个地方就是圆支出来的犄角,敌人想围剿就必须铲除四个犄角。
“陵州倒没有眉目。泸州,宣州,天南家。。。。”轩辕长歌替古定倒了一碗酒。
古定看向没有落座的晏心梦:“晏兄,何不过来坐坐。”
“不必了,没多少兴趣。”晏心梦依旧擦拭着剑。
古定也未强求,轻抿一口酒后到:“不知轩辕公子可还记得季厚叶。”
轩辕长歌仔细想了想,惊神到:“就是那位与冯雪血并名,且被迫食用假风月草的季将军?”
古定点头:“自诗音山一事之后,季将军就一直潜伏在诗音山。无论晏兄有没有成立宣州,那块地儿就早已在军府的掌控之中。”
“但能守的住吗?”轩辕长歌未去追问细节,修者与军府对局势的考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军府以战略为重便讲究步步为营,早有行动也不稀奇。
古定道:“只要你们不失守,宣州就不会丢。”
轩辕长歌愣住。
古定未作具体解释:“至于天南家,想必轩辕长歌应该知道天南月这号人吧。”
轩辕长歌点头道:“天南青和天南月都算是天南意的徒弟,这两人也是天南家后辈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不过我听说,天南月在曾经被人利用杀了冯雪血唯一的亲人,从而让冯雪血判出十人,也据说是天南月对自个儿师傅的因爱生恨,这样的人。。。。能用来担大任吗?”
古定点头依旧未作具体解释。
轩辕长歌见如此笃定也不着担忧。
“至于泸州,不是四国要这个地方。而是你们要这个地方。”古定笑着看向落座的晏心梦了。
“口渴了。”晏心梦自顾自的倒了一碗酒。
轩辕长歌见此来了兴致:“什么叫我们要这个地方。”
古定到:“二位可把泸州当作新的沂州。只不过曾经沂州没有退路,而如今的泸州后面还有一片连绵大山,由言公子在镇守。”
轩辕长歌眼皮一跳,曾记得明动说过,他就是那片大山里走出来的。
“而四个地方也输泸州最重要,只要泸州不丢,你们那怕败得体无完肤也可东再起。”古定回首看向东边:“曾经是打算让宣盈生据守,但因莫轻的掺和导致宣盈生修为尽毁,就只能换人。虽军府未找到合适的人选,但你们那边已经找到了。”
“谁?”轩辕长歌竖耳。
古定道:“茶解语和鱼怜珊,芸国的二当家和五当家。”
晏心梦对鱼怜珊认同,但茶解语不由微微皱眉。
古定解释道:“茶解语和五云飞的事想来你们已经清楚。而之所以说茶解语,而非五云飞,是因为茶解语擅于结局且独一无二,而布局方面五云飞尚太年轻并非那几人的对手。”
“五云飞也很清楚,连活都不能又谈何布局,与那几人争高下。说起来,五云飞生错了时代。若早个一千年,此时必有他的影子。”
轩辕长歌听得愣了又愣。
“总之。。”古定起身:“你们不败,我们就不会失手。你们败了,我们也会坚守。若世间是一个人说了算,那岂不是太无趣。”
话落人去,只留两坛烈酒。
轩辕长歌咋巴着嘴:“晏兄,看看,这就是四国的武,这就是古家的人杰。说的话我一辈子都想不出来。”
晏心梦起身冷眼:“你可以考虑去当个大将。”
轩辕长歌摆手:“免了,还是逍遥自在来的舒坦。”
“我去杀人了。”晏心梦提剑朝芸国方向走去。
轩辕长歌眯眼,好似那每走一步,芸国的修者都会退一步。
倒是你更适合做大将。
轩辕长歌亦起身,当然他不是去打架的,只是去看个热闹。
青云。
当楼石和天南杏赶到已满是刺鼻的血腥。守护青云的十八柄巨剑早已支离破碎。
此时整个青云都遍布着尸体以及肆虐的剑气。
天南杏见楼石一入青云就要往腹地跑急忙拉住道:“你不能去管赤金剑兽。”
与她同时而起的还有来自腹地的兽吟。恍惚里可见类似穿山甲的巨兽在吞吐着剑气,亦在撕咬着青云的剑客。
楼石涨红了脸。
“傻小子,你仔细想一下。此次对青云的袭击虽在意料中,但十分突然。尽管池家可能是仓皇之举,但其他势力定是有备而来。如此像这样的攻势,就算青云也撑不了太久。但事实青云挺住了”天南杏急语:“并非我看不起青云,而是青云必须顾忌赤金剑兽就难以分心。所以我认为挺住不是因为青云,而是对手在放水。”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在等一个契机。这契机兴许不止一个,或许是等师父那边,又或许对手自个儿在等,还或许是对手之外的,更或许只针对你这傻小子。”天南杏道:“简单来说,不管是那一种都非你一个人能改变的。所以与其飞蛾扑火,不如先找找这个契机。”
天南杏扫视着周遭的刀光剑影:“既然师父让我们回来,就绝不是让我们来做无意义的事。这里面必定藏着没有发现的事。而且假如有针对你的局,贸然行动只会中计。”
“但现在静观其变不太可能。而所谓争夺最后无非还是得靠实力,既然涉及实力就与修者有关。这样,你先看一些青云的气机有何特殊的。反正我们是入局之人,就先从根本入手。”
楼石点头拔出石中剑,剑气仿若在瞬间凝滞。
某个山头,一位披着散发的男子见得此出儿,抿嘴笑了笑:“竟没直接去找那畜生,倒是可惜了。不过也好,就先了解以往的恩怨,在来收你这把剑。”
男子眼中有剑,直至靠近难侧的一位名叫池灰度的书生。
你逼死我家的老头,那我就杀你家的小子。
楼石猛然一震看向男子的方向:“那边。”
剑气在顷刻间冲上云霄。
。。。。。。。
端木家。
端木清和端木雷听着暗中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端木清咧嘴:“没想到追查鬼刃,兜兜转转回到了自己家里,倒是稀奇。雷弟,你怎么看呢?”
“情理之中。”端木雷已在慢慢落符。
“看来我们两个也并非无名之辈,竟有这么大的阵势,举端木家之力来少我们,若死了,也不枉此生了。”端木雷笑着捏起拳头,其间有浩然之气,更有无尽的深渊:“古小姐说水阳要死。如此那九人就少了一位刀客。只是没想到会让端木极拿鬼刃来顶替那位刀客。不过想想,鬼刃由端木家来拿倒是比较符合宿命的说法,随便也设个杀局取我们的性命。怎没想到呢?”
“能活下去。”端木雷只回了这么四字。
“受了重伤还敢说这样的话。那我这当哥哥就勉强听进去了。我先去了。”端木清踏雷而动。
端木家瞬间陷入黑暗。
。。。。。。。
古家小院外。
古竹拿着一把碧绿的剑,他身上有淡淡的血痕,呼吸也不太匀畅,其前方是拿着一杆枪的男子,枪身锃亮,就像此时此刻的结局一样。
古家虽是弹丸之地,但恰巧卡在南北中间,便不得不除。
本以为拿下古家很顺利,倒没想到竟还有些麻烦。
不过也无所谓了,池家现在自顾不暇,怎又心思来管可有可无的古家呢?
但也不得不说,青云的剑客确实了得。
尤其还能挂上竹剑的名号。
可惜那人不在,若是将竹剑松上,那人应该会开心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青云那边的人可比这竹剑更加的美味。
只是今个儿杀了些古家的读书人,想来将军不会太开心了,毕竟那将军也是个读书人。
不过也无所谓了,穷读圣贤书却毫无作为,也理应该死。
男子提起了抢,尽管手因为古竹的阻拦而有些发抖,也无所谓了,古竹的伤应该支撑不住了。
手到擒来就是如此。
抢刺。
古竹举剑。
剑有了裂痕,古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只是那古家的小院依旧完好无损。
男子笑了,人都快没了,家有何用。
抢势在变,竹剑碎裂。
不过男子并未乘胜追击,而是收枪偏头。一笔匕首从他脸颊划过,一支耳朵应锋芒而落。
有些痛,但无所谓了,反正又是两个来送死的,求之不得。
“你叫风沁吧。”一位女子大喝的同时,元气已轰来。
男子用铁枪搅碎了掉在地上的耳朵,没有躲闪,看向不远处气势汹汹的女子。那怕身子被元气中暗藏的匕首刺出了无数血洞也毫不在乎。
池梦萌,端木宇你们还是来了吗?
那冯雪血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