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夺舍镇元子

第479章 人心(1 / 1)

医道无用,陈博超再次捡起了书文。

只是这一次,他的目的,却有了明显的差别。

年少时,父母尚在,母亲在时,陈博超读书,是为了母亲高兴。

母亲不在了,这书也读的无甚韵味。

从那之后陈博超转入医道,悬壶济世,想这天下再无悲苦。

但噩耗再次降临陈家,父亲惨死,医道无用。

医道可治人身,却无法治人心。

在陈博超十六岁那年,他参加了乡试。

这一考,便成了榜内第一的童生。

一时间,陈博超中了解元的消息,传遍了小城。

来年省试,陈博超再次一举中地,发榜第三名,成功的成为了一名举人。

举人之后,便有了功名,只等来年殿试,考上进士,成为一方官员。

他要用这样的方法,医治人心。

若想医治人心,没有天下权柄,是万万不可行的。

这就是陈博超给自己选的路,后面要走的一条,极为艰辛的路。

成为举人之后,陈博超再次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名人。

陈家出了这么一个世间罕有的天才,学什么成什么,让所有听闻之人,无不咋舌。

但陈家气运不好,人丁稀薄。

陈博超父母双亡,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参加省试的时候,只有他的老管家跟着。

老管家年老体衰,一个省城之行,差不多要了老头的命。

后面这殿试,陈博超是不可能带着老管家去了。

而现在的陈府之中,除了这老管家,只有两个随从。

其中有一人,和陈博超年级相仿,是以前仆从的后代。

和陈博超身世很像,这个仆从,也是父母双亡,只能留在陈家,算是子承父业。

父亲惨死之后,这仆从,几乎成为了陈博超唯一的朋友。

自然,前往都城殿试,只有这仆从陪同,最为合适。

十九岁那年,陈博超带着自己的仆从,带了足够的盘缠,踏上了进京赶考的路。

走的时候,陈博超满怀期待。

成为进士,掌一方权柄,造福百姓,成了他心中的志向。

他所在小镇的官员不作为,自己父亲惨死无人问津,只知贪墨,鱼肉乡里。

这样的官员让陈博超不齿。

怀着做一方父母的心情,陈博超踏上了进京赶考的路。

可他却没有料到,这一次,他却踏上了亡命之路。

离开故乡很远的地方,主仆二人在路边客栈歇息。

此地距离首都还有很远,荒郊野岭,一片荒凉。

半夜,客栈楼下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引的陈博超眉头微皱,起身观瞧。

还未等他打开房门,自己的房门就被一脚踢开,迎面而来的,是两柄寒芒四射的钢刀。

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冲了进来,用钢刀架在陈博超的脖颈之上,凶神恶煞。

陈博超立刻心惊,他想开口叫人,但被长刀逼迫,不敢高声。

“所有盘缠都在一旁,壮士自取!”

这些人明显是冲着钱财而来,却并不一定会要他的性命。

几人立刻上前,将陈博超所有的盘缠,衣物,一扫而空,随后扬长而去。

陈博超惊魂未定,起身去寻自己的仆从,却发现一旁的房间之中,空空如也。

那店铺的掌柜吓得躲在柜台之后,陈博超询问之后才知道,他的仆从,早在自己睡下之后就走了。

和仆从一起的,还有陈博超的马匹。

至此,陈博超什么都不剩,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岭之中,前后无援。

他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进京赶考,肯定是不可能了,他连去都城的盘缠都没有,此刻进京,只能饿死。

无奈,陈博超只能选择原路返回。

一月之后,当陈博超衣衫褴褛的站在自家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家门厅,却已换了牌匾。

自己那随从站在门口,再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哪里还有之前的恭敬之色。

原来,这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阴谋。

陈博超离开陈府之后,老管家即刻便被杀害,那留在陈家的仆从早就想办法打点上下,串通官府。

待后面仆从回来之后,直接在官府报了亡命,官府也记录在案。

陈博超,居然已经死了,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随后,这陈府,现已是两个仆从的府邸,而陈家的所有产业,悉数充公。

此刻,陈博超的内心之中,出离的愤怒了。

原本温文尔雅的陈博超,此刻表现的却好似一头野兽,他疯狂的想要上前,攻击这些忘恩负义之人。

但怎奈,双拳难敌四手,陈博超被暴打一顿,扔出了陈府。

冰冷的地面之上,陈博超奄奄一息。

那些曾经受过陈家恩惠之人,只是远远的看着,窃窃私语,无一人上前说一句,也无一人出头。

此刻,陈博超的心,已经冷到了极致。

从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到沦为乞丐,只有短短的几年。

陈博超内心充满怨恨,他停留在小镇之中,怀中揣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长刀,双目之中,只有浓浓的怨恨。

某一日,他看到那仆从招摇过市,路过他的身旁。

陈博超起身上前,手中尖刀拿了出来。

就在此时,一人出现在陈博超之后,一把拉住了他。

陈博超回头,却见一个老和尚,慈眉善目。

陈博超怒从心头起,挥起长刀,一刀刺向老和尚。

鲜血喷出,老和尚倒地而亡。

看着倒地的老和尚,陈博超的内心,却是一阵解脱。

随后,他手持长刀,在街上追击那仆从,却被随后赶来的官府之人打翻在地。

陈博超最后的时光,是在暗无天日的监牢之中度过的。

当街杀了人,陈博超被判斩绝,秋后问斩。

冥冥之中,好似有一个声音,就徘徊在陈博超的脑海之中。

好似是生母的微笑,好似是生父的轻抚,好似是一个巍峨的声音,在说着一句话。

“金蝉子……”

秋日,一片微凉。

陈博超被押赴刑场。

场下的所有人,他几乎都认识。

这其中,有诸多人,都是他之前亲手帮过的。

而此刻,这些人的脸上,却都带着愤恨之情。

陈博超默然,微微一笑。

人头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