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沉寂了片刻,突然屋门被打开。 “你先进来吧,我给你拿。”祁言山说着,瞥了一眼他的肩头。 宋柳点点头,走了进去。 祁言山在柜子里翻出一个箱子,只有五寸之大。 “祁哥!镖头叫你过去!”廊道传来伙计的呼喊。 祁言山应了一声,将箱子递给宋柳后就走了出去。 “药都在这里面,你找一找。” 不等宋柳作应,祁言山就已经走了出去。 宋柳只得自行打开箱子翻找起来,里面整齐摆放着不少药瓶,但都没有标记。 他翻了两下,不由地有些头大起来。 “这都长得差不多,哪个是伤药啊……” 宋柳嘀咕了两句,感觉肩头又在隐隐作痛。 只好将药瓶都一一打开嗅闻。 他先前学习药膳的时候了解过不少中草药,倒是可以分辨一些气味。 “咦,这瓶药味道好冲!”宋柳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瓶,换了下一瓶来闻。 好在这一瓶味道幽香,中和了一下。 宋柳不由地大口大口吸了两口才算罢休。 接连嗅闻了几瓶,终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跟之前他受伤时,小哑巴给他涂得金疮药。 可算是找到了。 宋柳将自己制造出来的乱局收拾了一番,拿着金疮药走出了祁言山的房间。 刚走到廊道就撞上了顾兰泱。 男人身上的衣衫已经湿了,发梢带着水珠。 两人一靠近,宋柳就感觉出他身上的寒意。 “怎么变成落汤鸡了?”宋柳惊了一下,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男人脸颊上的水珠。 “先回房间,换身衣服,不然风寒了怎么办?” 他拉着男人回到房间,趁着小哑巴换衣服,他出去打了一桶热水。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男人还未来得及穿戴整齐。 宋柳先是一愣,而后嘴角莫名地牵动。 “小哑巴,你这身材还真是……” 顾兰泱抬眼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衣衫穿戴好。 那人目不转睛,直到看不见什么。 宋柳见不得光的想法终于被打断,他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还好,还好,没流口水。 “小哑巴,我给你接了热水,你泡泡脚驱驱寒。” 说着,宋柳将木桶抬到床边。 “等你泡完了,帮我擦一擦药。” “沾水了?” 宋柳点点头。 顾兰泱眉头微蹙,喉咙滚动。“过来。” 宋柳还算听话,老老实实靠了过去。 主要是小爷的肩膀是真疼啊! 顾兰泱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滚烫,将他的衣衫褪去一半。 见他许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宋柳从怀里掏出那瓶金疮药。 “喏,我从祁言山房里顺的。” 男人接过他手里的药瓶。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伤口的一瞬间,少年不由地打了个颤,低吟了一声。 “我轻点。”顾兰泱声音闷闷地,安抚道。 “没事,刚才是我没准备好!”宋柳说着,咬紧了后槽牙。 堂堂男儿,不蒸馒头争口气!上个药我才不会叫呢! “哎呦!哎呦!啊!啊……疼疼疼疼——” 这声音一叫出来,就把持不住了。 宋柳的痛呼环绕在廊道里,外面路过的李大牛都被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镖头不会揍他了吧?” 谢阿毛摇了摇头,“不能吧……” “那你说这是什么动静?” 谢阿毛对上李大牛狐疑地目光,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发现,镖头对宋小弟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李大牛不以为然。 “嗐!你没注意平日里,这宋小弟整天黏在镖头后面,又是勾肩搭背又是打趣调笑的吗?”谢阿毛白了他一眼,又道:“镖头还就由着他!不但不生气也不黑脸,有时候还能破天荒地春心荡漾呢!” “不、不是,你从哪看出镖头春心荡漾的?”李大牛打断他,不解道。 谢阿毛脸上绽放出一种极其违和的笑容,“就这样,镖头这样笑的。” “去你的,镖头才没有你这么猥琐地笑过!” “啧!你就看这个笑容的弧度,忽略我的脸不行吗?我长得猥琐我能怎么办!” “你赶紧收起来这个鬼笑容,老子要忍不住了!我一耳刮子抽过去——” 谢阿毛立马收回了笑容,“总之,他俩就是不同寻常。” 屋内的二人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宋柳耷拉着脸将自己的衣服穿好。 “小哑巴,你刚才好粗暴!” “喂,怎么不理我?好啊,你现在不理人了……” 说着,宋柳轻轻叹了口气。“果然,你这样的男人就是冷漠无情,根本不关我的死活,刚才你对人家酱酱酿酿,现在就冷眼相待了是吗——” 顾兰泱终于忍不住,伸手捂住他的嘴。 “嗯!嗯!”宋柳胡乱挣扎,试图挣脱男人的束缚。 顾兰泱嘴角的笑意不甚察觉,抬手抓住宋柳倒腾的脚踝,将人翻身固定在自己的腿上。 下一秒,就实实在在地在少年的屁股上落了一巴掌。 宋柳立马瞪大的双眼,“你!你!你过分!” 但也只能在心里怒骂连天,嘴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地嗯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