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此时。 那个晋兵忽得从马背上蹿了下去。 整个人贴在马腹下面,不肯露头。 咦?看到这一幕,叶弘咦了一声。 难不成这小子长了第三只眼? 此时连狙击手也很是诧异不已。 那家伙道也光棍,直接躲在马腹下面不出来。 人群迅速护住他,一支随着军阵转向。 随着人群再次变换,叶弘便失去他准确方位。 此时只要他不主动现身,叶弘又无法将其从人群中分辨出来。 “好一个老狐狸” 叶弘狠狠一甩手,便按下身后那只狙击火枪。 “撤吧,看来他们已经放弃粮库这边” 看到晋兵行进方向。 叶弘猜出晋兵将领真实用意。 通往军器库方向是山道,马匹几乎排不上用途的。 因此叶弘便直接带领着护卫队返回峡谷。 就在他们刚刚进入峡谷那一刻。 便见到令他们触目惊心一幕。 但见数千个骑兵正在峡谷内横冲直撞。 把之前那些被缴械的守卫粮库晋兵直接用马蹄给踩死。 哪怕他们祈求,哀求,那些人也无动于衷。 直到峡谷内血肉模糊一片,他们才准备离开。 就在谷口处,叶弘带着护卫队阻拦了他们。 “他们都是你们同族人,你们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对付他们,那么你们也都留下来吧” 叶弘果断冲着护卫队下达命令。 接着火枪齐射。 在这样距离下,那些晋兵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便一个个跌落下马。 后面的骑兵见势不妙转身便朝着峡谷深处狂奔。 然而他们速度比起护卫队来说,简直就是龟速。 眨眼间。 护卫队便截住他们。 随之,护卫队拔出马刀,冲着虚空一指。 “咱们之前马刀上都是异族人鲜血,这一次便要尝尝自己人滋味了” 说着护卫队举起马刀,开始横冲直插。 他们每一次冲锋,便会收割一部分晋兵。 面对着护卫队冲锋。 他们脆弱就像是茅草。 一个时辰后。 叶弘带着护卫队走出谷口。在他们身后燃起汹汹烈焰。 这里已经是炼狱,里面也没有活人,只有厉鬼。 竹林下。 老秦人身影影影绰绰。 他们个个都精神百倍,渴望着猎物到来。 于此同时,一支支盔甲齐整晋兵正自沿着一条条山道上来。 他们秩序井然,一看就是那种正式官兵。 在人群后面则是一个个巨大箱体,其内隐匿着什么东西,一时无法揣度。 彼此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秦广呼吸也变得粗壮起来,他握住腰间长戟,手里盾牌也缓缓提起。 在他身后老秦人也齐齐追随着他做好战斗准备。 就在晋兵走入这片山坳内。 秦广猛地举起手里长戟冲着身后呐喊,“赳赳老秦共赴沙场....” 数千老秦人齐齐杀出竹林,宛如疯虎一般冲向山下晋兵。 这突兀杀出队伍,让很多晋兵都措手不及。 就在他们回神间,一颗脑袋已经脱离身躯。在半空中那神色表情还残存着难以置信神色。 之后喊杀声震天。 终于晋兵回神了,他们不亏为精锐之兵,仓促之下,也能做出本能反抗,他们立刻结阵,组成一种防御阵列。 不停朝着山道入口收缩。 老秦人势如猛虎,一个个从山坡窜跳起来,直接纵身闯入人群,他们根本不在乎对面有多少人,因为在他们眼中,无论多少人都是猎物。 这样勇猛的人,晋兵简直闻所未闻。 于是他们被老秦人这股气势彻底给压迫下去,几乎做不出任何抵抗。便开始溃散了。 只是他们还未跑出山道,便被数十个执法官给斩杀了。 那十几个执法官手持利刃,对着那些逃遁士兵就是一刀。 毫不留情,在他们疯狂杀戮之下,那些恐惧晋兵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他们也不再后撤,而是转身面对着老秦人开始反击。 这一幕看得秦广为之一震。 “看来晋兵也不是都怂包啊” 说着他大手一挥,人就腾跃起来,攀上一根青竹,然后便将其压下来,又将一个巨大带着滚轮刀片东西栓上去。 之后便朝着对面山坡上用来晋兵一甩,嗖一声。 那巨大青竹便横扫回去。 随即那些被青竹扫中晋兵便倒地一片。 他们腹部,以及腿部都被切分开了。 鲜血以及污浊之物流淌一地。 在这片秦岭地界内,无论什么东西都会被老秦人拿来做武器。 他们熟悉这片秦岭,就犹如自己手脚。 因此相比起老秦人来说,对面那些晋兵更像是外来者。 连续数次冲杀之后,老秦人浑身都染满献血。 这大都是晋兵的,他们自己只是受了点轻伤。 “城主给咱定制秦兵甲胄真是厉害啊”一个汉子走到秦广身旁向他展示了自己手肘出刀痕。 足足有数十道之多,但没有一道可以砍断铠甲的。 秦广也看了一眼自己胸脯肋下,刚才若不是那块甲胄帮自己抵挡。 恐怕这一刀,便被对方给结果性命。 别看砍杀这么久,老秦人依旧生龙活虎。 对于继续冲杀山道来晋兵不是畏惧,而是兴奋和激动。 他们有的人拔出腰间弩箭说,“咱们杀个痛快的” 秦广却呵止那人步伐说,“城主给咱们任务是掩护蔡旭将军他们把军器运送回去,而不是杀戮”。 秦广是老秦人家主,自然无人敢于违逆他的话。 于是那几个冲动老秦人又缩回队伍。 只是就在他们返回之前隐匿地点时,忽得身后传来一阵急速脚步声。 循声望去。 后面返回山道被晋兵截断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绕过这里的,直接出现在自己身后。 此时之前那个老秦人激动语气说,“家主,现在咱们可以杀了吗?”。 秦广无奈叹息一声,“速战速决” 此时秦广也没辙了,若是自己被晋兵围困在这里,哪怕是城主他们也无法将自己这几千老秦人营救出去。 眼下已经是生死关头,秦广自然不会再留手。 于是老秦人开始放开手脚厮杀。 他们分为两波,一波杀上断后路晋兵,一波杀向对面攻上来晋兵。 晋兵太多了,只是眨眼间这片丛林内外都是晋兵影子。 秦广带着一队老秦人直接杀上竹林。 在竹林缝隙中和晋兵厮杀。 这是一场真实冷兵器对决残酷杀戮。 每一刀,每一拳都真实打在对面人身体上。 这样战斗除了本身战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投机取巧成分。 这样也就使得老秦人要战胜数倍于自己敌人,就要付出超乎想象代价。 于是第一个老秦人战死的出现了。 他死得时候,盔甲并未破碎,一个晋兵勒住他脑袋,另外一个晋兵用匕首从他咽喉处刺出一刀,这才结果了他的性命。 不过这家伙临死前还引爆一枚手雷。 之前他都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最后罐头硬是用牙齿咬碎引线引起爆炸。 诸如这般,老秦人一战多人场景随处可见。 秦广看向山坡,但见密密匝匝都是晋兵,他们将整个山道都堵塞了。 此时他很清楚,这一仗自己打不赢了。 若是继续打下去,势必这几千老秦人都要折在这里。 然而眼下后路被截断,他们根本无法撤回原本地方。 就在秦广一筹莫展之时。 一个怪异声音自身后那片山坡响起。 接着便是咔咔竹枝断裂声响。 再之后,便是赳赳老秦高喊。 黑鸟旗帜在半空猎猎作响。 那是一辆秦式战车,接着又是一辆,一共二十几辆。 他们承载着一些弩箭冲杀下来。 这一幕看得秦广眉梢都在弹跳。 “你们为何要回来?”看到这些战车上小子,秦广悲愤吼道。 “家主,我们不能丢下你们”战车上小子也是老秦人。 “是啊,要走咱们一起走”此时蔡旭也从战车上下来。 “蔡旭将军,你可不能以身涉险啊”秦广面露一丝焦急之色。 “放心,咱们不会有时的”说着,蔡旭冲着那几个年青老秦人吩咐说、 “开始吧” 一声令下,那个老秦人青年挥舞着手里马鞭驱赶着战马说,“老秦人上来,我们杀出去” 被这股气势吸引,很多就近老秦人开始爬上战车。 接着他们身躯便被一个个方格给守护起来。 之后,战车外面冒出一些尖刺,还有弯刀,所到之处,翠竹被顷刻切断。 除此之外,还有护卫队从一个黝黑色箱子内拿出一些手雷给他们分了下去。 “带回把这个揪下来,扔出去就行”那个青年老秦人拿了一个手雷给那些老秦人做解释。 或许是同族关系,之前霍教头都没有教会的东西,老秦人竟然学会了、 当晋兵围拢上来那一刻,他们开始投掷手雷。 还有挥舞长戟不停戳刺。 二十几辆秦式战车承载着近几百人直接冲下山坡,堆在出口处厮杀。 这场景看得秦广眼眸都充血了。 他也高举手里长戟吼道,“老秦人跟我杀出去”。 随即他们齐齐朝着出口汇集。 战车开道,手雷轰炸,使得这里晋兵很快便亏撒了。 他们哪怕宁可面对身后执法官,也不想再去接触那种火雷爆炸。 这就是手雷给予晋兵心理威慑。 其实眼下安邑县手雷真正杀伤力狠弱,若他们胆子大一点,完全可以无视这样攻击。 秦式战车终于挤出人群,开始朝着山下加速行驶。 看到这一幕老秦人无一不脸上露出胜利喜悦。 谁知秦车开赴到半途。 便被一个巨大装置阻挠去路。 接着一根根巨大弩枪朝着秦车射来。 那东西威力庞大,直接将秦车退回数米距离。 之后,又是一根直接将最前一片战马给定死在车厢外面。 看到这一幕,年青老秦人也慌神了,回头看向蔡旭。 蔡旭思忖一下,转向秦广说:“没有更好办法了,要么捣毁对面那个车弩,要么咱们就要葬身于此”。 “将军,你就说吧,我们该如何破阵”秦广急迫盯着蔡旭。 “秦广将军,这也许会让你的族人损失巨大”蔡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将军你就直说吧老秦人不畏生死....”秦广大手一挥,那股老秦人特有战意展露无疑。 “好..” 蔡旭赞了一声。 接着他拿手指向拗口处说,“我观察过晋兵行动方式,他们应该将大部分兵力都放在这边山道,而真正下面的晋兵不多,眼下只要把对面这个弩车给砸了,咱们便可畅行无阻冲破晋兵包围圈”。 秦广听到这,立刻拔出长戟吼道,“老秦人跟我走”。 蔡旭一把拦阻他说,“你不能亲自去,这可是车弩,你会死的”。 秦广淡然一笑,“老秦人曾未想过让别人代替自己去死,这是秦~晋崤之战给与老秦人不可磨灭印记....” 蔡旭也知道秦~晋崤之战一直都是老秦人心中难以磨灭痛苦。 “好吧,我随你一起”蔡旭也豁出去,他要用自己武术宗师来护卫这个威风霸气老秦人汉子。 秦广却直接拒绝说,“将军你不是老秦人,无法和咱们形成配和,到时咱还要照顾你,犯不着去做无谓冒险” “好了,咱家走了”说着,秦广带着一群老秦人冲出山坡,直接向着对面弩车冲过去。 蔡旭则是焦灼起身看向老秦人冲出去方向。 但见一道惊鸿般弩箭射下来,接着一个老秦人便被连人带着弩枪钉在地面。 但那老秦人并未痛苦惨叫,而是发出疯狂大笑,高呼,“赳赳老秦....” 直到他嘴里全被献血浸透之后,才断了气息。 砰砰,一次弩枪落地,都仿佛是重锤一般敲打着蔡旭心神。 因为那一次戳中,就是一个老秦人性命啊。 蔡旭不忍心再看下去,这哪里是作战,分明就是屠杀。 一种用生命顽强去达成目的战术。 秦广。 蔡旭几乎在用歇斯底里声音吼道,“你一定要活着,活着”。 嗖 一支羽箭不偏不倚,从秦广肩膀盔甲缝隙射入。 顿时便令他左肩有些麻木。 这种感觉很不好。 秦广可是秦岭张大的。 小时候便被毒蛇咬过一次。 因此秦广深刻记忆那种毒液麻痹感觉。 这二者极为相似。 秦广立刻拽了一下肩头,露出那把斩断肩头。老虎吃武松的史上最强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