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暴雨预警

秩序外的一秒钟(1 / 1)

有人打扫着残局,李承谦顶着一阵晕眩,让人把苏玩送回去。

哇吉力那边的行动很顺利,达毕给老银头打电话确认了老银头的平安之后,才朝金赟动手。

老银头接到那通电话的叁秒之后,李承谦放在身上的手机也振动了一下,他知道这是哇吉力的讯号,所以才放心朝老银头动了手。

金赟不出所料的大怒,让李承谦先休息,他要着手处理达毕的事。同越的人撤得快,没被抓住把柄,哇吉力有些不甘心,但也只好作罢。

等到李承谦回酒店的时候,刚进门看到灯没开还以为她睡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女人靠在床头抱着膝盖看着他。

苏玩看向他的眼神一直充满了困惑,他把带上来的啤酒递给她一瓶,肩膀上的疼痛感在麻药效力失效之后更加清晰,他看向了冰箱里的药。

“你还好吗?”

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虑,他扣上了冰箱门,坐到她身边捏住她的手:“怎么了?”

“你为什么,”苏玩又做了那个姿势,左手剪刀,右手包裹,“会懂这个姿势?”

苏玩记得自己和父亲看一个枪战电影的时候,她问苏定波,那些人打的暗语都是真的吗?

苏定波摸了摸她的头说:“有通用的手语,我们平时肯定也用啊,毕竟很多时候不能出声的。比如你看这个。”

他把手放在自己脖子上:“这是有人质的意思。”

苏定波伸出了两根手指,又用右手包裹:“这个是夺枪的意思,不是通用的,但爸爸和同事都看得懂这个姿势,比较好配合。”

苏玩懵懂地点点头。

此刻李承谦看着她的手,掰着她的手指。

“这两根手指,是枪的意思,你握住,不就是夺枪?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苏玩皱眉:“是吗?”

编的,反正她也不懂,以前苏定波也教过他这个姿势,看到的一瞬他也有些恍惚。

“不然呢?”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嘴角挂笑,“你以为是什么?”

她以为……苏玩默默低下头,是啊,她真是多虑了,这怎么可能。

他捏了捏她的脸,拿了衣服走向浴室。

右臂缠绕着纱布,洗澡有点不方便,在试了几次都把水溅到纱布上之后他低声骂了一句“靠”。

苏玩在门外听到愣了愣。

算了,不管那么多先洗完再说。

扣门声响起,李承谦还没来得及开口,苏玩就打开门走了进来。她把浴巾扔给他,又给他递了凳子,然后走到浴室里接过了花洒。

“这个水温行吗?”她问。

“再热一点。”

她避开他的伤口,让他坐下,先把用洗发水抹上了他的头发,在轻柔按摩的时候,层层发丝和泡沫间,她触碰到了一个伤口。

陈年的伤了,注意到她手指在那个地方的停留,李承谦笑:“你干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伤?”她低声问。

“很久之前了,小时候的事,”他没什么感觉,随性地回答着,失血的疲惫让他现在都没缓过来。

见她欲言又止,他就笑问:“你想知道吗?”

她不答,他就又笑说:“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苏玩有时候觉得她和他并不处在一个空间内,就好像此刻,他的轻松交谈让她困惑,她没有开口再追问,他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应,突然自嘲地一笑。

她确实也不会感兴趣知道,也算意料之中。

她将沐浴露抹在泡沫球上涂抹在他上身,先是后背,再是胸口。

手摸到他左肩的时候,她低声问:“你有病吗?”

“什么?”

“你有病啊?站在那儿,把刀扔向他不就好了,扔不中吗?”她嘴唇微微颤抖着。

“七成把握吧。”他想了想。

“那为什么不扔?”她让他把右臂撑在墙上,免得水顺着流到纱布里。

白色的泡沫在她手心里湿腻,男人皮肤的感觉已经不清晰,只微微发烫。

“那不是还有叁成你会出事吗?”他低下头笑着看她,看到她也低眸避免与他视线交汇,却近前一步,“我不会让你出事。”

女人的手停了停,攥紧了拳。他的语气沉稳得认真,却故意尾调上扬,又像是漫不经心的挑逗。

“你有病。”她身体颤了颤。

她现下与其说是困惑,不如说是茫然无措,她低下头,手还放在他身前。

“你有病。”

她重复了一遍,连声音也变得颤抖。

握住她滑腻的手将她抵在玻璃上,泡沫蹭在她身上。

“我怎么有病?拿一条胳膊换你,有病?”

温热的气息绕在她的脖颈,他扣住她的双手:“拿我自己去换你,我也愿意。”

苏玩突然觉得自己难以呼吸,她的疑惑与猜测让她现在脑子乱成一团,她也分不清温热的气息和温热的水流,感知不到鼻尖轻轻擦过的距离有多让人头皮发麻。

“为什么?”

她所思虑的问题就是这个,他的行为不符合常理。

他们不过是互相配合着演戏的关系,他看不上她,她也只是想借他保全一时。

现在是什么?以前莫名其妙的亲密她觉得大多出于男人没来由的占有欲,或者说他们天生就是这样争强好胜的。

“你觉得呢?”

苏玩还是在躲避他的眼神,他也习惯了,只是现在突然摁住她的手,弯下腰,似乎想硬逼着她和他对视。

她想知道,她就应该自己来看到。

她闭着眼感受到男人的面颊在靠近,本来就被淋湿的浴巾不堪其重地掉在地上。

她双手扣在身后的玻璃上,感受手游走在她的腰腹,男人的手放在她胸前的扣子上。

一颗,两颗,叁颗。

衬衫的扣子从上到下被解开,男人的手指轻划过胸口,在胸前一道一寸的刀疤处停顿了片刻。

电流感让她错愕地盯住她,他的手也停住了。

苏玩游移的眼神一直在抵触与他的交汇,这一刹那却被惊吓得与他的眼神交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对面站着,两相无言。

她应该看到什么呢?

他有病,疯子……

带着薄茧的拇指按上了她的唇,她微颤,沾着水珠的睫毛也跟着抖了一下,润湿的头发一缕缕贴在面颊边。

她很安静,刚才甚至似乎因为沉迷她的思绪而忘记了警惕他,这和平时他们紧绷的关系不一样。他被这种氛围蒙蔽,不自觉地靠近,掌心贴上了她微凉的脸。

就在她颤抖的那一刻,一切回到了现实。

现实嘛,总是让他不满意的,心凉了一半,神智也就冷静下来了。

他转过身:“给我冲干净就出去。”

她拿起了花洒,也不再开口。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之后李承谦又出了门,刚下楼就在餐吧看见了钟亭。

钟亭看起来心情大好,她拿着自己的保险箱朝李承谦笑了笑,李承谦拿了杯饮料走到她对面坐下:“找回来了?”

“达毕和老银头把这箱东西当跑路资费呢,昨天就拿到市面上想盘出去了,还好你的人阻拦得及时。”钟亭长舒了一口气。

“那你还不走?”

钟亭摇摇头:“我刚才给同越看了,同越拍照发给金媛了,他说这种东西还是送给金媛得好。金媛很满意,但说纯宝石她不喜欢,她想要这几颗宝石打造成首饰再给她。我还要多留两天,确认好设计图纸,然后再把宝石拿走去处理。同越也答应把那个老板的货还给他了。”

钟亭朝着李承谦挑眉:“同越还是挺想和金媛在一起的吧?”

“毕竟是巨大的利益,”躲过了今天这一次,同越还想处理金赟,就不得不联络金媛,如此讨好也算合理,李承谦叹了口气,“你弟弟呢?”

钟亭拿着箱子正起身要走,忽然回头朝他意味不明地一笑:“他平安了,不过……”

“你说。”

“你还是多注意一点吧,”钟亭无奈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别被她玩死了。”

李承谦闭上了眼,把她的手撇开:“你说话还是那么没轻没重。”

“她有点小聪明。”

“我也没那么蠢。”

“不不不,”钟亭伸出食指摆了摆,“或许不是智力的问题,是你已经陷进去了。”

显然是说到了痛处,李承谦却在一愣之后冷笑“神神叨叨的”。

“而她还没有哦,”钟亭挑眉,“所以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