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迷不醒,病情严重,怕是撑不了多久。 无论怎么样,何钰还是希望他别死的那么早,至少给大家一些准备时间。 他一直在等,等父亲的书信,亦或者接他回去,可父亲那边竟然毫无动作。 大人的心思比他们还要复杂,这回何钰当真猜不准,只隐隐约约有些想法。 他不上课时便坐在床上好好琢磨,夜里还想出去探探风声,被齐夏拉了回来。 齐夏叫他等,再等等。 他怎么说都比何钰大了一轮,虽然没说为什么,但是叫他等,必然是有原因的。 何钰选择相信他。 他原本以为皇上的毒有太医吊着,怎么着也能撑过一个月,谁料才小半个月,皇上便不行了。 证据是他做了妥协,准备立太子,但是有一个条件。 要所有皇子查清楚,是谁下的毒,无论是哪个皇子,只要查清楚下毒之人,他都立为太子。 这一下可谓激起千层浪,皇子们书也不读了,纷纷四散而去,查找证据,刑部与御林军全力配合。 按理来说顾晏生也是皇子,也该动荡来着,可他却像平常似的,该吃吃该喝喝,继续进学。 瞧这意思是打算放弃太子之位了? 还是胸有成竹? 亦或是怕查到他头上? 但是他越是如此,别人就越是怀疑他,顾晏生又打的什么主意? 他绝对不是束手待毙的人,相反,他这个人极具攻击性,会主动攻击人。 晚饭时何钰盯了他很久,久到顾晏生忽视不了,无法像平常似的静心读书。 “有什么话就问吧。”顾晏生到底还是放下书,决定先搞定何钰。 安清风在中间传话,“三殿下叫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何钰点头,“你告诉他,这是他先主动找我说话的,不是我先主动找他的。” 他俩还在闹别扭。 那天何钰说话,顾晏生没理,他脾气也上来了,干脆也不理顾晏生,就这么僵着,一僵僵到了现在。 安清风比了个明白的手势,“钰儿说是你先找他说话的,不是他先找你说话的,你有什么话说?” 顾晏生翘起二郎腿,“如果他没什么问题要问我的话,那就算了。” 安清风代传,“三殿下问你有没有什么想问他的,如果有赶紧说,没有他不奉陪了。” 何钰想了想,“我问他的东西有点私·密,这里不方便讲,你叫他晚上寝室见。” 安清风歪过身子对着顾晏生,“钰儿说他要讲的事情比较神秘,叫你晚上寝室见。” 顾晏生翻开书,继续看,“知道了。” “他说他知道了。”安清风忍不住打何钰,“你俩有毛病,这么近还叫我传话!” 他俩就坐旁边,中间隔了一个安清风,这么近该说的,该听的都能听到,但他俩就是瞎折腾,非叫安清风在中间传话,坚持不对话。 还是闹别扭。 其实这跟直接说话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何钰坚持认为,只要不是直接对话,都不叫说话。 他挨了一下子,不服气,跑去追安清风,俩人打打闹闹不见了踪影,一直到半夜才回来。 倒不是去玩,安清风打他的那一下,更像暗示,皇上中毒濒死,太师也坐不住了,写来书信给安清风,告诉他有古怪,暂时观察,以不变应万变。 安清风不放心他,特意坐在俩人之间,引起何钰注意,又打他一下提醒。 得亏是何钰,听懂了,闹着闹着跟他离开。 说来皇上中毒之事确实有古怪,顾晏生不可能真的毒死他,那他为什么会濒死? 要么有人从中作梗,要么这就是个套。 套一套谁最有野心,谁想坐皇位,他一死,这些人都会浮出水面,他再一网打尽,顾晏生之所以不动,便是看出来了吧。 毒是他下的,即便不是他下的,也是他的主意,他又最晓得毒,知道慢毒毒不死皇上,所以按兵不动,因为皇上根本不会死。 他在撒网捞鱼,诱也准备好了,便是皇位,这东西不亚于鱼食对鱼的吸引,甚至更强,还怕鱼儿不上钩? 可万一是真的呢? 皇上真的要死了呢? 许多人大抵也是抱着这种想法,有些即便看出了蹊跷,依旧忍不住动了起来。 这时候能沉住气的不多,顾晏生也算一个吧。 不过这两天接触,何钰还是有些隐隐约约的感觉,顾晏生看书慢了。 原先一天一本,这两天才看了小半本。 他还是关心,牵挂着这事,心事重重,所以看不下书。 何止是他,何钰最近也有些坐立难安,性子都安稳了许多,不再到处找人溜达玩耍,每晚准时回来,不说话,光想事情。 许是出了闹别扭的事,顾晏生也没再嫌弃他脏,偶尔洗衣裳的时候顺便帮他洗一洗,没以前那么勤快,何钰换的也没那么勤快。 毕竟皇上中毒,都快死了,他再穿成花花绿绿的衣服成何体统? 被有心人一利用,就是幸灾乐祸,期待皇上早死。 不穿花花绿绿的衣服,何钰只有一两套暗色的衣裳,换的勤快些便会出现没有衣裳穿的尴尬事。 所以他现在保持两天之内换一次,房间也跟周浩然换了回去。 他换回去了,顾晏生也没有理由再待下来,也换了回去,还带着他的花。 嘴上说不是因为何钰才换的房间,上回有人问了,故意说没有,这是没有吗? 142、试试看喽 晚上下了大雨, 天气沉闷中带了一丝清凉。 何钰被困在屋檐下,下的太大, 属于阵雨,他在等,等雨小了就跑回去。 天气宛如跟他作对, 他不走的时候停了好几次, 他一走,立马就是磅礴大雨。 戌时何钰回来过, 不过遇到顾晏生的冷淡脸, 他气不打一处来, 便甩袖离去, 道是去茅房, 结果被困在屋檐下。 尴尬。 何钰抱胸倚在梁柱旁, 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大不了今晚在这睡。 屋檐下为了方便行人, 设了一排椅子, 可坐可躺。 虽然硬了些, 不过睡一晚不成问题。 椅子离屋檐极近, 雨下的又大,盖不全,底下溅水,何钰把外衣脱了,盖在身上, 刚准备睡过去,外头突然响起动静。 似是雨水打在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