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那个方向…… “行夜,去看看黄公子的荷包里装了些什么。”卫辛颇有兴致的等着行夜的结果。 行夜走路有点屁颠屁颠的,走上前摘下黄盈她弟弟的荷包,打开看了看,答着:“禀报主子,是几两碎银和三张银票。” 别问他为什么屁颠屁颠,他的骑术比方梨好多了。 他是因为没看紧辛叁,失职被罚去刑房挨了二十杖。 卫辛伸手在座椅扶手上叩了两下,又看向黄盈的弟弟,开口问着:“黄公子,你这银票哪儿来的?” 黄盈的弟弟眼珠子转了一圈,嗓音放软了许多,问着:“我要是说了,你能不能、能不能放了我?” 卫辛轻笑一声,说着:“难道你们家只有你一人知道此事吗?” 说着,卫辛看向黄盈她妹妹的夫郎,开口说着:“黄夫郎如此年轻的一条命,给黄家的人陪葬未免太过可惜。” 那夫郎立刻抬起头,面露喜色,连忙说着:“这是大姨子带回来的钱分给我们的!” “这样啊。”卫辛单手撑着额头,指尖从额角的疤痕上轻轻擦过,开口吩咐着:“江远山,送黄夫郎离开,这段不太美好的记忆也不必让他留着。” “是。”江远山带着那位黄夫郎离开这里。 但她并没有急着带人离开王府,而是带人去了府医院子。 辛肆接过行夜手上的银票看了看,说着:“主子,银票没什么问题,就是福来庄的普通银票。” 卫辛问着:“福来庄?” 辛肆:“是,福来庄的银票。福来庄是京师里老号的钱庄了,在不少州郡还有分庄,开了有些年头。” 卫辛继续问着:“有些年头指多少年?” 辛肆想了想,答着:“属下有记忆起这家钱庄就在,但好像在几年之前大改过一次。” 旁边的方梨闻言,仔细想了会儿,开口补充着:“是在六年前,福来庄的老庄主去世,几个女儿争家产时大改过一次。” 卫辛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系统悬浮屏幕。 屏幕上正是狄九仓之前发给她的产业分析报告。 六年前,和奴隶场绝味斋锦衣阁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接近了。 卫辛笑了笑,关闭了系统悬浮屏幕。 “黄盈,本王都在这儿坐了这么久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旧主说的吗?比如现在辛叁躲到哪儿去了,再比如金雾衣还有多少惊喜产业是本王不知道的。” 卫辛看向黄盈。 黄盈有些苦涩的低下了头,开口说着:“请主子开恩,赐属下的家人一个痛快。” “姐姐你说什么呢!” “是啊!女儿你快认错让她放我们走啊!” “姐姐我不想死呜呜!” 听着耳边家人的哭声,黄盈咬紧牙,缓缓闭上了眼。 走错了就是走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卫辛脸上的笑意也稍微减淡了些,开口问着:“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请主子恕罪。” 卫辛接过辛肆递来的菊花茶,喝了两口之后,朝宵衣说着:“押上来吧。” “是!”宵衣立刻退下。 没过多久,宵衣押着一名伤痕累累的男子走了过来。 那男子长得,和程持玉竟有几分相像。 第198章 唯一的管家(2) 在看到那男子的瞬间,黄盈的脸色顿时变了。 “本王以为你是为了程持玉背叛了本王,没想到你还在外面睡了个倌人。睡了就罢了,还准头不错的揣上了种。” 卫辛撑着额头,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继续说着: “就在本王以为你是为了这个孩子背叛本王的时候,又查出来你和奴隶场管事的还有旧交。黄盈,瞒着本王干了这么多事,你本事很大啊。” 黄盈有些艰难的低下头,问着:“属下、属下招了之后,主子能否放了他?” 黄盈的家人听到这话,顿时开始怒骂—— “你说什么呢黄盈!老娘是你亲娘,你怎么说出这种没心没肺的话来!” “姐,他就是个倌人啊!” “孩子有什么,是个男人就能生!你妹妹年纪还小,叫她生了过继给你都成,你要保这个下贱胚子做什么!” 是了。 一个打小就被卖到奴隶场换买药钱的女儿,哪怕小时候与家人再怎么亲近,隔了这些年也亲近不起来了。 世上很难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卫辛问着:“所以你是要保这个倌人。” 片刻的犹豫后,黄盈艰难点头,应着:“是,请主子放了他!” 那倌人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眼底藏着一抹愧疚,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说吧,等你说完,本王自会放了他。”卫辛继续喝着她的菊花茶。 黄盈沉吟片刻,开口讲着:“奴隶场被抄没后,属下无意间救下了被缉拿的奴隶场管事,也是那时开始,属下认识了金雾衣和程公子。 属下也知金雾衣与主子是敌人,后面便减少了来往次数。是主子派方梨去接触程公子的时候,属下才再一次和他们遇上。 属下知道程公子心有所属,但是属下控制不住。 那日属下被金雾衣的下属请去了雪月馆,遇见了他,有了这个孩子。之后金雾衣以孩子为威胁,属下才……属下知罪!” 黄盈的悔恨之意表现得足够清晰。 卫辛只是笑笑,继续问着:“所以监视辛叁的行夜是被你支开的,本王的私章是你和辛叁一起盗走的?在这次事件之前,你们还用私章干了些什么事?” 黄盈摇了摇头,答着:“没有了,只有这一次。” 卫辛生性十分警惕,但凡有点异样她就会注意到。金雾衣是想一击必杀,没想到还是被她全身而退了。 黄盈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后悔自己走错了路有了那个孩子、庆幸卫辛还活着、但又希望卫辛直接倒台,总之心里如同打翻了调料,五味陈杂。 “辛叁呢?”卫辛开口询问。 黄盈答着:“辛叁在端王府,就跟在金雾衣身边。她只有在用药时会去护国寺,找卫思湛取解药。” 见卫辛问得差不多了,黄盈继续说着:“属下知道的只有这些,主子是否能放了他?” 她现在能保下的也只有她的这点血脉了。 既然这孩子的父亲长得和他那么像,那生下来的孩子想必也会像极了他。 就像是,她和他的孩子。 卫辛闻言笑了笑,朝宵衣说着:“放了。” 宵衣立刻照做。 就在那倌人看都不看黄盈一眼、慌忙朝着王府大门跑去的时候,卫辛又拔出了辛肆腰间的匕首—— “嗤!” 匕首飞射出去,从背后刺穿了那倌人的肚子。 “不好意思,本王忘了告诉你了,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是他其余客人的。” 卫辛说着,施施然起身,闲庭漫步般走了过去,拔出辛肆的匕首,亲自拿着帕子擦干净之后才还给他。 看着黄盈那目眦欲裂的模样,卫辛缓缓开口,说着:“这个孩子,只是金雾衣用来控制你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