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兄妹会如此这般,白日里在窗户前亲到失了理智。 姜槐在长凳上坐着发呆,脑内一片空白。 直到沈砚周敲了门,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这才堪堪起身。 换了一大早管家送来的新衣服。 长及小腿的素色连衣长裙,白色内衣,尺码恰如其分,一看便是沈砚周安排的手笔。 她以前晾晒内衣从来都不会背着他,他那样狐狸似的人想要知道,易如反掌。 只怕是很早以前,他便对她揣了不一样的情绪。 真是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她想。 可事已至此,只能坦然对待。 姜槐推开门,就看到长厅里站着的男人。 洗过了澡,换了衣服。 白衣黑裤,额前的碎发盖住眉毛,眼眸看向她时,有几分紧张。 但他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少会紧张的,所以那份神情里,就又多了一抹无措。 像是等待宣判的人。 十八岁的沈崇,也没有这样的姿态。 姜槐抬着头看他。 她很少会有这样的机会,如此光明正大的,目光直白又坦然的看他。 以前的时候会害羞,后来少女心思怕被发现,余光都不敢给,再重逢,隔着时光和嫌隙,便越发的不敢直视。 现如今,她的眼眸落在他的脸上、眼睛上、鼻子上、眉毛上,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因为亲吻而微微有些肿胀,反而挂了粉色的红。 双唇闭起的弧度,完美的像口红海报上的建模造型。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只是看着,都会让人止不住的荡漾心神。 十八岁的时候是,二十七岁时,依旧如此。 能这样直白的看他真好,姜槐想。 这是被他喜欢的人应该享有的权利。 亦或者说,是女朋友的权利。 这个词在姜槐的脑海中蹦跳出来,吓了她一跳。 陌生到会诱发身体荷尔蒙的奇妙词汇。 男朋友、女朋友。 她总是习惯叫他哥哥,再生气些,叫他沈砚周。 可现在,她竟然想到了这样亲密的词汇。 所以他们算不算是恋人那? 她拿不准。 他好像一直在表白,却也一直没有严肃而认真的向她讨要过一个关系。 接过吻的兄妹?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长久正经的关系。 她脑海里想的东西太多,以至于慢慢跑了神。 某个在等待她答案的人从紧张,到焦虑,发现她眼神在自己脸上失了焦后,明白了点什么。 当即先前走了一步,敲了下姜槐的脑壳。 在她探寻上来的目光中,玩笑似的,却又认真的问道:“可以给我个名分了吗?” 姜槐蓦得脸就红了起来,梗着脖子,故作不懂,“什么名分?” “让你可以随时随地亲我的名分。” 沈砚周胳膊向前,拦住小丫头的腰际,轻轻一带,就拉进了怀里。 唇落在她的额上,轻轻的一个吻。 姜槐的脸,越发的红的像颗柿子。 嘴硬着,“谁想亲你了,我一点都不想亲。” “好,”沈砚周的笑容渐满,害羞却不拒绝,答案自然呼之欲出,他诱着她,“是我想亲你。” 他忍不住的吻住她的唇,又离开。 克制着自己,不要让事态再度像刚刚一样疯狂。 “所以,”他的鼻尖点住她的鼻尖,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温柔辗转又勾人的说道:“可不可以让我永远照顾你,以爱人的身份。” 淡淡的皂荚味道,合着若有似无得木质麝香和鸢尾根的气息。 那种少见的干净到极致的味道充盈在她的鼻腔内。 十八岁的姜槐曾经在梦里面无数次的想要去拥抱这份味道。 过去的六年,她从不理解的难过到怀念,再到遗憾的释然,心里装得全都是爱他这件事情的不甘心。 她把手臂伸出,环抱住了他的脖子,双唇抬起,落到了他的唇上。 管它什么伦理道德,管它什么父母关系,亲缘障碍。 现在,她只想亲吻他。 像他说的,给她一个随时随地可以亲他的名分。 如果有一天,他们走不下去,众叛亲离,她也认。 十八岁那年她都可以如此勇敢,二十四岁的她又为什么不可以。 == 那天的最后,是赵在怡的一通电话解救了姜槐。 连环夺命call的赵编剧,嗷嗷的嚷着,“姜槐,你去睡男人了吗?!不是说一会儿就下来。” 彼时,已经被沈砚周剥得衣服尽褪,娇喘不断的姜槐猛地一激,迅速穿好衣服,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太快了,也太怪了。 姜槐想。 沈砚周怎么那么像未经世事的处男,狂热粘人。 只要最简单的一个回应的动作,就能彻底激起他的欲/望。 这样的人,到底是如何顶着一张性冷淡的脸庞装腔作势的! 到达楼下时,一张脸潮红。 赵在怡靠在门边啧啧的阴阳怪气,“你跟你哥睡了?” “我没!”姜槐心虚的辩白。 “切,”赵在怡不信似的,挥了挥手,“那么优质的男人,睡一睡咱们不吃亏。” “欲望是人之根本,要趁着年轻,睡一些干净的、好看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活好的男人。” 这话越说越没谱,姜槐连忙打住。 只不过这场行急匆匆的海边之旅,来得快,去得也快。 赵在怡要回京交新剧本,姜槐也没什么再看海的心情。 沙滩上人多,吵吵嚷嚷的人流如织,远不及湾桐市人少静谧的海岸。 是以简单吃过了午饭,便向回走去。 姜淑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姜槐和刘辉旭见了面的事情,发来信息询问两个人的首次见面感觉如何。 姜槐瞬时头大。 总不能说,她和对方不来电,反而和沈砚周搅到了一起去,岂不是天炸惊雷。 她了解姜淑云,惯能掀起风浪来。 不见得比沈砚周的生母差。 只敷衍着回了句:不合适。 以至于回行的路上,姜淑云干脆把电话打了进来。 车是阮安亲自开的,商务车型,赵在怡坐了副驾,沈砚周坐在二排,看着一旁是小心翼翼,拧着眉接电话的姜槐。 一口一个“妈”,又不敢把话说的直白,只不断重复着“不合适。” 对方不依不饶的,大抵是想问问,什么样的人才算合适。 姜槐把电话挂断的时候,心情不算好,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干瘪的酸菜似的。 赵在怡从前排探过头来,“怎么,阿姨问刘医生的事?” 姜槐点了点头。 “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你就说你喜欢老陈那样的,红毛小少爷,再催你你就和他结婚,吓唬吓唬你妈。” 姜槐一惊,“不能。” “这有什么不能的,你要是真点头,陈悫实能乐的跳八尺高,他天天盘算着娶你回家呐。”赵在怡不知道其中深浅。虽总打趣姜槐和沈砚周的关系不清不楚,却也只当是开着玩笑,没做数。 现如今认真的说:“就昨天晚上,要不是你哥来了,陈少爷铁定过来,他真是宝贝你宝贝的紧。” 赵在怡越说,姜槐越头大。 余光去瞥沈砚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