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和阿初竟然头挨头,肩并肩地躺在一起睡觉! 阿初身子微侧,看起来就像是窝在六皇子怀里一样。 李承宣的世界崩塌了,下意识发出了一声鬼哭狼嚎,“啊啊啊!” 软榻上睡得正沉的裴渊和沈初同时睁开了眼,惊坐而起。 砰。 由于起得太快,两人的额头狠狠撞在了一起。 沈初被撞得倒抽一口凉气,一头又栽回枕头上。 “你...你们!”李承宣的鬼哭狼嚎还在继续。 裴渊一个冰冷的眼神射过去,“闭嘴!” 李承宣浑身一抖,声音戛然而止,仿佛骤然被人捏住脖子的鸡仔一般。 与此同时,飞鹰卫们听到他的声音,迅速往这边集结,“发生什么事了,小公爷?” 李承宣看看后面是逐渐靠近的飞鹰卫,前面是双双坐在软榻上的六皇子与阿初。 不能让他们看到六皇子和阿初的事。 疲惫的脑子这一刻突然间格外清醒,他一咬牙扑进屋里,反手一关,合上了大门。 他靠在门框上喘了口气,抬头就发现六皇子与阿初正一脸无语地瞪着他。 难道他做错了么? 李承宣本来想问沈初六皇子有没有把他怎么样,碍于六皇子刀子一样的眼神,咽了下口水,小声问: “阿初,你...你还好吗?” 沈初磨牙,“本来很好,现在不好。” “为什么?”他一脸茫然。 裴渊冷冷撇了他一眼,“滚出去。” 李承宣脖子一缩,到了嘴边的疑问顿时憋了回去,迅速打开门溜了。 一出门就被门外的飞鹰卫们包围了。 飞鹰卫们看着他的目光,犹如蚊子看到血一般,令人瑟瑟发抖。 “小公爷,我们殿下和小沈大人在里面.....” 李承宣脱口而出,“他们在里面什么也没干。” 话音一落,飞鹰卫们互相挤了挤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 “哦,什么也没干啊~” 李承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刚才关门的动作好像太刻意了。 本来嘛,兄弟朋友之间彻夜畅谈,抵足而眠也是常有的事。 他慌慌张张把门关起来,就会令人生出无限遐想来。 “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干。”他徒劳地解释。 飞鹰卫们一副别解释了,我们都懂的神情。 甚至还有人小声嘀咕,“我就说咱们殿下对待小沈大人与众不同吧。” 李承宣后背发凉,完了,完了,六皇子会不会拧掉他的脑袋? 门内传来裴渊冷冰冰的声音,“再让我听到一点声音,都滚去云南吃毒虫。” 飞鹰卫们拖着李承宣麻溜地散了。 屋内,沈初揉着红肿的额头,小声咕哝:“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了。” “怎么?和本皇子纠缠不清还侮辱了你不成?”裴渊站在榻前,睨了她一眼。 沈初觉得不可思议,“殿下,你不是最厌恶断袖吗?” 不然干嘛手起刀落割了三皇子? 她惊恐得瞪圆了眼睛,“你...你不会是...我...” 裴渊听到断袖二字,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你不会觉得本皇子看上你了吧?” “不..不是吗?”她咽了下口水,“不然你为什么和我睡在了一起?” 裴渊突然俯身靠近她,桃花眼微微上挑,泛着一抹潋滟的笑。 “这是本皇子的软榻,是你爬了本皇子的软榻,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居心? 说吧,你是不是内心早就对本皇子垂涎不已,趁机想要勾引本皇子?”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她都能在裴渊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心头莫名慌一瞬,翻身从榻上滚下来,“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顿了顿,她重新找回思路反驳,“就算是我先爬上殿下的软榻,殿下后面回来为何不叫醒我,反而还躺下一起睡了呢? 谁知道是不是殿下对微臣存了别的心思?” 裴渊本想反驳,眼前却忽然闪过沈初熟睡时的模样,以及他软糯拉长的撒娇声调,眼神下意识又落在沈初脸上。 第119章 你求我陪睡的 因为刚睡醒,沈初眼中尚残留着两分慵懒,素白的手捂着额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气鼓鼓的模样像露出尖利牙齿的小狐狸一般。 嗯,想咬人的那种,看起来竟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可爱? 裴渊瞳孔微缩,他竟然会把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 真是疯了。 他冷哼一声,“这是本皇子的软榻,我什么时候睡,怎么睡,自然由我说了算。 再说你又怎知本皇子没叫你,是你睡得太沉了,根本叫不醒。 不仅叫不醒,你还扯着本皇子的手撒娇,求我陪你多睡一会儿。 本皇子就不该心软,当时就应该将你一把从床上丢下来。” 撒娇?求他陪自己睡一会儿? “不可能。”沈初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撒娇提出这种要求?” “呵,睡够了爬起来就不认账了?”裴渊轻嗤。 沈初揉着额头的手一顿,隐约好像有点印象。 她睡迷糊了,以为红袖叫她起来呢,喃喃道不想起,要再睡一会儿。 所以真的是她扯着裴渊的手撒娇求陪睡的? 这就尴尬了。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沈初的脸瞬间浮起一抹红晕。 她咬着嘴唇竭力压着脸上泛起的热气,小声反驳:“什么叫睡够了爬起来不认账? 殿下说的好像臣和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咱们...咱们不过就是太累了,并肩小憩了一会儿,嗯,就是这样。” 裴渊见他气势明显弱了下来,一副心虚的小模样,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倒在沈初旁边睡了过去。 幸好用他撒娇遮掩过去了。 他垂眸觑了沈初一眼,见他瓷白的脸上挂着红晕,反而比平日里多了两分昳丽之色,不由多看了一眼,嘴上却仍是嫌弃地道: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沈初讷讷地嗯了一声。 “本皇子最讨厌的便是断袖,所以,沈初,你最好对我不要有别的心思。” 沈初磨牙,忍不住撇嘴,“殿下也管好自己,可别被我的聪明才智吸引,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到时候微臣恐怕只能狠心拒绝殿下了。” 裴渊深深睨了她一眼,嗤笑,“不会有那一日的。” 沈初学着他的样子,咧嘴一笑,“最好如此。” 门外响起敲门声,孙严在门外禀报,“殿下,惠民药局已经清点完毕,特来回禀。” “进来说话。” 孙严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哈欠连天的老大夫。 沈初心头一紧,昨天夜里光线不好,老大夫没能认出她来。 但眼下天光大亮,万一老大夫通过眼睛辨认出她来就麻烦了。 她连忙躬身道:“微臣要出去找承宣吩咐点事情,殿下先忙。”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揉着额头靠袖子挡住半张脸,准备离开。 “急什么?” 裴渊长臂一伸,扯住了他的袖子,目光从她光洁的额头扫过。 “额头真有那么疼?再揉恐怕要脱皮了。” 沈初讪讪一笑,只得放下袖子,“微臣先告退?” “不用,准你一起听消息。” 可她并不想留下听啊。 沈初心里哀叹,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反驳他,免得引起老大夫的注意。 裴渊大马金刀地坐下,将笔墨纸砚挪过来,睨了她一眼。 “愣着干什么?还用本皇子教你如何记录?” 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好心让她留下听消息的,就是想要奴役她。 沈初撇撇嘴,在他旁边坐下。 如此一来,她不可避免地与老大夫来了个面对面。 老大夫恰好在这时抬头看了过来。 她身子顿时崩紧了,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各种应对之词。 谁知道老大夫只是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就开始禀报。 她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是辨认了一夜药材,老大夫已经顶不住了。 “惠民药局共查获假乌头一千斤,半夏六百斤,贝母五百四十斤.....这些药都是未经炮制,或者炮制不得法的。 有的药材炮制不好,比如乌头是有毒的,其余药材药效甚微,根本起不到相应的治疗作用。” 孙严道:“属下昨夜审了在城南贩卖药材的三角眼,他说药材是他家里的亲戚种的,他不知道没炮制好。 属下觉得不是实话,但刑具都用遍了,他还是一口咬定这个说法。” “呵,倒是块硬骨头。”裴渊点了点头,“知道了,退下吧。” 老大夫如遇大赦,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