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几乎是挨在一起,加上他比沈初高出许多,看起来就像是他把沈初摁在怀里亲热一般。 亲热这个词漫上心头,让他瞬间想起梦里他掐着沈初的腰揉捏的场景。 沈初腰间的软肉似乎比额头的肌肤还要嫩。 打住,裴渊,你在想什么呢! 裴渊耳尖泛起一抹暗红,僵硬地放下手,重新坐回自己原来的地方。 明明马车内宽敞又明亮,但他却觉得整个车厢内弥漫的都是沈初身上淡淡的紫藤香气。 令人安心舒适又忍不住心跳失衡。 车厢内一片安静,安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失衡的心跳。 两个人下意识都往角落里退了退,同时做出拉开距离的动作。 随即两人都发现了对方的动作,目光在空中相撞,随后又同时闪开。 车厢里更安静了,安静的裴渊心头开始燥热。 沈初伸手抚了下越来越快的心口,慌乱地随口扯了个话题,“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清秋姑娘跟了殿下多年,一向是殿下的心头好。 刚才殿下却那般公开审问她,俨然把她当自己的下属一般,啧,是不是太过无情了些?” 他本来就当谢清秋是下属啊。 裴渊冷哼,“本皇子什么时候和她一日夫妻百日恩了?净国寺那夜还是本皇子第一次呢。” 沈初惊得险些把手里的木匣子摔出去。 那夜裴渊也是第一次么? 这怎么可能? 全京城谁不知道六皇子风流不羁,常年留宿清风楼,是谢清秋唯一的入幕之宾。 他和谢清秋之间恐怕早就缠绵悱恻了吧,怎么可能还有第一次? 不知为何,一想起他和谢清秋缠绵的情形,她心头就闷闷的。 裴渊挑眉看着她,“你不信?我去清风楼不过是因为常年无法入睡,用谢清秋弹琴助眠而已。 不过现在有你安神荷包了,本皇子现在连清风楼都很少去了。 真要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说起来在净国寺那夜和我在一起的人才是和本皇子一日夫妻呢。” 沈初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心头却乍然冒出许多小泡泡来。 他去清风楼原来只是用谢清秋弹琴助眠吗? 这么说他和谢清秋并不是那种关系,谢清秋也不是他的红颜知己喽? 这个认知令她莫名有些开心,随即又倏然反应过来裴渊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她的脸瞬间滚烫起来。 呸,谁要和他一日夫妻百日恩。 等等,不对,裴渊为何突然对她说起这些事,就好像是特意解释给她听一般? 沈初心中倏然泛起一抹警觉。 难道裴渊发现了那夜的人是她? 她觑着裴渊,突然开口道:“殿下为何突然对微臣解释这个?” 裴渊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个?” 沈初心跳得有些快,摇头道:“沈初不知。” 裴渊哼了一声,“当然是因为我知道那天夜里你.....” 沈初抓着木匣子的手倏然一紧,“什么?殿下快说啊。” 裴渊眸中快速闪过一抹促狭,“那天夜里你是唯一的见证人啊,你见证了本皇子的第一次,我当然要和你说啊。” 呼。 沈初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了回去。 看来是她多心了,还以为裴渊发现了她呢。 裴渊觑着她暗暗松了口气的神情,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潋滟的笑意。 小狐狸,倒要看看你这身狐狸皮能披到几时。 “殿下,到侯府了。”外面响起孙严的声音。 沈初跳下马车,正要对裴渊告辞就见他也跟着下来了。 “殿下不回飞鹰卫?” “今日飞鹰卫无事,怎么?不是要请我吃饭赔罪?到了家门口还不请我进去坐坐?” 沈初愣了下,连忙躬身,“殿下请。” 裴渊嗯了一声,背着手大步走了进去。 沈初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逐渐涌入一抹暖意。 裴渊是怕她被清河郡主刁难吧? 忍不住摇头失笑,她沈初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 但这种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这些年除了师父,师兄和师姐外,她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无言的关切。 她勾了勾唇,拿着玉佩快速跟了上去。 大抵是有裴渊在,清河郡主拿到玉佩,没敢再嚷嚷什么。 但沈初却笑着道:“我当阿俊是朋友,是兄弟,我们之间的交情只是私交,与郡主,郡主府都无关。 往后阿俊若是有什么事,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会想帮,但郡主不必再打发人前来送礼,沈初怕贵府再一失误,牵连出无妄之灾来。” 言下之意,她以后只和周俊有私交,两家之间毫无关系,更不必走动。 清河郡主自然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脸色又青又红,喃喃说了句抱歉,拉着满脸愧疚的周俊灰溜溜地走了。 裴渊嗤笑一声,“你还是太仁慈了些,你看谁敢当众诋毁本皇子?” 沈初无奈,“微臣只是个五品御史,自然不能和殿下您的权威相比。” 裴渊哼了一声,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走吧,带本皇子去你的院子坐坐。” 沈初心头微慌,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去他的院子里坐坐? 这个时间红袖正好在院子里熬安胎药呢。 第141章 裴渊发现安胎药 没错,红袖在熬安胎药。 其实她一直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但前几日在柳儿胡同救小乞丐时意外腹痛,她当时心慌得厉害。 那一刻她其实很害怕孩子真的没了。 后来乔姨娘听红袖说了这件事,偷偷摸摸上街去抓了几幅安胎药回来,非要让红袖熬了给她喝下。 乔姨娘来送安胎药的时候十分惆怅,“虽然姨娘并不想让你生下这个孩子,但小产同样伤身体。 且先养着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一步看一步,也是沈初目前的打算。 她做事向来有决断,但唯独孩子这件事,留下还是落胎,她始终难以下定决心。 是以红袖说要熬药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止。 但现在裴渊提出要去她的院子坐坐,她心中顿时多了两分忐忑。 万一被裴渊发现了安胎药就惨了。 她笑着道:“微臣的院子又小又远,有些杂乱,着实不敢污了殿下的眼。 既是请殿下吃饭,不如咱们去同和酒楼,我多点几个好菜感谢殿下。” 唰。 裴渊打开了玉骨扇,漫不经心地摇着,“天气太热了,懒得动。 既然小沈大人有此诚心,就让同和酒楼送些饭菜到你的院子里吧。 上次贺老头儿说你院子里不仅有李子树,还有棵杏树,本皇子正好去看看杏子结得如何?” 沈初连忙道:“杏子才刚泛黄,不熟呢,殿下若是想吃,改日等熟了再请殿下过来品尝,如何?” “沈初,你看起来很不想让本皇子去你的院子,怎么?莫非你院子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呵呵,殿下说笑了,微臣哪里有什么秘密。” “既然没有,那就带路吧。” 沈初只得硬着头皮领着裴渊往夕照院走,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红袖已经把药熬完了。 怕什么来什么,刚走到院子门口,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红袖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在廊下熬药,旁边还摆着尚未加进药罐子里的药材。 看到她进来,红袖嚼着点心,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公子,你回来了,药马上就煎好了。” 裴渊眉峰微挑,下意识扭头看向沈初,“煎什么药呢?你受伤了?” 沈初连忙摇头,“没有,就是一些补身子的药,殿下先去微臣书房坐坐?” “补身体的药?”裴渊将他从头看到脚,点头表示赞同,“你这小身板,确实该补补。” 沈初嘴角抽了抽,不敢在这个时候争辩,“殿下,请。” 裴渊收起扇子,本要转身离开,目光不经意间撇见红袖手边放着的药材,倏然脚步一顿。 他抓起药材仔细分辨一番,“当归,白芍,白术,川芎,黄芩.....不对,这不是补药。” 他倏然抬头看向沈初,目光亮得惊人,“这是安胎药!” 若不是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沈初险些惊得跳起来。 这家伙怎么会认识安胎药的成分? 她故意先发制人,一副万分震惊的模样看着裴渊,“殿下怎么会认识安胎药?莫不是殿下曾喝过这东西?” “胡说,我一个男人,喝什么安胎药?” 裴渊先是斥责一句,垂眸看着手心里的药材,神情有些复杂难辨。 “八年前,我母妃曾经喝过,那时候母妃刚刚有孕,太医说她身体虚弱,随时都有小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