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若是个男人,又怎么能抵挡住香玉和婉秋的诱惑? 难道他真的是女人不成? ------ 清河行宫。 前面就是陛下处理政事的勤政殿了。 孙严叫住沈初,鼓起勇气将憋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小沈大人,常言道色是刮骨钢刀,乐不可及,欲不可纵,纵欲的人一般都短命。 千帆过尽,外面的野花野草根本比不上身边人?” “什么?” 沈初一头雾水,有听没有懂。 孙严挠头,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话了。 总不能说你看看我家殿下呀? “六殿下呢?他在勤政殿里?” 孙严回过神来,“殿下啊,这个时间估计刚切完土豆丝,睡觉去了吧?” 好好的怎么又切土豆丝? 沈初正要问,蔡公公从勤政殿里走出来。 “小沈大人快进来吧,陛下等了你好一阵了。” 沈初不敢耽搁,连忙进了勤政殿。 隆庆帝道:“今儿一早老六回来,只说这件事和冯家有关,具体的卷宗在你这里。 浑蛋小子,丢下这句话就跑了,朕只能召你过来禀报,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沈初眉心微跳。 今儿一早? 按照裴渊的脚程,他不是应该昨天夜里就到清河行宫了吗? “小沈爱卿?” 沈初回神,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卷宗呈上,仔细禀报了长沙盐政案的始末。 隆庆帝气的直拍桌子。 “好一个冯家,他们可是皇后的娘家,太子的外家,竟然敢仗势敛财,鱼肉乡里,无法无天。 这件事朕会让三法司仔细会审,决不轻饶。” 沈初心中微动。 看皇帝的态度,似乎对冯家并没有偏袒之意。 她若是在此时提出重审宁安候府的案子,陛下会同意吗? 隆庆帝道:“沈初,你这次差事办得不错,先下去歇着吧,等案子审结后,朕重重赏你。” 沈初磕头行礼,“多谢陛下。” 江宏志的笔供和搜出来的书信尚在裴渊那里。 沈初退出勤政殿,正要询问裴渊的下落,忽然听到熟悉的低笑声。 循着声音走到花园,远远看到裴渊的身影。 她连忙走过去,到了近前,看清凉亭里的情形后,不由站住了脚。 第208章 怕是殿下的心苦了吧? 回到京城,裴渊又换回了那身大红飞鱼服。 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贵矜冷。 此刻他正大马金刀地坐在石椅上,前后左右分别环顾着四个风格迥异的美丽少女。 四个! 呵。 好家伙。 别人是左拥右抱,到了他这儿,左拥右抱,前扑后趴。 简直....简直是有伤风化。 沈初心里莫名有些泛酸,高声道:“见过殿下。” 裴渊捏着酒杯,长眉微挑。 “啧,来得倒挺快,昨夜这么累,腰不酸?腿不疼?” 这语气听着就有些疯。 沈初想起孙严说他切了一夜的土豆丝,不由认真想了下。 上次她独自闯土匪窝,这家伙就朝着自己一顿疯。 这次她有哪里惹到他了? 裴渊喝尽杯子里的酒,拧眉扫了身后的人一眼。 “别停啊,继续。” 身后站着的女子身形婀娜多姿,几乎半趴在他肩头。 素白的手揉捏着裴渊的肩膀,轻声细语地问: “殿下,奴婢帮您揉揉肩,舒服吗?” 裴渊双眸微阖,“嗯。” 左边半跪着的女子用染了大红丹蔻的手剥了葡萄,亲手喂进裴渊嘴里,娇笑: “殿下,奴婢亲手剥的葡萄,甜吗?” 裴渊笑得恣意,“当然甜。” 沈初心里更酸了,甜死你的了。 裴渊睨了他一眼,垂眸示意脚下跪着的女子,“愣着干什么?捏脚会不会?” 脚下跪着的女子恭顺温柔,伸手去脱裴渊的长靴。 “殿下,奴婢最擅长捏脚。” 侧前方站着的女子身材丰腴,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裴渊身上,笑得一脸妩媚。 “奴婢最擅长为人松筋骨,殿下要不要试试?” 沈初见她丰腴的前胸从裴渊身前有意无意地擦过,顿时瞪圆了眼睛。 哇,人家怎么长的啊? 等等。 不对,这场景怎么莫名这般熟悉? 揉肩,捏脚,松筋骨? 这不是昨晚香玉和婉秋招待他的吗? 沈初眸光一转,再想到隆庆帝说裴渊今儿一早才赶到清河行宫。 她脑袋里灵光一闪。 裴渊不会昨天夜里潜入东宫了吧? 然后凑巧听到了她“折腾”香玉和婉秋发出的动静? 她明明留信给他,让他直接去清河行宫的。 他为何还要跑东宫一趟? 她眸光微转,倏然对上裴渊斜睨过来的眼神。 她微微一笑,“殿下这....左拥右抱的,这是犒赏自己去长沙巡盐辛苦了?” 裴渊桃花眼微眯,扫过他唇边的笑意,冷哼一声。 “比不上小沈大人,有专人给安排的艳福,怎么?本皇子还不能犒赏一下自己?” 沈初心里哀叹。 果然。 她猜对了。 裴渊这是听到自己有两个女人伺候,所以今儿就特地找了四个女人伺候? 这到底是虚伪的攀比,还是恶意的刺激? 又或者是像她一样莫名的泛酸? 沈初拒绝去想最后一种可能,却又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男人,竟也有这般幼稚的时候。 她故意敛着神色,一本正经地问: “殿下,微臣是来问长沙府押送过来的物证在何处?” 裴渊脸色一沉。 “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个?” 沈初一脸无辜,“不然呢?” 裴渊咬了咬后槽牙。 他对自己左拥右抱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殿下,微臣问您物证呢?” 裴渊脸色阴恻恻的,“在孙严那里。” “微臣去找孙统领。” 沈初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头认真地看向裴渊。 裴渊倏然坐直了身子。 就说嘛,沈初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初笑眯眯地摆手,“殿下确实辛苦,好好享受啊。” 裴渊的脸倏然沉了下来。 “还有啊,色是刮骨钢刀,应适可而止,纵欲短命啊。” 裴渊唇角微勾。 说得这么委婉,他其实还是有几分在乎的吧? “哦,这句话是孙统领说的,微臣转达给殿下。” 沈初笑嘻嘻地拱手,转身离开。 裴渊...... “殿下~”捏肩的宫女夹着嗓子喊道。 “殿什么下。”裴渊没好气地甩开宫女的手,“起开。” 剥葡萄的宫女举着手里的葡萄瑟瑟发抖。 “殿下要不要再吃颗葡萄?” “苦死了,谁要吃,拿走。” 宫女一脸错愕。 葡萄怎么可能是苦的? 怕是殿下的心苦了吧? 裴渊沉着脸起身离开,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沈初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 明明自己不愿意做断袖,沈初那日的拒绝也说得清楚明白。 他为何还偏偏莫名其妙地去试探。 ----- 沈初从孙严那里拿到江宏志的笔供和信件,当即开始整理奏折。 爹爹的案子的卷宗她早就烂熟于胸,写起奏折一气呵成。 拿起奏折认真看过一遍,她不由心潮澎湃。 只要陛下准了他的奏折,就可以重启爹爹通敌一案的调查。 十年了。 这十年她完全将自己当成一个男孩子。 读书练武,所有男孩子要做的,要会的,她都努力去做。 女孩子要学的,要会的,她一概不碰,只求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 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为了这一件事。 如今总算开启了第一步。 沈初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揣着奏折再次去了勤政殿。 隆庆帝奇怪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没禀报完的?” 沈初跪地拿出了奏折,说了江宏志的事。 “......江宏志已经亲口承认,十年前他受冯二老爷所托,模仿沈知府的笔迹写了与北戎通敌的信件。 臣在督察院曾看到过沈知府的卷宗,后面附带的信件与江宏志供出的信件笔迹一模一样。 由此可见沈知府通敌叛国一案存在着诸多疑点,臣请求重新调查沈知府通敌叛国一案。” 隆庆帝惊得倏然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沈知行通敌叛国的信是冯二委托人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