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跑这么急?喝杯水缓缓。” “哎呀,怕你找我有急事嘛。” 李安宁吐了吐舌头,一口将茶喝完,迫不及待地问: “你这几日去哪里了?我连着找了你几天都没找到。” 凌策道:“就在外面查案子,刑部之前派来的张侍郎险些被人害死。 我这几日都在驿馆调查此事呢。” 李安宁关切地询问:“张侍郎没事吧?” 凌策耳垂微动,不动声色地朝着窗外扫了一眼,笑着道: “没事,我找的大夫神医妙手,已经将张侍郎救了过来。 大夫说张侍郎今儿晚饭前就能醒过来,张侍郎一醒,扬州案的真相就能浮出水面了。” 窗外有一道极为轻细的脚步声离开了。 凌策眸光微闪,嘴角无声勾了勾,听到李安宁小声呢喃。 “原来是去查案子了,我还以为你因为那日的事生气了呢。” 凌策没听清她的话,“你说什么?” 李安宁脸一红。 那日若不是睿王爷突然闯进来,他们两个人差一点就亲上了。 这两日她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日的旖旎画面。 她甚至还梦到“小沈大人”将她拥入怀里,这样那样。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少女心事无法说给人听,只想着再去见到心上人,谁知却连着两三日都不见“小沈大人”的踪迹。 李安宁以为是那日她鼓起勇气朝着睿王爷说的那句话惹了“小沈大人”生气。 心下忐忑不安,茶饭不思,如今听到答案知道自己多想了,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她自然不好意思将这些纠结辗转的心事说给凌策,连忙转移话题。 “我本来陪何薇在外面散心呢,她和蒋勋吵架了。 我想着陪她出去走走,小厮上街找我,我以为你有急事就一路跑回来了。” 凌策眉头一挑,“蒋少夫人和蒋公子吵架了?你不是说他们感情很好吗?” 李安宁英气的眉头微皱,忽然叹了口气。 第372章 分头行事,一刻也不想离开阿初 李安宁想了想,说起蒋勋与何薇的事。 何薇是扬州卫指挥使的女儿,她亲娘去世的早,和继母不亲,所以从小是在京城祖母跟前长大的。 去年何将军说何薇年龄大了,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就将何薇接到了扬州来。 初来乍到,何薇不太适应扬州的水土,生了几个月的病,郁郁寡欢的。 等到丰收节的时候,家里人就带她出来闲逛,谁料却偏偏与家里人走散了。 丰收节上人来人往,她被挤到了一个角落,碰到了几个醉酒的无赖。 那几个无赖见何薇独自一人,便起了歹心,想把何薇拖向旁边的树林里。 何薇吓坏了,拼命挣扎的时候,蒋勋突然出现了。 英雄救美,两人就这样认识了。 李安宁托着腮道:“小薇和我在信上说了此事,她和蒋勋也因为这件事认识了。 蒋勋性格温柔细腻,说这件事涉及到她的名誉,不可对外宣传。 后来得知她在扬州没有认识的朋友,便让自己的母亲办了赏花宴,邀请了扬州许多官眷前来参加。 蒋勋还事先打听到哪些女孩子可以结交,写信给小薇,鼓励她去交朋友。 小薇就这样渐渐喜欢上了蒋勋,后来蒋家派人提亲,她就嫁了过来。” 说到这里,李安宁的眉头皱了皱。 “我也说不上来他们的感情算不算好,但是成亲后的小薇却过得并不开心。 因为蒋勋不再像婚前那样温柔体贴,他总是要求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许她上街,也不许她找朋友。 还说什么外面不安全,怕她遇到坏人,怕她被别人骗。 老实说,小薇嫁人后一点也不开心,我担心她的情况,才会来扬州探望她。” 凌策默默听了一会儿,揉了揉鬓角,脱口而出。 “蒋勋有毛病吧?他娶媳妇就是为了关在家里的?狗屁怕遇到坏人。 堂堂知府大人的儿媳妇,谁敢去害她?怕被骗就不让出门? 他要是怕吃饭噎住,喝水呛到,是不是以后就不用吃饭,不用喝水了?” 扑哧。 李安宁被逗笑了,双眼晶亮地看着凌策。 “你骂得好解气,我也是这么和小薇说的,咱们俩的看法竟然一样哎。” 凌策被她看得心头一跳,以手抵唇,干咳两声。 “你还没说他们这次因为什么吵架呢?” 提起这个,李安宁俏脸不由浮起一抹怒气。 “蒋勋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日日喝得醉醺醺的,小薇问他什么也肯不说。 前日不是说觉明自杀了,死在了牢里,许多百姓都聚在衙门口,要求把觉明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去喂狗。 我和小薇听说了此事,就骂了觉明几句,小薇说觉明这种作恶多端的畜生,咬舌自尽都便宜他了。 就应该千刀万剐,死后入畜生道,永远无法轮回。 还说了句幸好他是个和尚,没有家人,这种人就不应该有后代,活该断子绝孙什么的。 这话恰好被蒋勋听了去,谁知道蒋勋大发雷霆,还抬手打了小薇一巴掌。 说什么小薇一个后宅女人乱嚼舌根,说话恶毒什么的。” 李安宁说到气愤处,忍不住怒拍桌子。 “后宅女眷怎么了?觉明做的事人神共愤,骂他几句怎么了? 蒋勋简直是神经病,为了一个罪犯打自己的妻子。” 凌策眸光微闪,点头附和。 “骂得对,他就是个神经病,可你想过没,为什么蒋勋会为了一个罪犯打自己的妻子呢?” 李安宁一脸茫然,“为什么呢?” 凌策叹息一声,起身轻轻拍了拍李安宁的肩膀。 “好好劝劝何姑娘,这种动手打女人的男人要不得,还是让她尽快考虑和离吧。” 感觉到男人在肩头轻轻一拍,掌心的温热似乎能透过衣衫灼到皮肤。 李安宁脸一红,随即又一惊。 “你说什么?和离?” 凌策已经迈出了房门,背对着她摆摆手。 “听我的,好好劝劝她。” 李安宁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陷入了犹豫之中。 与此同时,驿馆中。 红袖领着一位面容阴郁的中年妇人走进房间,“姑娘,人请到了。” 沈初向中年妇人微微颔首,“蒋夫人请坐,冒然将您在上香的路上拦截过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蒋夫人抿了下嘴,嘴角的法令纹更深了。 她有些警觉的看着沈初,“你是谁?找我为什么不去知府衙门?” 沈初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她的话,反而开门见山丢出一句话。 “蒋夫人,蒋勋并不是你亲生的吧?” 蒋夫人瞳孔剧烈回缩,倏然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尖声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儿子当然是我亲生的。” 沈初呵呵笑了,“蒋夫人别急,咱们慢慢聊一聊。” 蒋夫人悻悻拂袖,“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红袖抱手而立,挡在门口,略有些粗壮的腰身像座山一般。 沈初叹气,“夫人还是坐下说说吧,反正你不说,你身边的丫鬟婆子在隔壁大概也会说的。 或者夫人想让隔壁的人来问问,隔壁的人可没有我这么温柔。” 话音一落,隔壁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声。 蒋夫人吓得一抖,白着脸坐下了。 隔壁房间,裴渊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沈初所在的房间,催促屋里的孙严。 “问话快一点,赶快结束。” 他想去找阿初。 若不是阿初坚持要单独和蒋夫人聊天,他根本就不会从那屋离开。 唉,才分开一会儿,他就想得抓心挠肺的。 毕竟他已经错过了太多陪伴阿初的时间。 阿初到底什么时候能问完话呢? 裴渊不耐烦地用脚尖点了点窝在门口晒太阳的元宝。 “你想不想你娘亲?要不爹爹带着你去找娘亲好不好?” “喵呜~” 元宝倏然梗起脖子,冲他龇牙咧嘴又瞪眼。 呜呜呜,猫猫才不要你做爹爹呢。 裴渊读懂了元宝的神情,冷笑。 “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当爹?要不是因为她,本王一脚能让你迎风飞二里。” “喵呜!” 孙严看了看屋里一个婆子,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默默揉了揉脑袋。 他家殿下这是怎么了? 他们明明是来扬州找小沈大人的,为何殿下放着小沈大人不搭理,总眼巴巴地跟着一个孕妇做什么? 瞧瞧,竟然都愿意屈尊给一只猫当爹。 这还是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吗? 唉,想金宝了,如果金宝在这里,一定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