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名分啊。 金宝却一脸欣慰地看着裴渊,以为自家殿下总算将他前些日子劝说的话听进去了。 和小沈大人在一起,不比喜当爹好一百倍? 谁知下一秒就听到裴渊吩咐:“你去打听打听,京城最好的稳婆是谁? 多花点银子,多请几个稳婆来,先养起来。” “请...请稳婆?”金宝惊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殿下给谁请稳婆?谁要生了?” 当然是给阿初请啊。 再有一个月阿初就要生了呢。 当然,这也的憋着不能说。 裴渊轻哼一声,吩咐金宝,“还有啊,找最好的绣娘,多准备一下女子生产之后要穿的衣裳,还有小孩子的衣裳。 记得做的隐蔽点,别被人发现了,愣着干什么啊,赶紧去安排啊。” 金宝晕乎乎地被赶了出来。 等走出飞鹰卫,他才反应过来。 又是接生婆,又是女子生产后穿的衣裳,殿下这分明还是在惦记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啊。 可殿下又因为小沈大人的归来而兴奋异常。 所以殿下这是既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 金宝被自己的结论整郁闷了。 郁闷归郁闷,该办的事还是得去办。 金宝先是让人去通知乔姨娘沈初要回来的事,然后又换了一身行头,亲自去打听稳婆,找绣娘。 这些事他做得很隐蔽,但恒王的人却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很快,裴渊让人找接生婆的事就传进了恒王的耳朵里。 恒王顿时笑眯了眼,“六弟很是期待他的孩子嘛。 啧啧,真是可惜呢,他注定是见到孩子落世了。” 先一步回来的史进小声问:“殿下,洛衡的条件您答应了? 真的要让他带走沈初吗?” 恒王笑容微敛,“让他带走沈初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他能亲手弄死沈初腹中的孩子,本王便允他带走沈初。” 史进道:“王爷英明,沈初肚子里可是有睿王的种啊。 若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恒王笑了笑,问:“沈初还有几日回到京城?” “她大着肚子走得慢,大概还得个三五日。” “南越使团还有多久到?” “也差不多三五日吧。” 恒王笑了笑,“很好,南越使团一到,立刻在会同馆设宴欢迎他们。 让洛衡先去找陈佳莹,后面的事情让他来安排。” “是。”史进躬身离开。 恒王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转着茶盏笑得阴冷。 老六,这一次你可不会有上次幸运了。 老六此刻正在见一个他等待多日的人。 杜松,孙严的拜把兄弟。 两年前被他暗中派到了凉州。 杜松风尘仆仆的进门,将一个厚厚的油纸包递给了裴渊。 裴渊摩挲着油纸包,片刻后才打开了。 越看脸色越冷峻,冷到极致反而没有了表情。 杜松道:“殿下真的要用这东西让陈家主动退婚吗?如此一来,恐怕会打草惊蛇。 万一陛下顺藤摸瓜,知道了殿下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照拂陆家军旧部以及家眷,会不会.....” 裴渊摆了摆手,“无妨,知道便知道了,走吧,我们先去趟陈家。” 只有让陈家先把婚退了,他距离有名分才能更进一步。 第398章 选儿子还是选女儿? “老爷,睿王来了。” 陈次辅听到下人禀报后,微微一愣,这才迎了出去。 自从陛下为睿王和佳莹赐了婚,这还是睿王第一次上门。 上次佳莹不惜奔波到扬州找睿王,睿王回来后也没见登门道谢。 他和太后还在朝中帮忙遮掩,睿王回来后却连句话都没有。 陈次辅心中是有些不满的。 这次上门难道是来找佳莹的? 陈次辅心中琢磨着,将裴渊迎进了书房。 他笑呵呵地看着裴渊,“王爷可是来看佳莹的?” 裴渊一撩衣摆坐下来,“不,本王是来找陈大人的。” 陈次辅愣了下,随即自以为是道:“王爷可是来找臣说您私下扬州一事的? 王爷此次确实有些鲁莽了,若不是臣意外拦截到了给恒王的密信,恐怕恒王早就一纸奏折将您弹......” 裴渊打断他,“密信在哪里?” 陈次辅连忙将密信找出来递给裴渊,接着道: “幸好有臣和太后在朝中周旋,恒王那边也没发现什么....” 裴渊将密信收起来,淡淡打断了陈次辅的话。 “本王今日来是给陈大人看样东西。” 他将一个厚厚的油纸包放在了陈次辅跟前。 “什么?不会是王爷从扬州带来的稀罕小吃吧?” 陈次辅一边玩笑着,一边打开了油纸包。 油纸包是一本册子,册子上方压着一块羊脂双鱼戏花玉佩。 陈次辅看到玉佩,脸色顿时一变,看向裴渊的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王爷,你......” 裴渊拿起玉佩在手上把玩着,桃花眼似笑非笑。 “我想陈大人应该很熟悉这块玉佩吧?你要不要再看看册子上的内容?” 一股凉意从后背泛起,瞬间传遍陈次辅全身。 他当然认得这块玉佩。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陈耀宗从小到大带在身上的玉佩。 可这块玉佩怎么会到睿王手里? 陈次辅强自按下心中的惊疑,打开了册子。 只见第一页写着:十月初七,陈耀宗花五百两在凉州百花楼与花魁共宿。 十月初八,陈耀宗在万利来赌坊赌输一千两银子。 十月初九,醉香楼满汉全席一桌。 ....... 陈次辅倏然合上了册子,脸色有些阴沉不定。 不用往下看,他也知道后面都记录了什么。 全是他那个逆子在凉州的吃喝嫖赌记录。 孽障! 他深吸一口气,捏着册子的手绷得有些紧,脸上却又恢复刚才的镇定。 “臣不懂王爷这是合意?” 裴渊深深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既然陈大人要揣着明白装胡涂,本王不介意将话再说得明白一些。 三年前,陈大公子在京城的清风楼因为争风吃醋,失手打死了安平公主唯一的儿子。 大理寺依法判了陈大公子秋后问斩,世人都以为那年秋天菜市口被砍了脑袋的是陈大公子。 却不知道陈大人爱子心切,早就用一招暗度陈仓将儿子换了出来,并远远送到了凉州。 陈大人,还需要我再接着往下说吗?” 冷汗沿着陈次辅的额头缓缓流了下来,他看着裴渊的目光带上了一抹惊恐。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儿子打死的是公主的儿子。 事后安平不依不饶,几次哭倒在宫门口,哭着喊着要让他儿子以命相抵。 他可就这一个儿子啊。 虽然府中姬妾不少,这些年他也没少努力耕耘。 可那些女人不争气,女儿没少生,儿子却只有这一个。 真要判了死刑,他陈家的香火就要断了啊。 不仅他不舍得,嫡妻也日日哭着求他,让他务必想办法保下儿子一条命。 可安平公主府咬得紧,他实在没办法,只能咬牙在行刑前夕,用一个死囚犯悄悄把儿子换了下来。 然后再悄悄将儿子送到了凉州,那里偏远,没有人认识。 他在凉州买了处庄子,又给儿子安置了几房美妾,想着过几年风头散去再想办法把儿子接进来。 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几个,当时裴渊还没有掌管飞鹰卫,又是怎么查到这件事的? 最重要的是裴渊突然将这件事捅破的目的是什么? 陈次辅用帕子擦掉额头的冷汗,神情逐渐镇定下来。 “王爷需要臣做什么,尽管明言,只要臣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然没有将证据直接交到陛下面前,那便是要和他谈条件。 陈次辅快速在心里琢磨着裴渊的打算。 裴渊微微一笑,话锋却突然一转。 “太后和陈大人一心想让本王娶陈姑娘,所盼的无非是想将来陈家能再出一位娘娘。” 陈次辅一惊,白着脸没说话。 裴渊冷笑,“本王这个人呢,向来最讨厌的便是被人拿捏。 不妨撩句实话给你,即便本王将来真的娶了陈姑娘,陈家也很难达成今日所愿。” 陈次辅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王爷是想取消与佳莹的亲事?为什么?” 他有些茫然,实在想不明白裴渊为何不愿意娶他的女儿? 佳莹是太后的侄孙女,他又是内阁次辅,冯首辅倒了,不出意外,过了年,他就能升任首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