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两句解解气行了,敢给阿初惹出其他麻烦来,我饶不了你。” 凌策哼了一声,摸摸鼻子黑着脸不吭声。 若不是怕给阿初惹出其他麻烦来,他今日在朝堂上就不会一直憋着没说话了。 韩枫道:“事到如今还是先商量怎么救阿初,我说睿王殿下,陛下不会真的想砍了阿初吧?” 裴渊趴在床上,沉默片刻,不由苦笑。 “如果我没猜错,父皇应该之前就知道了阿初的身份,碍于南越使团在这里,所以没处置此事。 阿初毕竟是宁安侯唯一剩下的血脉,当年整个宁安侯府加上沈氏三族,几百条人命都被砍了。 如今刚刚沉冤昭雪,若再砍了阿初,难免会引起天下人非议。 加上阿初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父皇原本并没想要阿初的性命,不然就算南越使团在此,也可以让人秘密处置了阿初。” 他顿了顿,接着说:“但今日当着南越使团的面,阿初身份被揭穿。 加上景王刻意拱火,我父皇性格自负又极度骄傲,绝不允许外邦有任何诋毁大魏的地方。 所以此刻我也猜不准父皇到底是什么心思。” 凌策怒,“说来说去还是景王这个王八蛋挑唆的,他到底为什么要针对阿初啊?”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孙严从外面进来,禀报道:“殿下,外面如今都在传小沈大人要被砍头了。 就连城外的百姓都听说了,都在议论此事呢。” 裴渊面色微沉。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足两个时辰,却传遍了京城内外。 舆论发酵如此之快,定然是背后有人在操纵此事。 韩枫冷声道:“这是不把阿初逼死不肯罢休啊。” 裴渊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睁开眼,眼神冷冽沉静地看向韩枫。 “去帮我配一剂止痛药来,最好是感知不到任何身体的疼痛。” 韩枫脸色微变。 “殿下还是要参加明日与南越的比武?可你身上还有伤....” 裴渊沉声道:“这是我们如今能救阿初的唯一的方法了。” 韩枫和凌策面面相觑。 凌策忍不住道:“不如让我去对阵上官燚?我的武功虽然没有你高。 但你如今有伤在身,我总还是比你有几分把握吧?” “不。”裴渊摇头,“我们和南越比武一共是三场,我们至少要拿下两场才能赢下南越。 南越这一次出动的全都是顶尖高手,禁卫军统领高杰负责对战一场。 高杰对战的是南越世家的一位高手,以高杰武功,只有两到三成的把握取胜。 你是第二场,对手也是南越的武林高手,我观察过你的武功路数,武功虽然高,但后劲不足。 你若对战上官燚,没有任何取胜的希望,但你若对阵那位武林高手,取胜就容易很多。 你必须拿下第二场,至于上官燚,就交给我。” 裴渊抿了抿嘴唇,眼中泛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 “我仔细研究过上官燚的武功路数,纵然现在有伤在身,但取胜的希望至少还有三成。 我需要你为我配一副药,不仅能止痛,还能激发出我所有的内力。 我需要把这三分的可能扩大到十成,我必须打败上官燚。” 韩枫神色迟疑。 “用药强行催发内力,会让你气息紊乱,对你身体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裴渊摇头。 “事到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救阿初。” 他看着韩枫,一字一句道:“为我配药吧。” 韩枫沉默片刻,答应下来。 “好。” 裴渊勾了勾唇。 “阿初那边,我已经让李承宣去死牢了,以他的身份,或许能进去看看阿初,送些东西进去。” 死牢门口。 李承宣提着一个包袱,将一个荷包塞进当值的小吏手里。 “今儿天寒地冻的,兄弟们都辛苦了,拿去给兄弟们打点酒暖暖身子。” 当值的小吏不敢接,将荷包推了回来,一脸苦笑。 “小公爷,你可千万别为难小的,上头有交代,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今儿可是蔡总管亲自来交代的。 就是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放人进去啊。” 李承宣压着荷包又推了回去,“真不行?” 小吏不停摇头,“真不行,小的是真不敢啊。 再说小的若是放了您进去,后面那位怎么办?” 后面? 李承宣转头看去。 洛衡手里也提了件包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李承宣想起在宫里发生的事,不由气红了眼。 包袱往小吏手里一塞,一拳狠狠抡了上去。 “洛衡,你怎么还有脸来看阿初?要不是因为你,阿初怎么会被关入死牢?” 洛衡脸一偏,一拳正砸在他的嘴角。 嘴角瞬间就鲜红的血迹流了下来。 洛衡面无表情看了李承宣一眼,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 “今日即便不是我,阿初的身份迟早也会被揭开的。” “呸,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李承宣挥拳又砸了过来。 洛衡火气也上来了,丢了包袱,和李承宣打成了一团。 两人一个是小公爷,一个虽然是户部主事,但却是恒王的人。 小吏一时间拉架都不知道该拉住谁,只得招呼当值的人。 “愣着干什么啊?快把人拉开啊。” 众人七手八脚去拉架,李承宣却在此时突然跳了起来。 第420章 景王和师父,痛打洛衡 李承宣突然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死牢里。 死牢当值的人本来都围在他和洛衡身边,试图拉架,因此大门口空虚。 李承宣蹭蹭蹭就跑了进去。 “哎呦,我的小公爷,你这不是让属下为难嘛?” 当值的小吏愣了下,连忙抱着包袱冲了进去。 李承宣才不管呢,径直嚷嚷起来。 “阿初,你在哪里?” 最里面一间牢房,沈初坐在狭窄的小床上,高高的墙壁上,有一扇小小的窗户。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让牢房内多了一点光亮。 沈初坐在唯一的一团光影里,正琢磨着景王和师父的关系。 听到李承宣的叫声,连忙站起来回应。 “我在这里。” 李承宣顺着声音跑过来,看到她挺着肚子站在简陋寒酸的牢房里。 顿时就红了眼睛。 “阿初。” 沈初扒着牢房的木头栅栏,看到走廊尽头提着包袱追过来的小吏。 连忙道:“告诉我大师兄,景王可能与师父有仇,让他想办法引开景王。” “啊?” 李承宣还沉浸在心疼伤感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吏气喘吁吁追上来,跺着脚哭喊道: “哎呦,我的国公爷啊,您这不是存心想弄死小的嘛。 陛下有旨,谁也不许探视啊,您这不管不顾的闯进来,让小的们怎么活啊?” 李承宣下巴朝他手里的包袱点了点。 “这包袱可是你自己带进来的,不是我带进来啊。” 小吏脸色一白,泪都要下来了。 李承宣拍拍他的肩膀,接过包袱打开。 “好了,不吓你了,你看看里面只是一床厚被褥和两件衣裳,两盒点心而已。 这牢房里太冷了,陛下只说让你们关着人,又没说让你们把人冻死是不是?” 小吏见包袱里果然没有其他东西,暗暗松了口气。 李承宣将包袱里的东西塞给沈初。 “阿初,你别害怕,我们一定能救你出去的,这里面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欺负你,你尽管动手收拾,别忍着。 有我和殿下给你撑腰,他们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沈初笑了笑,心中感动。 外面有裴渊,有她两位师兄,有李承宣和周俊,她并没有特别害怕。 她知道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保全她。 她女扮男装这件事就像一个沾着火星的炮仗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开。 如今在这个时候爆开了,局面虽然一团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沈初催促李承宣离开。 “陛下不许别人探望,等下定然要罚你的,快回去吧。” 李承宣撇撇嘴。 “罚就罚,我才不怕呢。” 话虽如此说,有小吏眼睁睁看着,他们也不能再说什么话。 李承宣又叮嘱了两句,转身离开的时候,拍了拍小吏的肩膀,将一只荷包丢给了小吏。 “你放心好了,一会儿出去我自己就去找陛下磕头请罪,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小吏松了口气,这回没再推拒荷包,直接塞进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