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一言不发,步步靠近。 终于,池栖雁一闭眼,如赴死登入刑场般决绝的转过头。 双眸错愕地瞪大,巷子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看见倒影了。 池栖雁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撞到坚硬的墙,不,不是墙…… 是温热的躯体。 双眼被遮住,阳光透过指缝穿入眼,眼前渐黑。 平缓的呼吸喷洒在后脑勺,接着往下移动,喷洒到脖颈,那脑袋轻轻搁在他肩膀处。 清冽气息涌进鼻腔,力气流逝,指缝那丝光芒被吞噬,彻底变黑,他失去意识。 鸟鸣声虚无缥缈,忽近忽远,池栖雁眼皮微掀,入眼灰色,其上乱痕斑驳,痕迹很新。 池栖雁很快判断出是北玄商留下的剑痕。 这是哪里?他从来没来过。 他扫过周围一圈,这是个洞穴,四周墙壁上同样布满剑痕,或深或浅,可想而知造成这些剑痕的主人这段时间有多么疯狂。 池栖雁心一揪,是因为他…… 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北玄商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不知道北玄商要做什么,他必须得赶快离开。 池栖雁直起身子,手撑到柔软,是被褥,整个洞穴唯有他躺的这块石板放了最为舒服的蚕丝被,除了长时间躺着,肩膀些微泛酸外,全身没有一处不适地方。 耳边发丝自然垂落在手心,黑润光滑,他捏住,愣了下才看出异样之处,银发怎么变成了黑发。 他摸上自己的脸,猜到一种可能性,可这处地方没有镜子或者水,验证不了。 他抛开这些不管,忙移出自己腿,脚光裸着,一碰地,砭骨寒意输遍全身,他忙瑟缩了下,收回。 探头在石板边找了一圈,没见到靴子。 再不离开,北玄商会回来的。 他毫无办法,脚尖试探着轻轻放下,被冻得蜷缩了下,变得通红,用邪力也无法变暖。 他咬咬牙,一脚踩下去,不留给自己后悔机会。 冰冷从脚心直直灌进心脏,全身温度骤降,冻得身子发抖。 仅一步就如同酷刑,冰疼到骨髓,他抬起另一只脚,往前走,牙齿直打哆嗦。 他低头走了没几步,瞥见白色衣角,一惊,抬脚后退,没等触地,腰间一热一紧,来人毫无征兆地将他拦腰抱住。 脚没了实地,后背悬空,身子又冷得可怕,身边人暖得跟火炉似的,池栖雁本能地缩进来人怀抱中。 握着腰肢的手源源不断往他身体里传热,身子回温。 “为什么不听话?” 声音从上头传来,池栖雁听清话中内容,莫名起了害怕,忙四肢胡乱蹬起来,想挣脱下来,口中道:“松开……” 混乱中,他看见那张脸,瞳孔微缩,话吐一半咽回喉间,是北泗的脸! 北泗没听他的话,反将他圈得愈发紧,紧密贴合,根本不给他任何逃脱可能,一步步走向石板,脚步声如踩在心尖,阵阵发颤。 后背沾到被褥,池栖雁反应过来自己竟失了神,蹬着脚要踩远,脚腕被人一把抓住,拽回。 北泗将他的脚塞进胸膛,为他暖脚,哑声道:“这地冷,别踩。” “你带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池栖雁奋力抽出身子,没有任何用。 这地异常冷,定是北泗故意为之,甚至故意拿走靴子。 他说的那些话还不狠心吗?北泗要做什么? 北泗默默不语。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池栖雁再次问道,故作凶恶道:“当时说得如此明白,我对你……” 北泗终于抬头,眸子格外暗沉,透过这双眼睛,他窥见自己样貌,如他所料,变成遇见北泗时的样貌。 北泗缓缓凑近,鼻尖对着鼻尖,瞳孔中自己神色慌乱,二人离得太近。 他感受到北泗的呼吸。 北泗凑近一分,他被逼退一分,手肘曲着撑着被褥,才没让整个身子倒下,北泗一手撑在石板边,将他困在臂膀间。 “你作恶多端。”北泗开口说话。 池栖雁自然知道自己作恶多端,既然作恶多端,北泗现在的做法又是为什么。 北泗擒住他的眼,道:“既然如此,就待在我身边,这样……就没机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池栖雁隐隐猜到北泗的话中意思,不敢相信。 “放你出去,会死。”北泗垂眼,平静地说出令他震颤的话,“不如,待在我身边死。” “把我困在这?”池栖雁反问,逼自己冷笑道:“当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他趁机震出邪力,想震开身上之人,好借机逃走。 然北泗早就有所察觉,扣住他的手,阻止他的运气。 北泗勾唇笑笑,道:“你答应过与我生同衾,死同穴。” 池栖雁喉间发涩,他远远低估北泗对他的爱和占有欲。 他本以为说完那番话后北泗再见他定会杀了他,怎么一睁眼成了如今这般,北泗要将他困在这里。 要是以前,他定然愿意,仅仅是与北泗呆在一起,便什么都不无趣。 可他还有事情没做,况且他觉得北泗今天很不对劲,究竟发生了什么。 身上突然一爽利,他眸子狠狠颤抖,见北泗给自己施了净身书,手摸上他的脸,剑茧蹭得他脸颊微痒,他意识到北泗要做什么,蹬着脚后跟,往后缩。 耳垂被轻轻揉捏了下,池栖雁身子一软,两人的身体早就契合,北泗清楚他的敏感点,轻而易举一个动作就让他失去了反抗手段,软成一滩水。 “不要……”池栖雁眼里泛上泪花,他不是喜欢北泗的触碰,而是不敢让北泗触碰他。 他手搭上那手臂,试图脱离他,然感受到手臂脉络里的气息,他反抗的动作停住,他不信邪,再探了一次,喃喃,“怎么会……” 北泗怎么会有魔气呢? 他不信邪,什么也顾不得,将手放在北泗胸膛,想探探丹田,北泗却将这当做默许,直接吻上了他的唇,撕咬着,吮吸着,如野兽吞咬猎物般,捉住他的唇就不放。 他还没探查丹田,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儿,就被这吻搅得一团糟。 “唔唔……”他手撑住北泗肩膀,想推又不敢推,怕自己用力伤到对方,只能拼命撤离北泗的吻。 后背接触到被褥,陷了进去。 急促深入的吻,横冲直撞,池栖雁被吻得情动,手脚都软了,抵抗的力气都弱了,双手无力地环住北泗脖颈。 北泗变成这样,定是受到魔气影响,脑子不清醒。 他明白,却甘愿沉沦这虚假的幻象。 北泗剥开池栖雁衣襟,瓷白的肌肤,极致的锁骨,可少了东西,他记得这里有很好看的刺青,好像是彼岸花纹。 从断片的记忆里,提取到信息,得要发热才能显形…… 得了法子,他低下脑袋,吻住池栖雁小小的喉结,环住他脖颈的手臂瞬间变紧,身下人面色潮红,看来,这么做是对的。 他继续吻着,这小小喉结上下滚动,很不听话,他不轻不重地叼住这处,舔了下视作惩罚。 如愿看见红色花纹显形,与白皙身子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花逐渐绽放,开得艳丽。 他被勾了魂,总算放过喉结,左手扣住肩膀,转而吻上花纹。 身下人呼吸一滞,他依据本能探索着。 “等……等一下……”池栖雁混沌的大脑吓了一跳,呼道:“不能直接……” 话没说完,便被喘息代替。 …… 池栖雁睡得昏昏沉沉,梦中北泗也没放过他,他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眼,看见灰色墙壁,竟有恍若隔年之感,全身酸软,却清爽干净。 身上就套了件单薄的衣服,堪堪盖住身上凌乱的吻痕,这衣服宽大,是北泗的衣衫。 他闻见空气中的味道一燥,北泗根本不知道节制,此番他身体力行了解到北泗从前忍得有多难受。 先前顾着他的身体,而今似乎知道他的身体不会那么轻易坏掉,丝毫不知餍足,把他全身尝了个遍。 晕了好几次,却被北泗刺激得睁开双眼,陷入新的沉沦。 他看了下周围,不见北泗踪影,可能离开了。 池栖雁想到这个可能,撑起身子,好在身体不错,经历那番激烈的折腾,并无其他不适。 待在这里不知天地日夜倒转,不知道琼澜宴有没有召开? 难道已经开始了?为什么北泗还不回来?莫不是遭遇了不测? 池栖雁闪过这些想法,现在是个逃跑的好时机,而且他要做的事……绝不能北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