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融融,河畔桃花盛开,花下峨冠博带,琴乐与歌声同响。护卫远远散开,仆役半跪侍奉,这是世家子弟们所享受的出行。听年长尊者讲书,与同辈才俊一较诗赋,听相熟的友人抚琴而歌,这则是士人们所喜爱的春游。而两者合在一起,便是今天的踏春文会,真可谓是颍川世家子弟的一场盛会了!
从东汉以世家立国之初,一直到今天,他们毫无疑问,都是大汉天下的“主角”,是世家天下未来的继承人!他们是要一路向上,走到千石、两千石与三公位置上的。而与这群河畔悠然出尘、不落凡俗的士族们相比,田边歇脚的太平道一行人,就朴素的多。众人的身上都是尘土,草鞋上也沾满了灰泥,都是一群“泥腿子”的模样。
至于泥腿子的领头,大贤良师张角,此刻就捋着短髯,坐在田埂上。他笑意吟吟,看着小弟子张承负。而张承负看了看满鞋的泥巴,当着老师的面脱了鞋,倒了倒鞋里的泥沙,才正色答道。
“老师莫要戏我!什么‘寒素向上之路’、‘什么建立张姓世家’.这话我听了后,非得洗一洗耳朵才行!”
“哦?帝尧禅让许由,许由洗耳,充耳不闻?这是《庄子杂篇》的典故,就发生在豫州的颖水旁。而‘颖水’又是‘颍川郡’名字的来源,也就是发生在此地.承负,你这典故用的不错!只不过,你又是何时读的《庄子》?”
大贤良师笑着回应,也脱下自己的鞋,用草叶短枝刮了刮鞋底的泥巴。两人整日都腿着走路,从北走到南,草鞋都快走穿了。而后面的太平道众人,也是一般无二。
“啊?老师,这是庄子的典故吗?我却是忘了,只是按表面的意思一用。我是太平道的弟子,也是师父救下的贫民子弟。我走不了大汉寒士的路,也不屑去走。这些人四下扬名、看似德才兼备,但他们汲汲所求,始终是眼睛看着上面,始终是高门的名利与富贵!他们在大汉官场中钻营数十年,所求不过是门户私计。哪怕千方百计爬上去,也都是为了要做老爷,并让子孙后代都做老爷的!”
面对老师的打趣,张承负始终没有笑。他脸上很是认真,对老师行礼道。
“老师,这不是弟子的志向,也不是弟子来此世间一趟的目的!还请老师,以后不要再用这种事打趣!”
“嗯!是为师错了。”
看到小弟子的反应,大贤良师怔了怔,神色一肃,向弟子还了一礼。然后,他沉吟数息,又接着刚才的典故往下讲。
“尧以天下让许由,许由不受。承负,你既然读过此段,那还记得后面,巢父对许由的点评吗?这点评,其实也可用在士人扬名的点评上。”
“弟子不知,正要请教老师!”
“巢父对许由道,‘子若处高岸深谷,人道不(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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