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光突然闯入了黑暗的幽冥天地,白衣少年持着面无表情的站在远处,那持剑鬼魅却化为了灰烬,反哺李暮夜的天地。
李暮夜眯起了眼,由衷赞道:“好锋利的剑。”
秦宇没有多说什么,甚至神情都没有变化半分,干脆利落地再出了一剑,这个天地也寂静无声,只有剑的无声前行,李暮夜大惊失色,那剑招虽然缓慢,可是却有一种我之无敌的寂寞之感,她布置的所有阴魂都被剑气切割成了黑雾,竟然没有能够挡住剑气出击的一合之敌?幸好这是她的天地,还有无形的领域压制,不然她早就应该跑路了。
虽然惊骇于他的手段,但是李暮夜还是没有放弃的,毕竟她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修行人,当机立断,直接沙场点兵,让无数阴兵冲向秦宇,试图用人海战术围杀秦宇,只是李暮夜突然大惊失色,正要逃命之时,一道剑光 一闪而逝,一柄黑色飞剑悬挂在她的眼前。
李暮夜脸色一白,道:“原来你本是通灵境强者,看来你杀死马山重付出的代价很大啊。”
秦宇笑了笑,问道:“你怎么知道马山重一定死了,而不是在别处逍遥自在?”
李暮夜愕然,“那座洞庭府都被你劈成什么样子,一个踏天境界的人再如何强大飞剑一出,还不是死路一条?何况我还能召唤他的阴魂为我指路!”
秦宇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杀死的不过是他的一道分身,自然,他的分身也是有一个假魂魄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气不过再一剑砍了洞庭府的。你放心,我一向很讲道理,与别人的恩怨绝不会落在你的身上,不过我希望你回去告诉皇帝陛下不要参与此事,非要计较的话,你就告诉陛下我认识当今太子韩缺一,再不管用,来日我就要闯一闯那深不可测的皇宫了!”
李暮夜的脸上挂满了嫌弃,也不管他的后半句说的什么,道:“你知不知道韩缺一是什么人?”
秦宇道:“不知道,好歹也是大晟的太子爷,应该有一点排面吧?”
李暮夜道:“幸好你不识他,那般废物的人,怎可能识得你这般天纵奇才。”
秦宇无奈的笑了笑,接着取出一块令牌,道:“你把这个东西交给陛下,我想他应该会答应的。”
上面写着大晟文字,李暮夜一看就认出来了,于是她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道:“原来你是武宗前辈的故人,难怪你敢在京都出剑。”
秦宇只是笑了笑,没多在乎,只是思绪万千,又想起了那个风度翩翩却狂到没边的年轻剑客。
自大晟开创伊始,只有一位可以叫武宗的人,那就是当今太子爷的亲生父亲——韩晟辕。
韩晟辕可不仅仅是一位有功名的大将军,因为大晟的晟字是取他名字的晟,大晟的天下有一半是他打下来的,皇帝刘志微是他的结拜兄弟,天下第一剑客曾是他的同门师弟,韩晟辕还用拳头打出断头路,开创出武夫不怕天流派的第一人,所以韩晟辕在庙堂与江湖都占据一席之地。
可惜天妒英才,韩晟辕十年前战死宏阳关,他的尸骨被挂在宏阳关的城头上风干十载,可即便如此落魄了,也曾有武夫大宗师破境之后向南方祭拳,并发出号召——“我辈武夫破境,应遥祭南方武宗!”
时至今日,也如是。
假如不是韩晟辕,天下只有跪地焚香的武夫,绝对没有敢对天出拳的大宗师,而武宗的名号,则取自——武者之宗师。
蓦然回首,十年岁月匆匆过,武宗风骨仍在,长剑却已不存,秦宇将铁剑归鞘,又感叹道:“他用着我的拳法,还搏了个武宗名头,我用着他的剑法,连个剑仙都不如,真是惭愧惭愧啊!”
他只是在发牢骚,至于有人听还是无人不听,无所谓的。
李暮夜将天地收纳回去,因为知打他不过,也知困不住他。
再站在这熟悉的天地之下,秦宇看了眼已喝了两壶酒的刘景航,笑道:“好一个事不关己,我自饮醉入梦乡!刘景航真是个妙人,妙人啊!”
那白面书生刘景航一听,当下便强忍着眩晕之感,对秦宇甩了个白眼道:“秦宇,打女人是不对的。”
秦宇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被她打的连还手之力也无啊,若非我拿出看家本事把误会解释清楚了,可就要进大牢了。”
刘景航道:“你有什么看家本事啊?拿出来也让我看看!”
秦宇答应道:“好,那你且看着!”
说罢,一剑贯白月,仗剑远去,那李暮夜自知不敌,也就任他去了,待回头请师尊出手捉拿便是。
刘景航目瞪口呆,呢喃道:“变戏法是他的看家本事,难怪这人长得清秀,是个戏园里的角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