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之上，一位老妪正在咄咄逼人指着长相貌美的年轻人。

“你我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会做到以往答应你的。不过你最好是安分一些。不然，废掉一个圣子很容易。”老妪厉长老轻声道。

她在此处潜伏多年，为的就是魔神苏醒，她们好里应外合，拿下中州圣地。

此事，怎么都不会被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搅乱。

冯济光的眼神微眯。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种下了暗武魂的种子，他的心性反而比以往少了忸怩，多出了几分阴狠之色。

“天算师之前所言。你也听到了。暗武魂怕是没有好结果。”冯济光轻声道，不卑不亢。

厉长老轻笑了一声。

“你痛苦吗？”

她突然间问道。

痛苦吗？

冯济光不知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神色间有些发怔。

他还未开口回答，心脏却是觉得犹如万箭穿过一般，身体不由得是慢慢蜷缩在白云上。

这位瑶池圣子，五官一阵白一阵黑。

身上的黑气更是凝儿不散。

整个人不断在打滚。

“我。”

冯济光双手抱头，喑哑着嗓音道：“我……知……错了。”

这般求饶，仍旧是没有换来厉长老的大发善心。

对方冷漠地笑了笑。

而后直言道：“你且受着。记住这痛苦，往后咱们的合作才会更顺利。”

冯济光的双手化拳，捶打着自己的心脏以及头部。他很想昏睡过去，不过精神力却是比往日增强了百倍不止，自然这股痛苦也是增长百倍。

他的心脏，他的生命，全然是由这眼前阴沉着面色的老妪掌控。

这一刻，他方才是理解到了那天算师所谓的“与虎谋皮”。

时间悄然逝去。

足足半个时辰后，厉长老方才是停下了动作。

种下暗武魂种子，冯济光也便是成了厉长老的奴仆。

让其生死，不过是一个念头。

小小惩戒，也不在话下。

那痛苦突然不见，冯济光却是恍若新生一般，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内视其五脏六腑，黑气黏连。

他这人有一半已然被暗武魂同化了。

呼哧。

冯济光看着厉长老，面色中带着恐惧。

“记住之前的感觉。你若是不听话，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这感觉我会让你持久不断地享受。”厉长老开口道。

这位看起来有些古怪的老妇人，动起手来，却是比面相更加阴狠。

冯济光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里，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意识也濒临崩溃。

厉长老看了冯济光一眼，淡漠地道：“天算师虽然能够窥探天道。但终究不成气候。他只有一人。我暗武魂大军何止百万？”

“百万？”冯济光愣住了。

如今中州划分为十二座圣地，彼此各自安好。

虽说大陆上偶而会有暗武魂余孽出现，但也都是三三两两的货色，并未成群结队。

这百万之数，却是有些唬人了。

冯济光把不信放在了脸上。不过这位人族圣子倒是也聪明，怕再度受罚，开口道：“这天算师看出了我们身份。他不能留。”

“他的亲人我知道在何处。此人会懂得规矩。不会乱言的。”厉长老回道。

说是如此，但看起来她也是有些不放心，又是言道：“这几日你好生看着他。他之前又强行窥探天道，我看他的气血之弱，已是活不过半月之数。”

数日前，这位天算师以天地大能之势斩杀了道君境的暗武魂。此番圣威，仍是让人历历在目。

冯济光听闻吩咐，脸上有些难看。他想了想道：“若是他不受你威胁，强行将此事告诉圣主师父和海棠战神。那我们可就……”

厉长老看了冯济光一眼，“我且问你，你有多想当瑶池圣主？”

老人的眼眸盯着冯济光，好似要将他的内心看穿一般。

圣主是圣地的所有者。

位高权重。

掌管中州大陆上的超一流势力。

这样的荣誉与地位，冯济光想了很久。

“只要让我坐上圣主宝座，我可以牺牲任何人。”

“包括你师父？”

厉长老语速极快。

高空云巅。

一只鹰兽展翅高飞。

飞得极高，极远。

冯济光转移过了视线，回想起往日种种，又念及今日师父的谆谆教诲。他一时间有些心软了起来。

身后一股杀气萦绕。

厉长老没有开口，没有说话。

冯济光没有转身，下定了决心道：“需要除掉她的话，我自不会手软。不过，师父她是道君境的实力。我们怎么能？”

啪嗒。

一只手按压在了冯济光的肩头。

这位瑶池圣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厉长老，“你。你的修为。”

“嘘。”厉长老轻声道：“海棠战神与秦风离去以后，我们就着手准备。圣主一死，你即位，理所当然。”

“到了那个时候，你的用处更大。”

“暗武魂会给予你很强的力量。这武魂大陆，就是我们的。”

冯济光浮想联翩，心头的画面满是旁人跪下称臣，他提上一口气，“好！”

厉长老见得对方的表情变化，呵呵一笑，“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