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屋内。
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正在敲打着一柄暗红色的剑胚,他和达特·日杰夫的面容有些相似,但是却绝不是他。
他是达特·日杰夫的儿子,在达特日·日杰夫死去之后,他继承了他的名字。
在此之前,他是有一个名字的。
他们每一代都会只有一个子嗣,就像是诅咒一般。
他们掌有铸造神的技艺,他们信仰铸造之神克里斯托弗。
传闻那是一个矮人,他们从他那里传承了精湛的铸造手艺,并将它发扬光大。
优秀的日杰夫能打造出神的武器,而每一个这样的日杰夫,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这给他们带来了荣誉,也带来了灾难。
他们失去了自由,被迫给别人打造敲打的武器。
他们世代皆是如此。
后来,达特·日杰夫厌倦了这个生活。
他逃走了,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
但是他没想到,就算在这里,也有人找上了他。
但是他不后悔,铸造神的武器,是每一代日杰夫最高的荣耀。
是无上的荣光,但是很遗憾,这份荣耀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虽然他看见了那个客人。
因为这块能铸造神的武器的强大铁矿用寻常的方法是无法融化的,只有日杰夫族人的鲜血才能融化它。
这是宿命,每一柄赫赫有名的武器,都承载着一名日杰夫的血液与灵魂。
他可以拒绝这个客人的请求,然后将这门技艺彻底埋葬。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这对日杰夫家族来说,实在是太具**力了,打造一把能杀死神的武器,一把名传千年,万年的武器,那是何等至高的荣耀?
这是一个日杰夫的荣幸。
所以,在告别妻子,和儿子长谈之后。
达特·日杰夫跳入了火炉中,随着他的融化,那块号称能铸造神的武器的金属矿石也开始融化。
他的儿子,也在他死亡的那一刻,继承了达特日杰夫的名字。
他将代替父亲铸造这柄武器,他的父亲这份荣誉留给了他。
但是他决定与父亲平分这份荣誉,他把自己的名字改为了达特·日杰夫。
“你叫什么名字?”
他正在敲打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抬起头,是那个客人。
“达特·日杰夫。”
他开口道。
“哦,我的小达特,日杰夫,请问这把武器多久能造好?”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锻打那枚剑胚,询问道。
“我叫达特·日杰夫。”
他没有停下手中的事情,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
那个客人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
“达特·日杰夫先生,请问,我的武器多久能造好?”
他郑重的询问道。
“还要三个月。”
“三个月?”
“太久了,我需要你快一点!”
他催促道,似乎很迫切耳朵需要这把武器。
“我会尽量,但是我不会锻造出一把劣质品,那是对日杰夫的侮辱,对先父亡魂的亵渎。”
“好!”
莫特雷说完就退了出去,门外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正抱着拳等着他。
他就像是一个巨兽一样,和他的身形比起来,那扇门简直小的可怜。
“莫特雷,你觉得这小子能造出你希望的武器吗?”
魁梧的野兽一样的汉子瓮声瓮气的问道。
他跟在莫特雷的身后,走在街道上。
周围传来一双双阴冷的目光。
这里是泰索城的一条无名街道,不知道上任城主发了什么疯。
居然把那些罪大恶极,被判了死刑的人都送到了这里。
然后不允许他们离开。
这个事情已经持续了很多年。
这像是一份没有道理的仁慈,这就导致泰索城发生了更多的犯罪事件,因为,这是一座犯罪之后不会被处死的城市。
当然,这些人对其他人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他们不被允许离开这里。
在街道的附近,铸造着一队骑士,属于城主府的骑士。
他们将这里围了起来,围了很多年。
曾经有罪犯试着离开。
但是当他们的尸体被剁碎丢在大街上的时候,这些人都明白了。
城主并不是妇人之仁的慈悲,他也会杀人的。
无法离开的他们就在这里安心的活了下来。
事至如今,这里生活着一千三百七十二名穷凶极恶,被判处死刑的罪犯。
他们之中有一部分是从其他地方运来的,每一个都是罪大恶极之辈。
本来有两千多名的,但是很多都死了。
现在的都是活着的。
他们露出阴冷的目光看着那两个客人,如果不是忌惮那怪兽一样的护卫以及铁匠达特,他们早就一拥而上了。
只要拥有财富,在那些骑士来送食物的时候,他们就能购买一些其他的。
任何东西。
你甚至可以要求给你找一个女人。
当然,那价格非常的昂贵。
但是这就是这里。
泰索城的大人们总是这样吓唬孩子。
不听话让城主把你关到黑街去!
每每这个时候,那些孩子都会被吓得不敢说话。
至于铁匠达特为什么这么受尊敬,那是因为他们两父子刚来的时候,从街头到铁匠铺,杀了一百多人。
“那是自然,你别小看了日杰夫家族。”
“毕竟是克里斯托弗的眷族,虽然这位旧神不擅长战斗,甚至都没有操纵火焰的能力。”
“但是他的铸造手艺,可是曾经让无数神灵惊叹的。”
“无论是建筑,还是其他,可是,日杰夫家族没有学到他于建筑一道上的技艺。”
“克里斯托弗,这位旧神,当年可是唯一被允许进入圣城的非奴仆神灵啊。”
“曾经为诸神们建造圣殿的存在,可惜那群愚昧的家伙把那些伟大的建筑都拆掉了。”
“也是,毕竟那是他们耻辱的印记,是诸神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永恒标志。”
“哪里花如此大的带价,将这些最烦运送到这里是干什么的。”
“祭品。”
莫特雷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阴森森的。
“一把活着的剑,自然要以鲜血淬炼。”
“你知道的,我毕竟是一个好人,不愿意用那些无辜者的鲜血来做这件事。”
莫特雷一脸慈悲。
“你是觉得普通人的血无法彻底激活它的凶性吧。”
他嘀咕道。
“以罪之血为祭,以王之血为锋!”
“这将是一把屠神的武器。”
“我很期待它的到来!”
“王之血?”
“你要以七王中的其中一位做这剑下的第一个亡魂吗?”
“你疯了!
他们会满世界追杀我们的!”
魁梧汉子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你怕了吗?”
“安格斯?
曾经杀死圣教皇,被全世界追杀的‘野兽’安格斯?”
莫特雷嘴角微微上翘,看着魁梧的汉子。
安格斯舔了舔嘴唇,脸上小丑一样的表情笑死了。
他的眼中露出了疯狂之色。
“我一定把他们的头拧下来。”
“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捏爆他们的卵蛋。”
“要不是干不过你,老子才不跟你混。”
“他妈的,你这个死变态。”
‘野兽’安格斯。
要是有教会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
然后撒腿就跑。
大约五十多年前,教会发生一件堪称耻辱的大事件。
在联合每年一次的会议上,一个疯子闯了进来。
在八位教皇的见证下杀死了圣教皇,最后逃了出去。
这是教会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耻辱。
他们出动所有的强者去追杀那个疯子。
这个追杀持续了十年,这些时间里,教会用占卜术不断的追寻那个疯子。
最后的结果是,教会无数高手殒命。
而那个疯子每次重伤就会消失,然后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
他四处袭击教堂,修道院,专门杀害那些虔诚的信徒。
简直堪称教士屠夫,有人称他为恶魔。
直到后来,他突然之间从大路上完全销声匿迹。
但是这么多年来,教会一直在四处寻找他的踪迹。
他们自信,现在能杀死他。
但是很遗憾,安格斯就那样消失了。
他是一个残忍的疯子,一个无法无天的,和教会有深仇大恨的疯子。
莫特雷在泰索城住了下来,他要等待那把武器的出世。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你很早就知道你能杀死神,然后窃取他们的神性?”
安格斯一边啃着一只全羊,一边询问道。
“谁知道呢?”
莫特雷无所谓的耸耸肩。
“谁能看见未来,命运从来都无法被预测。”
林克好久没来洛克街了。
这里已经变了样,再不像原来那么落后破败。
新装的煤气路灯照亮了夜晚,在克鲁,妓女是合法的职业。
而洛克街,是很出名的。
林克和理查德走在街道上,不时的有女人靠近他们。
夜晚的这里是如此热闹,到处都是人声鼎沸,林克不时的看见西装革履的男子走进旁边的一座座小楼里。
当然,这些都和林克无关。
他和理查德是来调查一起进化魔药泄露案的。
进化魔药具有让咒术师们实力提升的能力,它对于超凡者们来说是一种非常昂贵的资源。
但是前不久,有个完全没有接触超凡者的人失控了,造成了一些不小的麻烦。
没有死人,只有几个人受了一点小伤。
而他们受伤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攻击了那个失控的可怜家伙。
事情是这样的。
某个人发现他的邻居很久都没出门,所以撬开了他的房门。
结果发现他的瘸子邻居的断脚上突然长出了一节圆圆的骨骼,而且还有新肉扭曲其上。
那简直是恶魔一样的东西。
他是这样跟警察先生们描述的。
然后他大叫引来了其他的邻居。
他们认为他是恶魔,然后就打死了他。
恩,他反抗也打伤了他们。
然后在经过布鲁诺医生的尸检之后发现,这个倒霉的家伙服用了一种掺杂了进化魔药的未知药剂,然后失控。
布鲁诺医生也怀疑,他或许没有失控,而是被人打死的。
因为那份药剂的量实在是太少了,根本达不到让他失控的程度。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异端小队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一番询问,加上理查德的占卜术,林克和理查德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家伙最后接触的人。
那个人住在洛克街上。
在一个小巷子里。
“就是那个巷子,你进去打探一下,我在外面接应。”
“如果有什么异常你就开枪,我会冲进去支援你的。”
“你知道我的,我不擅长战斗,而你现在已经是五阶战斗型咒术师了。”
理查德摊了摊手,理所当然的道。
“交给我!”
林克点了点头。
然后朝着巷子尽头走去。
这里的建筑非常拥挤,在夜晚更显得如此。
他走到了那间房子门前,然后轻轻的敲了敲门。
没人应声。
他疑惑了一下,再敲。
还是没人应声。
美人?
林克想了想,或许是敲门有什么暗号?
试试一直敲。
想到这里,他敲得基础起来。
这下总算开了。
门开了一条小缝。
门后是一盏油灯,一个带着斗篷的老太婆将门开了一条缝。
她穿着灰色的斗篷,看起来很老了。
林克有点疑惑,这怎么都不像是能接触到超凡事件的人。
所以一时间他也有点沉默了。
“你找谁?”
苍老嘶哑的声音响起。
她戒备的看着林克,像是童话里哄骗小女孩的狼外婆。
只不过现在狼外婆在门内。
“我想要一些那种东西,能让断臂生长的东西。”
她没有说话,提起油灯,仔细的打量他。
“进来吧。”
吱呀声中,门开了。
林克走了进去。
在进去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来对了。
他在午后听见了低沉的呼吸声,他知道那里一定隐藏着人。
但是他不急,捉贼要拿脏。
“你的手看起来没事!”
她将油灯搁置在桌上,开口道。
“是我的兄弟。”
“我们的规矩你也知道的,我们需要见到他本人。”
她缓缓开口,那双眼睛像是看穿了一切。
林克不动声色,看来是来对了。
“你需要把他带过来。”
“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吗,我到时候直接把他带过来。”
“完全没有问题,明天晚上九点吧。”
她开口道,随后拿起了桌上的油灯。
林克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他走在巷子里,背后的门依旧开着,煤油灯的灯光从门缝里射了出来,将街道切成了两半。
林克知道,那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告诉威弗列德,有人盯上我们了。”
“怎么会有人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兄弟悲伤呢?”
她古怪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