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理理线索……”
“这个轮回之门确实对于怨魂有着特殊的引诱能力，可以让他们从疯狂变成痴呆，而且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一旦出现，方圆数百里的游魂便会不由自主的向着门靠拢。”
“门形成的时候，会凝结成实体碎片，可以被轻易打落。”
“被打落的碎片会在轮回之门收拢的时候掉落消失。”
“那些没有被打落的碎片究竟是被消失了呢，还是等待下一次出现？”
“最主要的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碎片呢？这些碎片从哪儿来？”
随着反复的实验，李戈终于明白了这东西的来处。
每当有怨魂绞碎在里面，便会有纯洁的灵能结晶出现在门上，令所有活着的生物触手可及。
宛若一台由怨魂供能的灵能结晶机。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李戈没有欣喜若狂，反而浑身发冷。
怨魂，并不全然是无意识的。
纵然低级怨魂只有本能与疯狂，但依旧存在不少已经与智慧生物别无二样的高级怨魂。
例如吴凡的虎魂，再例如李戈刚下山之时，偶遇的那个婴灵。
而抛开怨魂本身的智慧生物这一特性，仅仅从传统神话角度来对比解析，也足够令人毛骨悚然。
传说中，人的轮回是根据生前为善作恶来定的。
善者投个好人家，一生平安喜乐。
恶人不仅要走过18层地狱，去一身罪孽，更会在来生投胎的时候成为贫贱之人，残缺之人，甚至可能进入畜生道。
“然而……传说中的轮回与来生真的存在吗？”
“这个……”系统犹犹豫豫的在李戈脑海中出声，“神话传说吗，总会变个样子。”
李戈呵呵一笑，声音里说不出来的讥讽。
“你以为这只是传说吗？九州国可是一个不曾文明断绝的国家！”
源源不断的古物遗迹出土，不少当时的文献记录将一切记的明明白白。
六道轮回，自古时起，人们就是这么相信的。
沉默片刻之后，李戈长叹一口气。
“既然你说是误传，今日咱们便查的明白。”
“系统，你不是可以无视所有数据防护，到达任何一个数据库吗？”
“确实如此。”系统回答道。
“那既然这样，你查一查，最早的六道轮回之说是在何时出现的。”
片刻后，系统的声音响起：“疑似六道轮回的资料起源于2763年前，仅有图腾与甲骨文，但目前尚不能确认。”
“而已经确定的相关可考资料，源于1948年前。”
“那内容呢？”李戈追问。
系统沉默了。
“是不是与如今相传的出奇的一致？”
“是……是的。”
李戈呵呵冷笑。
“奇怪吗？一个神话传说，如果他只是传说，如何能近2000年不曾变形？”
“除非……它描述的是一个2000年不变的现实。”
“除非，有人在背后操纵，不断给出官方解释！”
李戈斩钉截铁。
要知道，如果单纯只是神话传说，一定会在九州大地上出现各种各样的流变。
诸如各种话本，戏曲……
很多都会以神话传说为蓝本进行二次创作。
在创作作品广泛流传的时候，神话就会变形。
变化到一定程度之后，即便再得到所谓的百年前的正确版本，人们也不会将其校正过来，反而会就着新的传说一直传下去，并继续变化。
所以……
不断给出官方解释的人是谁？
他们是否在刻意蒙骗？
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一定要让这轮回之说深入人心？
这些事情……会是旧日神灵做的吗？
一个个问题在李戈脑海中闪过，让李戈思绪纷乱。
“但是这东西和传说也对不上号啊！那……难道这东西不是六道轮回吗？”系统在初期有些犹豫，但却在片刻之后变得极其肯定。
“肯定是搞错了！什么六道轮回，我当初瞎说的。”
李戈深吸一口气，收拢心神。
“是不是都让你说了！”他故作轻松的调笑了一句，伸手一挥，将纯净的灵能结晶凭空收拢，随手撒在身边的土地上，而后收起这轮回之门……
不，还是叫做“屠鬼之门”比较贴切。
李戈在心里随意为其更名。
收起屠鬼之门的那一瞬间，洒在地上的灵能结晶化作丝丝缕缕的浓郁灵能，缭绕在李戈身边，让李戈精神一振。
屠鬼之门已经重新变成了个圆润的石头，上面有着极细微的裂痕，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李戈打量着这东西，沉默不语。
系统说，这东西根本就不是六道轮回。
可冥冥之中，李戈的直觉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东西，百分之百！毫无疑问！就是轮回之门！
传了千年的六道轮回神话是一个骗局吗？
想来也是！如果人死之后连灵魂都会被绞杀，这样的残酷真相，有谁愿意听呢？
如果这东西真的是轮回通道……
那整个地狱……
传说中的三生石，奈何桥，孟婆汤……
这些东西，真正的样子是什么呢？
想到这，李戈莫名升起一股战栗感。
“传统神话之下的真相……大概不是我一个人能研究明白的。”
李戈又想起自己从地下硬塞到冥国之中的石板。
那上面有划痕……说是一个个图画，但观其排列分布，更像是某种象形文字……
“难道我还要解密文字吗？”李戈只觉得头痛不已。
“我是不是应该找专业人士合作？”李戈呢喃着，有些拿不定主意。
……
“看到了吗？看清楚了吗？”营地里，姚文茂和他的手下正围着一个屏幕。
此时，姚文茂正急切的询问。
“说实话……看不太清楚。雾太大了，少爷。”
姚文茂瞪了身边那人一眼，虽没骂出声，但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
左眼废，右眼物，合起来——废物。
“不过！”那手下连忙补救，“至少轮廓还清楚！”
几番摆弄之下，屏幕上出现了回放。
在乳白色的大雾中，时不时出现拱门的轮廓。
哪知，姚文茂却气急败坏：“谁叫你看回放的！赶紧继续监控，看看他把血石放哪儿了！”
镜头切了回来，刚好李戈攥着血石，做了个揣兜的动作。
“就这么……揣在兜里了？”姚文茂和身边的人面面相觑。
这可是宝贝！这随手一揣，未免有点太不尊重了！
不过这样更好！
“看样子，李戈这人对血石根本不上心。”
姚文茂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是李戈！”忽然之间，姚文茂背后有一人恨恨说道。
姚文茂回头，却见路人甲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站到自己的身后。
路人甲看见姚文茂注意到自己，回过神来。
姚文茂转了转眼珠子，摆摆手，示意其他闲杂人等退下，站起来正面路人甲。
“路先生，你有什么想法吗？”
路人甲有些迟疑。
“请问三公子的意思是……”
“我们想要寻找的血石落在了李戈手里。”姚文茂了然一笑，“不过，就如今我们所看到的，其实我们也并不是全无机会。”
“你是说……”
“偷！”姚文茂斩钉截铁的说道。
路人甲有些意动，但又忽的回想起李戈在地下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强大，打了个寒战。
“……不行！像他那种强者……”
姚文茂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了路人甲的肩膀上。
“二叔的人马上就到。你想一想，到时候如果他们听到你眼睁睁看着血石落入其他人手中，你会是怎样的结果？”
路人甲再次打了个寒战。
“可是……这次行动，你才是主要负责人。”
姚文茂点了点了头，颇为赞同。
“当然，我也需要负责。不过，我是姚家人。”
姚文茂将不公平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姚家人，和集团底层员工永远是不一样的。就算再不争气，最多不过是被剥夺职位，做个彻头彻尾的草包纨绔，衣食无忧花天酒地的过上一生。
这种惩罚，却是路人甲最渴望的生活。
即便这世界再怎么残酷，只要姚家不倒，姚文茂依旧可以一生无忧。
然而反观路人甲……
路人甲握紧双拳，面色有些难看。
“当然，路人甲先生，无论是我还是你，肯定都不愿意以失败者的形象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所以，需要我们通力合作。”
路人甲眼神避过姚文茂，转头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此时，那监视的仪器刚刚把李戈追丢，上面只有空无一人的迷雾和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树枝树干。
路人甲咬了咬牙：“还偷？你连人都未必找得到！”
姚文茂转了转眼珠。
——有戏？
“找人的事情，我们负责。如果我们能找到人，路人甲先生能负责把血石偷回来吗？”
路人甲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姚文茂连忙说道：“当然了，如果血石能找回来，大部分功劳都是路人甲你的。”
“你也知道血石对我们神生生物集团有多重要。这件事要是成了，路人甲你肯定会成为我们集团的骨干，前途无量啊。”
“这……”
——做？不做？
路人甲深吸一口气：“好！就这样说定了！”
——让天意来决定吧！再说了，绵延大山之中，姚文茂他究竟能不能找到李戈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