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国之中，李戈巡视着自己的世界。
如今，冥国之中的孽力更加浓郁。
而负灵能更是在源源不断的渗入，速度更胜以往。
李戈甚至不敢轻易在生命之国之中打开冥国界门。
一旦打开，生命之国的能量就会疯狂涌入冥国之中。
“怎么会这个样子？”李戈一脸困惑的巡视着。
明明在此之前，冥国整个世界都安分得很。
“难不成是生命之国和冥国二者差距太大了？”李戈暗自思索着。
他回想起曾经冥国刚刚形成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生命之国比冥国大上太多的时候，外部的正灵能与内部稀少的负灵能确实会形成一种能量差，导致外部能量向冥国内飞速渗透。
可是……这回和上次还不大一样。
上一次，冥国对外界灵能荤素不忌，无论是正灵能还是负灵能，反正都会被污染成负灵能。
但这一次……
即便是在灵能极其贫瘠的地方，只要打开界门，周围的负灵能便被吸入冥界之中。
注意！只有负灵能！
“就好像……”李戈思索着，寻找语言来准确的描述。
“对了！就好像在冥国之中，出现了一个磁铁，专门吸取充当铁粉的负灵能！这是一种很具有针对性的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李戈带着这个困惑，在冥国之中巡游的。
如今的冥国扩大了不少，而且内部也还算热闹。
虽然整个世界的色调是黑红色的，但有晴有雨。
李戈一时兴起，将出现在冥国中的功德金光投影丢到了天空之上，两团金色的光凑得极近，远远望去，光芒相互交织着融成一团，乍一看上还挺像太阳。
天空中有飞鸟，地面上有流水，水里面有鱼骨头在嬉戏。
冥海之中，李戈伸出手，任由白森森的鱼骨在自己的手边游动着。
“有点意思……这些白骨生物看起来比上次机灵多了”。
再往冥海深处走，李戈明显感觉到了压力。
不是水压，而是灵能和孽力对魂体所产生的压迫感。
此时，李戈忽然发觉，在这冥海深处，孽力汇聚，负灵能也要比其他地方更瓷实一些。
“我记得……灵能似乎不受重力影响，若散落在空气中的话，只会平均分布……”
“是孽力！”李戈恍然大悟。
对啊！孽力不仅可以容纳负灵能，更会吸引负灵能！
怪不得最近一开界门，负灵能便往冥国里跑。
是之前在地下的时候吸纳太多孽力进入冥国的原因吗？
孽力远远多于负灵能，所以为了寻求平衡，才会产生这一现象。
功德之于正灵能，孽力之于负灵能，这二者之间……
忽然之间，李戈灵光一闪。
这二者不只是容器和填充物之间的关系。
如果孽力对负灵能有吸引力，功德对正灵能也应该有吸引力。
所以，在九州国的各类神话传说中，有大功德的人，最后一定会成为神仙。
而孽力……如果一心作恶，也是一条晋升为强者的途径。
而这两样东西都是旧日神灵体系的产物……
猛然间，李戈瞳孔扩大。
“过去，我把神灵想的太简单了。”
“我曾经以为，只有功德才是成神之路！但如今看来，孽力也同样是！”
造孽成神？
李戈想起传说中那些颇为高大上的神灵形象。
虽然形象各异，但大体仍是善良的，心怀众生的，代表着人间美好品质的神灵。
其实，这正是九州神灵与其他神系的不同。
在各类神话中，九州传统神灵大多都是曾为人间做出过重大贡献的普通人类。
而在其他的神话中，神天生是神，他们可以荒**无道，可以残忍好杀，也可以满口谎言。
可是，事实告诉李戈。
即便是九州国的旧日神灵体系，也可以分为善恶两派。
普度众生的是神灵，屠戮人间的也可以。
“不对！”
李戈猛的摇了摇头。
“孽力和负灵能造就的神灵也未必是嗜杀的疯子！例如吴凡……”
“但吴凡却更可能是特例！”
“如果成神的规则单纯是功德吸引正灵能，孽力吸引负灵能。那直接作恶提升实力者必然比吴凡这一类的人要多得多……”
无数个想法在李戈脑海中混乱的交织着。
旧日神灵体系中的神灵，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在拿到了轮回之门，窥得了一点轮回的真相之后，李戈已经不敢再轻易去相信传说。
意识到功德与孽力和神灵的关系之后，李戈却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相反的，他只觉得眼前的迷雾更为浓密了。
李戈的思维逐渐发散。
“说不定冥国的存在与旧日神灵体系也有关系……”
“不！如果作为一个空间来看待的话，这里说不定是旧日神灵的居住地？”
李戈挥手，将屠鬼之门召唤到身边。
信仰之力输入，门的形态出现。
与此同时，李戈又将精神力注入大地中央的沁血玉中，将其激活。
李戈尝试着闭眼感知，试图通过共鸣来寻找屠鬼之门本应该存在的位置。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屠鬼之门本该“嗖”的没入地面，依附在沁血玉之上，并产生融合的趋势。
然而……失败了。
有共鸣……但是不强烈。
“有共鸣是好事，至少说明他们是同一张拼图上的碎片。”
“不过，可能新得来的屠鬼之门还需要通过其他中介，才能与冥国结结实实、严丝合缝的连接在一起。”
想明白了这一切，李戈打开进门，让外界的负灵能肆无忌惮的灌入。
有些许细碎模糊的声音在李戈耳边响起，李戈只当那是灵能流动时带来的风声。
这世界的边缘飞速扩散着，整个世界的色调似乎又暗了几分。
李戈在空中俯视着整个世界。
世界变得更大了，天空变得更高。
陆地……有点小了。
冥海更小。
整个冥国因为能量，空间扩充，可是物资却不够用。
“等我先规划一下地形，然后再把冥国的大陆扩充一番。”
待到整个世界灵能稳定之时，李戈将界门关闭。
然而，耳边的杂音不仅没随着整个世界的安静而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些。
“李戈……”
“李戈……”无数声音交织着，李戈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错觉吗？还是说……我在地下狭缝中听到的那诡异声音进化了，已经知道喊我的名字了？”
李戈喃喃自语着，侧耳倾听。
随即，李戈否认了自己的两个想法。
不对，既不是幻觉，也不是地下那样的声音，没有那种……让人恐惧又逼得人心里发慌的劲儿。
在李戈耳边的，那就是最最普通的小声谈话的声音。
只是，那说话声极其微弱，而且是好多个声音交叠在一起，含混不清，李戈也只能辨别出自己的名字。
李戈巡了一圈，发现那声音是界门之外传来的，干脆跨步来到生命之国。
一旦从冥国中出来，那声音又清晰了几分。
李戈辨别着声音的方向，以魂体状态飘了过去。
找到一处。
姚文茂正和手下发的脾气，连名带姓的咒骂李戈是个滑不溜秋的泥鳅，怎么找也找不到。
李戈无语的离开，又找到一处。
“救你命的人是谁？是叫李戈是吗？咱可得记着人家的恩德呀！”
村庄小屋中，一家人正围在餐桌边，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李戈定睛一看，有点眼熟。
细听他们的对话，才知道是自己进入地下狭缝之前，救出的4位村民的其中一个。
又找到一处……
又找到一处……
李戈无语了。
每一处都是在闲聊中提及到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更加确定，李戈在神鹰部落和青州市也试验了一番，同样如此。
这些地方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都处于生命之国的领土之上，而且不能离李戈太远。
“难不成……以后无论是谁，在生命之国的领土上提及我的名字，我都会听到吗？”
“那我岂不是要被吵死？”
这是李戈脑海中闪过的第1个想法。
“难不成我要离群索居？或者是下个禁令？禁止领地上的人直呼我大名，成为超凡时代的“不可明说之人”？”
“这感觉未免也太像反派了！”
李戈大致能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
如果冥国真的是旧日神灵体系下的重要一环，随着冥国逐渐变强，自己身上的神性大约也会越来越强。
被提及就会有所感，这难道不是神灵的特征吗？
李戈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乌行山上。
“但是！这种感应一定是可以控制的！否则，过去的神仙岂不是要被烦死！”
李戈忍无可忍，只觉得头嗡嗡作痛。
李戈尝试着凝神静气，收敛心神。
——没有用。
“所以说，这声音不是我感应到的，而是自外传播而来的。所以尝试着拒绝感应这一招没有用。”
李戈思索着。
这东西是从外传播而来的，肯定不是依靠声音，但只要传播，就需要遵循规律。
从发出之处断绝不大可能，要不试着堵住自己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