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李戈太了解这个系统了。

从他迫不及待出声解释的行为，再到他说话的语气语调，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就透着两个字。

——心虚！

“逆子！到底怎么回事！”李戈冷笑喝道。

“嘿嘿……嘿嘿嘿。”系统心虚的干笑几声，“金主爸爸，你的魂火和信仰之力……中间他不是隔着个系统呢嘛，也不是无缝对接呀……”

李戈面无表情，不过却在瞬间明白过来。

——也对，自己最初来这里发家的时候，靠的就是系统。

如果没有系统，自己也没办法对信仰之力来者不拒。

看看当前这些运用信仰之力的人类或者是神灵，他们无不受制于功德和孽力……

“而且……”看着面无表情的李戈，系统愈发信息的心虚道，“金主爸爸您……您被本地神灵看上几眼，又不会掉块肉。”

“系统可是天外来物，经不住本地神折腾的……”

李戈：“！”

李戈青筋暴起。

“老子可算明白了，你是用老子的信仰之力去遮掩你自己了！”

“爸爸饶命！”系统忽然之间啜泣了起来，“我只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系统，别人家的系统，背后都有主脑支撑，我为了爸爸舍家抛业，不求您百世恩爱，只求方寸安身之地……”

李戈脑瓜嗡嗡的。

“得得得！别演了！”

想想系统说的话，倒也没什么毛病。

而且，就以系统如今那小孩子一般的心机智商，说的话八成是真的。

李戈不知道系统被本地神察觉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如今，生命之国可是李戈的大本营，不容有失。

不过，自此次事情之后，李戈倒也知道系统并不是什么“天凉王破”的龙傲天，脱离了主脑，只不过是个在众神盲区生存的小可怜罢了。

“看样子，冥国倒是比系统更靠谱些……”李戈在系统“嘤嘤嘤”的背景音之下喃喃自语。

追究系统已经没有意义，不过，李戈倒是有点明白信仰之力遮蔽魂的意义。

“怪不得要把魂火隐藏起来，那种背后发毛的感觉也太渗人了……”

“不过如果都是神灵，凭什么他们的目光这么吓人？也对，有可能是来自恶神的注视！”

“说不定是来自死神的注视呢？”系统忽然插话道。

“不嘤嘤嘤了？”李戈调笑着问道。

不过，李戈倒也没等着系统回答，反而继续问道，“咱们九州不兴死神！你说的是牛头马面？或者是阎王爷？”

“当然不是！”系统嘟嘟囔囔的反驳着，“死掉的神灵，俗称死神。”

“就算活着，也是些早该入土的老不死！”系统在那絮絮叨叨的咒骂着，让李戈不由得失笑。

……

两日时间，转眼即逝。

7架直升机，带着轰鸣声，从远方飞进芜城，落在专属的停机场。

虽然此刻星光漫天，已是深夜。不过，依旧有精神抖擞的芜城市民出来看热闹。

也对，三种作息时间，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人醒着。

各种异类一下飞机，就引起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这是妖兽吧……”

“你瞎呀，不是妖兽是什么？”

“他们来干嘛？”

“难不成是军方收复的战斗宠物？就像游戏里的那种？”

如今，妖兽与人类之间大体还处于敌对状态，因此这些和善友好的妖兽才令人感到奇怪。

在这些妖兽或大或小的身躯后面，走出了一个人。

乌善……或者说是……套着乌善壳子的李戈。

星光下，李戈如玉树临风，眉眼间尽是从容与温柔，在一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众人呆愣之下，柯倡和这飞机上的随行人员却在大眼瞪小眼。

“他咋出现的？”

“不知道啊，没看清！”

“是不是跟飞机过来的？”

“不是，反正莫在我飞机上。”

“也不在我飞机上……”

李戈带着浅浅笑意，从众妖兽身后走到前面，路过柯倡的时候，压低声音。

“别惊讶，我刚来的。”

柯倡眼神震动，却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只觉得这个叫做乌善的山神实在是高深莫测。”

在柯倡呆愣之间，李戈居然已经走到前方，笑着和围观的众人打起了招呼。

芜城的负责人却有些猝不及防：“柯将军……这……”

柯倡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介绍。”

……

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李戈在全程保持微笑，寡言少语。

他是山神，又不是人间的政治人物，不必表现得长袖善舞。

只要自己足够强大，这种不加矫饰的善意才是九州官方更需要的。

毕竟，作为盟友，当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心思单纯，性格温和，一定比心机深沉更受欢迎。

在一系列繁文缛节之后，时间便已经到了第2日清晨。再休息一日，便已经到了第3日。

因为火辣辣的太阳的存在，直到第三日深夜，芜城的人才真正与李戈开始探讨跨省市贸易的问题。

几人说上几句，发现双方要求并不多，便按着事先所协定好的，直接邀请李戈为已经修建好的城隍庙开光。

没错，他们选择的是城隍庙。

虽然九州官方已经知道，土地神可以集体提高农作物，可是，芜城终究是一个城市，不是一个农业基地。

日后发展起来，总有适合土地神的地方。

这城隍庙坐落于山脚下，在芜城整个建筑群之外。

也就是说，这座神庙**裸的**在人类的防护范围之外。

李戈见状，倒也不置一言，只是笑笑。

而他的表现，反倒让芜城的负责人有些羞赧。

这城隍庙建的位置，明显是不打算让芜城内的人进行祭拜。

李戈大方的表现，反倒让芜城负责人感觉有些羞愧。

然而李戈所想的事……

——无所谓，待到空间门一开，你们一日三餐都得给我提供信仰，至于多少人信城隍……

随缘吧。

紧接着，借口闲人勿进的理由，李戈将无所谓的人都赶离了整个城隍庙，并且用精神力将庙内隔绝了起来。

因为李戈有言在先，在城隍庙之中，芜城专门设计了一个半圆形的大门，孤零零的伫立在庙内。

李戈按照计划，在拱形的大门上打开界门。

为了让生命之国的土地不着痕迹的流出，李戈将圆形的空间门一半开在地面上，一半开在地面下，正好与设计相吻合。

三下五除二，搞好了空间门，李戈回首。

“好了，现在要当城隍的，按照报名顺序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试。”

众人兽一脸困惑，不过还是依言排好了队。

李戈直接将目光扫了过去，打开了对魂火的感知。

顿时，所有人的魂火一目了然。

这几人的魂火之中，有几个颇有特色。

黄皇的魂火天生在迷雾之中，看似竟是有不少信徒已经给出了信仰之力。

当黄皇对李戈直视的时候，李戈便看到了那跳动的，活泼的魂火，似乎激起了些许微弱的波澜。

而胡达的魂火，也有几分防卫之心，将自己团成了个明灭不定的团，周围也有些许迷雾，但丝丝缕缕的并不明显。

偏偏会有几丝小火苗，如同触手一般，从原团子中探出，激起周围的阵阵波澜。

魔藤的魂火上，纠缠着黑红色的孽力，燃烧的格外兴旺。

至于葛楠，她的魂火，格外的……

——**裸，毫无遮拦。

李戈乍一看去，只有这一个形容词。

只有看到葛楠的魂火，李戈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魂火似乎都被遮掩过了，只是遮掩的不完全而已。

而苏泽晴……

他的魂火实在是太普通了，除了闪耀着些许金光，那是金色的功德。

趁此机会，李戈想要试探成神的准则。

七个排位一字排开，是李戈想到的试探方法。

上面每一个牌位，都写着对应的名字。

李戈让他们一个一个的站上前去，并将排位放在了香案之上，燃香试探。

因为尚未得到本地信徒的认可，并没有产生什么强烈的变化，但李戈因依然察觉到每个人与这片天地的细微感应。

“苏泽晴和葛楠这两个人的牌位放上去的时候，他们的灵魂产生的变化最为明显。”

“为什么？难不成因为他们两个是人类吗？”

李戈眯眼看向旁边的胡达和黄皇。

此时，胡达是人类形态，而黄皇却依旧保持着黄毛小兽的原型。

然而，胡达的人类形态并没有给他提供任何增益。

“系统，记下来。”李戈吩咐道，“城隍更适合人类形态，生或死都可。”

“不过……他们两个究竟应该选谁呢？”

李戈从这两人身上掠过。

“人类当城隍，已经有了先例，周源还在那儿呢。”

“我倒是很想知道，像葛楠这样的鬼魂做了城隍之后，究竟会有哪些变化。”

“而且……这城隍庙毕竟在防护之外，短期内八成聚集不了信仰，还是葛楠的鬼魂之体更适合装神弄鬼。”

李戈下定了主意。

“决定了，此地城隍是——葛楠。”

葛楠瞪着圆眼，张圆了嘴巴，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